“你用不着謝老夫,此事還沒有完結,縱然老夫不追究,你的小命是否能夠保得住還不一定呢!”
秦檜的這句話讓秦天德頓時向後退了兩步,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吞嚥了幾口唾液,睜大了眼睛看着秦檜:“叔父,您這話是何意?怎麼會牽扯到侄兒的性命了呢?”
還是之前的那個丫鬟,端上來兩杯新茶,先將其中一杯擺放到秦檜手邊,然後纔將另一杯隨意的放在了距離秦天德最近的桌子上。
等到丫鬟邁着小碎步倒退着離開,秦檜左手端起茶杯,右手輕掀開茶碗蓋兒,用茶碗蓋兒在茶水錶面重劃幾下,然後又輕輕吹散了水面上的茶葉,小酌了一口,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你不吭不響的做了這麼大的事情,你以爲金人就會無動於衷麼?如今金國使節就在臨安城中,等候着官家的交代,不然就有可能重燃戰火。官家爲了和金人停戰,煞費苦心,好容易才簽訂了和平協議,怎可能因爲你的一時魯莽就荒廢呢?”
“那叔父您的意思是?”
“哼哼,”秦檜冷哼兩聲,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書案上,“你不是頗有小聰明麼?此事既然是由你而起,那就由你來解決吧。今日下午老夫就進宮面聖。。。”
“叔父不可啊,小侄知道錯了,求叔父給侄兒一條活路!”秦天德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無比,哆嗦着嘴脣,佝僂着腰背,可憐巴巴的看着秦檜。
別看秦檜說的嚴重,也別看秦天德此刻嚇得臉色蒼白,實際上他心裡清楚得很。金人折了百人,就算秦檜將此事和盤托出,趙構把自己交給金人處置,可是金人會相信麼?會同意麼?
現在金人並不知道那隊百人隊已經全軍覆滅,最多隻是懷疑而已,他們沒有出兵尋找,甚至將犯境的兵士全部撤回淮河北岸,只是派出使節前來,豈會單純的滿足於大宋交出一個可能是替罪羊的真兇?
所以秦天德斷定,金人此行必定另有隱情,至於到底想要什麼,多半就是錢財之類的了。不過想歸這麼想,表面上他還必須表現出一副驚恐萬分的樣子。面對秦檜,絕不能出現片刻的疏忽,必須打起一百個精神,否則很容易被看出破綻!
秦檜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事關重大,老夫也不能包庇於你,必須稟明官家,不然兩國戰事若因此而起,老夫就是大宋的罪人了。”
你***早就成爲大宋的罪人了,現在還在這裡假惺惺!
秦天德心中大罵,臉上卻可憐巴巴的看着秦檜,一點一點挪到秦檜身邊,伸手拉扯着秦檜的衣袖,苦苦的哀求道:“叔父,救救侄兒吧,侄兒還年輕,侄兒不想死。只要叔父能夠救侄兒一命,侄兒這條小命就是叔父的了,今後不論叔父讓侄兒做什麼,侄兒都絕不推辭。”
秦檜站起身,打掉了秦天德抓在他衣袖上的手,轉身走到一邊,邊走邊說道:“老夫不是不想救你,可是此時必須要給金人一個交代。如今官家爲此事夜不能寐,金人使節就在臨安等候答覆,你說該怎麼辦?”
思索了片刻後,秦天德臉上露出厲色,來到秦檜身後,壓低了聲音:“叔父,反正侄兒已經殺了百人了,再多幾個也無妨,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今夜侄兒找幾個人潛入驛館,將那些金國使節一併結果了!”
“混賬話!”秦檜氣的七竅生煙,勃然大怒,轉過身惡狠狠的瞪着秦天德,嘴角不停的抽搐,“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想擅殺使臣,你可知那是吵架滅族的大罪麼!”
