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紅心裡緊張,但是表面上卻還是很鎮定的,他也知道自己只要在這個時候露出一點害怕或者慌張的神色就會立刻被人吃定,所以還是非常沉穩的應對這個局面。
但是局面對他的不利還是顯而易見的,兩個人張刀上下翻飛,每一刀都對準了他的要害部位,直刺、突刺、斜刺各種技能都在他的身上一一展現出來,而他能做的卻只是不停的後退而已。本來按照他的想法自己只要暫時退避一下,就總會等到對方露出破綻的時候,至少也可以等到對方招數用老,自己就可以趁機反擊了,畢竟對方的戰鬥技術還是很簡單的,雖然破綻不多,但絕對不能說沒有破綻。
可實際上當兩個人反覆使用這些戰鬥技巧的時候,他卻悲哀地發現,這兩個人配合已經巧妙地將那些破綻都填補上了,每一刀都讓他無法招架,有的時候明明看到對方的破綻,卻根本無法搶攻,因爲只要他一衝上來,就會馬上遭到另外一個人的迎頭痛擊,他也不是不能傷到其中一個人,但是所付出的代價卻一定是被另外一個人紮上一刀,在這樣的環境之下他到底能堅持得了這麼一刀也是一個巨大的問題。
而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又有一個人加入了戰團,那個人並不是使用張刀的,他手裡提着一條狼冼,剛一加入戰團的時候好像忽然就讓已經配合無間的兩個人出現了裂痕,這也讓顧大紅感到一陣興奮,自己好像終於看到了一些希望的火苗。
但是這種興奮並沒有延續多長時間,很快就被再次熄滅了,因爲在短時間的混亂之後,這三個人已經快速的達成了默契,這也讓沉浸武功多年的顧大紅感到無比的驚訝,他也終於明白爲什麼自己的這兩千死士在敵人的攻擊之下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到底是因爲什麼了。
敵人的火器凌厲的確是其中的一個原因,但絕對不是最重要的,真正重要的就是對方的默契配合,他們好像對於這些從來也沒有見過的武器有着和這個時代的武林對於武器的看法有着天壤之別,簡單地說就是陣型,兩個人有兩個人的打法,三個人有三個人的打法,每一種武器的配合都是非常精彩的,而這也是很多武林人所追求的東西,比如全真教的七星劍陣就是這樣,但那種配合要求很高,至少每一個參與者都是練了多年的高手,而自己現在面對的人卻應該都是沒有練過武的,他們又是怎麼能夠把這些武器配合成這個樣子的呢?
狼冼是他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武器,縱觀天下武林也沒有任何人使用這種東西,他剛一看到的時候馬上就看出這種東西的問題,太沉重根本就不適合上陣殺敵,但交過手之後卻發現自己還是太孤陋寡聞了,因爲狼冼的威力並不在於它的本身,而是在於和其他武器的配合。
將近三米的這種武器只有前刺和橫掃兩個動作,說起來威脅根本就不大,但他的刀卻根本就不敢對方相碰,因爲只要一碰到就會立刻被橫七豎八樹枝樹葉給纏住,然後人家只要一轉動狼冼他就根本拿不住鬼頭刀了,別說他現在已經受了傷,就算是在全盛時期,他也恐怕無法應對這樣的局面。
而他要是想要利用自己的腳步湊近對方,那麼就會立刻遭到另外兩個人的瘋狂攻擊,最有趣的是那個狼冼兵壓根不作任何防守,他手裡的狼冼就是一味的攻擊而已,把自己全部的弱點都交給了自己的戰友,這也是多麼大的信任,而這種信任看來也是來自於平時的訓練,顧大紅實在想不明白,這些人是怎麼練得兵,他們怎麼就能這麼信任自己的戰友的?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張順實在太推崇三三制了,所以要求自己的軍隊訓練的時候也必須要考慮到這樣的情況發生,不管是哪三種武器湊在一起都要發揮出戰鬥力才行,這也是爲什麼現在這三樣武器湊在一起能發揮出如此威力的原因了。
他退得快對方追得更快,不一會功夫他就已經退出來上百步,開始的時候還能注意到身後的地形,但是到了後來腦子一已經都亂了,哪裡還顧得上腳下的問題,一步沒有看明白一下子踩在了一團軟綿綿的東西的上,瞬間重心就失去了,身體一個踉蹌就閃了一下。
也就是這麼一閃之間狼冼已經到了他的眼前,在他的眼前一晃,沾過鐵水經過特殊處理的樹枝樹葉立刻就在他的胸前劃出了一片傷痕,雖然都是皮外傷,可也讓顧大紅亂了方寸,他急忙用手裡的鬼頭刀往前一遞,這也正好趁了對方的心意,人家一狼冼,他的鬼頭刀就直接脫手而出了。
鬼頭刀一下子脫手,讓顧大紅瞬間傻眼了,但也就是在這一瞬間譚振奇已經高高躍起,手裡的張刀從上至下狠狠的刺了下來,顧大紅往後面一躲重心徹底失去了,雖說勉強躲過了這一次攻擊但還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他的眼睛裡面這時看到的又是一道清冷的刀光在空中劃過,他的瞳孔瞬間就眯成了一條細縫,那道刀光的確刺傷了他的眼睛也刺傷了他的心,這一瞬間他的腦海中出現了無數的畫面,從小到大好像每一個都那麼清晰,但每一個都那麼刺眼。
然後他清晰地感覺到了有什麼東西刺進了自己的胸膛,在開始的瞬間他並沒有感到疼痛或者別的什麼感覺,但瞬間之後就清晰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胸口燃燒了起來,就像是燒紅的碳條在胸中燃燒起來一般。
“啊!”他慘叫了一聲,手下意識的捂住了肚子,不過又是一道刀光閃起,這一次不再是刺殺而是劈砍,目標也換成了他的脖子。
顧大紅終於閉上了眼睛,這一刻他已經成了待宰的羔羊,所有的反擊都已經失去了任何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