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用他大叫,醫護兵已經跑了過來,他們立刻對那些正在痛苦掙扎中的人進行急救。
自從當初張順回到神農架之後就一直都在大力建設一支醫護兵部隊,他原本想着要儘量在一個排安排一個,可惜的是這麼長時間這種人才還是沒有培養出來多少,基本上一個一個連能配上一個就不錯了。
這些人平時打仗的時候都跟在第一線,這樣可以在第一時間對傷員進行救助,作用就是減少傷亡,但問題是這個時代的醫術不發達更沒有那些後世的醫療設備,所以除了酒精、大蒜汁和金瘡藥之外就只剩下紗布了,不過張順還是把自己掌握的縫針技術和一些急救常識交給了士兵,大部分士兵也都基本上學了一些急救常識,這也讓士兵們可以在第一時間互相救助。
這個時候基本上都是士兵們互相包紮,而醫療兵也都只針對那些非常嚴重的傷員,這也極大的減少了時間的浪費。
這一次大部分受傷的士兵都是因爲金汁的傷害,這種東西其實非常惡毒,基本上受傷的人也都會因爲細菌感染而死亡,在這個時代這種傷害就是最致命的,一般在這樣的戰鬥之後因此受傷的人十有八九會痛苦地死去。
但是現在張順手裡掌握了大量的高純度酒精和特質的大蒜汁,這些東西都是可以直接對患處消炎的,所以很多人相信只要經過救治之後還是可以有很多人活下來,這也是最好的結果了。
但問題是就算這些人都能在未來回來參戰,也不是今天了,這一刻二團已經被打殘了。一千多人損失了超過二分之一,剩下的人除了有兩個連的人一直都沒有參戰之外,其他的部隊幾乎人人帶傷,而還只不過是一個時辰而已。
牛富並沒有過去觀看自己的心腹,他已經猜出了這個時候這些人的慘象,過去看也是白看了,問題是今天這一戰打得的確有點邪門啊。爲什麼這個計劃明明是上面通過的,可是上面的人爲什麼沒有看出來這裡將是一個很有問題的地方,再加上張順已經不再提宋人不打宋人這個口號,這也讓這些已經做了二韃子的傢伙全都拼命死戰,這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至少眼前這些二韃子都像是瘋了一樣,要不然的話,剛纔也許已經佔領城頭了。
一系列的疑問此時此刻都在他的腦子裡面轉動着,他實在想不明白張順爲什麼也沒有看出這個計劃的漏洞,難道真的就像是有些人跟自己隱晦的猜測的那個樣子,這一戰其實就是張順借用韃子的鋼刀除掉自己這些不穩定因素?
想一下這種說法好像也沒有那麼不堪一擊,至少說張順的騎一師和第十五師走的都是西面,他們進攻的方向當中應該就不會遇到這樣的關隘吧。而擁有大炮的水軍更是繞過鄂州向南而行,那邊雖然也是韃子控制的,但是他們之前被張順擊敗之後就一直龜縮不前,壓根就不會出兵給張順添亂,所以看上去也是非常安全的,偏偏只有自己這一路是有這樣那樣問題的,這難道真的只是一個巧合?
“牛將軍,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是不是要等到明天繼續進攻?”這個時候文天祥走過來問道。
而早就躍躍欲試的姜才也跳了出來“大將軍,要不讓末將去試一下吧,我帶上我的部下一定能拿下這個小小的關城。”姜才他們當初撤出揚州的時候,帶領了幾千士兵一起撤退,最後被救下來的卻只有不到三千人,刨出去受傷和已經失去戰鬥能力的人,現在剩下的也只有不到兩千人了,而這些人也都被張順直接編給了姜才帶領,他們並不是按照張順的部下進行訓練的,而且軍官也都還是按照以前大宋軍制存在的。
可是這麼一來這些人也就只能被大宋朝廷所掌握,如此一來衣食住行自然要歸朝廷管理了。宋朝對於官員的薪水一向都是極高的,即便是到了現在他們也一樣沒有忘記了祖宗的規矩,而對於士兵則只是有口吃的就行這個態度,所以士兵們的生活待遇和張順的部下那是完全不能相提並論的,這也令不少大宋士兵都覺得心有不甘。
雖然這一次出征他們的穿着打扮和張順部下全都一樣,可問題是除了外表之外也就沒有別的什麼東西是一樣的了,這就讓很多像是姜才這樣將領非常不滿意。他們倒是真的想要加入張順的隊伍,偏偏張順根本就一字不提,這也讓他們早就憋足了一口氣,就等着這個時候站出來給別人表演一下自己真正的實力的時候了,所以現在這個時候他們當然不會在冷眼旁觀了。
其實要是按照牛富的心思,他是一百六十個不願意讓這些人蔘戰的,要是真的被這些人將這個關城打下來,那麼以後自己的臉要往哪裡放?自己的部下還不被人笑話死麼?
可就在他正想着該如何推脫的時候,文天祥已經恰好走了過來“牛將軍,既然姜纔將軍已經這麼說了,就不如給他們一個機會吧,正好也讓他們去戰場上歷練一下,這一次這個關口十分的難攻,我們要是不盡快攻下這裡很有可能會誤事的。南方已經危在旦夕了,這個時候還說什麼你的我的,我們都是大宋的軍隊,就不要考慮這麼多了。”
這番話表面上看似好像是說好話,但實際上卻也是懷着一些別的心思,要是其他人在這裡也許能聽出來而心生警惕,但偏偏這個牛富卻是一點也不明白,只是咬了咬牙“好吧,不過,你們也只能進攻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你們要是攻不下來蒼松關,我會另外派人接替的。”
姜才自然大喜過望,立刻領命出去了,而外面一羣正在等候進攻命令的將領卻面面相視,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