秦天德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神態,撇了撇嘴說道:“叔父,侄兒實在是不想死啊。他們死總好過我死,叔父只管放心,侄兒一定做得不漏任何痕跡。要不然還請您老給侄兒出個主意,救侄兒一命。”
看着眼前秦天德一副豁出去的模樣,秦檜也知道自己把他逼得緊了,於是改口道:“此種想法絕不可有。後日就是金國使節的最後期限,老夫可以給你一天的時間,你自己想辦法把這件事情解決。如果你還是解決不了,後日早朝,老夫就會將此事稟告官家,你的生死就由官家來定奪吧。”
“叔父,一天時間實在是太短了,而且侄兒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啊!”秦天德一直弄不清秦檜用此事來要挾自己究竟是什麼目的,其實不論秦檜將實情的真相說出又或者不說出,都不可能改變金人的態度。
秦檜不願再跟秦天德囉嗦,一甩衣袖轉身走回書案之後,坐了下來:“此事沒得商量,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若是你不同意,那老夫現在就進宮面聖,將此事稟告官家!”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秦天德哪還有什麼改變的餘地,只能老老實實的拜謝了秦檜,轉身離去了。
就在他轉身離去的時候,坐在書案之後的秦檜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眯着雙眼看着門外,自言自語的說道:“老夫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鬼主意。”
說完話,他從書案左上角的一摞卷宗中抽出了三封書信,仔細翻閱起來。如果秦天德看到信紙上的筆跡,一定會認出一份出自秦武之手,一份出自秦二之手,而最後一份則是出自。。。。。。
從秦檜府中離開後,秦天德沒有乘上馬車,而是讓車伕先行返回府中,自己則是帶着牛二娃沿着大路慢步往回走着。
“少爺,出了什麼事情?小的怎麼看您愁眉不展的?”在牛二娃的眼裡,秦天德是那種無所不能的神人,從來不會被任何事情難住,更是從來沒有見過秦天德眼前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問道。
秦天德沒有理會,只是繼續朝前走着。他如今何止是愁眉不展,在外人眼中,簡直就是心神不寧失魂落魄六神無主,還沒有走出五十步,就有幾次險些被自己的雙腳絆倒。
好在還有牛二娃,發覺秦天德的變化,連忙小心的將其攙扶住,二人跌跌撞撞的花費了兩倍的時間,總算是回到了位於里仁坊的秦家宅院。
此處的管家秦福看到自家少爺如此模樣,心中擔憂,快步帶着一羣下人將秦天德擡回了臥房,又安排人去請大夫給秦天德瞧病。
秦天德喊住了秦福,沒有讓他派人去請大夫,並且將伺候自己的丫鬟下人屏退,讓牛二娃去西廂將嶽銀瓶找來,自己則是躺在牀上,放下了牀幃。
“狗官,你病了?找我做什麼?怎麼不請大夫?”從牛二娃口中得知秦天德生病,嶽銀瓶來的很快,一進門就緊張的問道。
“二娃,你到門外把守,不許任何人進來。還有告訴管家秦福,讓廚子今晚坐一桌好菜。”秦天德將頭從牀幃中探出,看到牛二娃從外面關上了房門,這才轉向嶽銀瓶,“瓶兒,你上來。”
“你說什麼!”嶽銀瓶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秦天德,向後退了兩步。
“我讓你上牀,你往後退,咳咳,退什麼?”秦天德一臉的憔悴,言語間還不停的咳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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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秦天德憔悴的模樣,嶽銀瓶不禁有些心疼。她知道秦天德剛從秦檜府中返回,只以爲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面對秦天德的這個要求,她實在是不能答應:“狗官,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秦天德瞟了眼窗外,臉上浮現出一個笑容,一閃即逝,然後又用有氣無力的聲音說道:“瓶兒,你過來。”
這個笑容嶽銀瓶這輩子都忘不掉,那是秦天德施展詭計又或者詭計得逞後的招牌,加上秦天德在露出笑容前謹慎的看了眼窗外,她當即明白過來。
只不過明白歸明白,可是秦天德要求實在是太過分了!
嶽銀瓶慢慢來到牀前,並沒有按照秦天德要求鑽入牀幃,而是站在秦天德面前俯下身子,壓低了聲音問道:“狗官,出什麼事情了?”
秦天德的身形突然從牀幃中露出,伸開雙臂一把抱住嶽銀瓶的肩膀向後一帶,順勢將嶽銀瓶拖入了牀幃之內。同時一個翻身,將嶽銀瓶拉到最裡面,側躺在牀上,後背抵着牆面,而他同樣側躺,面對着嶽銀瓶。
“狗官找死!”嶽銀瓶又羞又氣,極力反抗,一雙繡拳用力的搗在秦天德胸口,想要從秦天德的雙臂中掙脫出來。
“冷靜,外面現在有人監視,如今稍錯一步,你我都沒命離開臨安!”秦天德強忍着胸口傳來的劇痛,壓低了聲音快速說道。
“你這個登徒子!”嶽銀瓶此刻羞臊萬分,哪有心情聽秦天德的解釋,手腳並用,眼看就要將秦天德踹下牀去。
看到嶽銀瓶無法安靜下來,秦天德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用腿壓在嶽銀瓶的大腿上,同時一隻手臂圈住嶽銀瓶,手掌按住嶽銀瓶的後心,而另一隻手則從嶽銀瓶脖子下方穿過,撫在嶽銀瓶頭後,用力的攬向自己的懷抱。
這一下嶽銀瓶懵了,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秦天德,嶽銀瓶愣住了。雙手死死的抓住了秦天德腰間的衣服,臉上感受着秦天德呼出的熱氣,心跳越來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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