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弘範和夏貴的策劃中他們不願意搶先和張順進行談判,因爲這種方式只會讓他們處於下風,在未來很難得到更大的利益,所以他們都希望張順那邊先派人來進行接洽,只有這樣才能提出更好的條件,但是張順那邊卻一點動靜也沒有,現在再加上這個張世傑一點也不會打仗,所以這個過程真的有點太艱難了。
夏貴想了想也連續搖頭“其實崖山北面的水淺,我們的船隻根本就無法封鎖那裡,如果他們派出小船,等着潮汐的時候展開偷襲,其實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個好戰術,但是張世傑這個井底之蛙是根本看不到這一點了。要不然這樣吧,我派出一隻小部隊從那裡進攻一次,等待潮汐退去之前就撤回來,看看他能不能想到這一點,他現在人數比我們多,船隻數量也比我們多,爲什麼就不敢多想一下呢?”
張弘範想了想不禁也跟着長嘆一聲“也只好這樣了,怎麼也要讓他們贏過一場,我們纔有籌碼和人家繼續談啊,不能這麼下去了。如果張世傑這一次還看不清楚,那麼我們就只能先低頭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
“只好如此了。”
而幾乎與此同時,在范文虎的營帳中,也正在進行着一場密談,而這些人則都是范文虎的心腹,他們也已經看出了問題的關鍵性,不得不趕快商量一下何去何從,而此時外面也是重兵包圍,雖然都好似藏在暗處,可是就算是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
范文虎的堂弟範文淵是個火爆脾氣,雖說他在戰場上並不是一員悍將,但是生活中講話卻從不注意小節,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對范文虎忠心耿耿,所以大家也都不在意他的性格。此時他臉紅脖子粗的叫着“大哥,該下決心了吧,咱們可不能再等下去了,要是這麼下去,我們的處境可就實在太危險了。從今天張弘範和夏貴那兩王八蛋的所作所爲來看,他們已經是一心一意準備投靠大宋了,而我們很明顯就是他準備送出去的禮物,要是我們再不做點什麼,那麼等着我們的就是滅頂之災,難道說,你就準備看着這五萬弟兄一起去死麼?”
范文虎雖然連戰連敗,很少取得勝利,但是他的隊伍卻很少被打散,每一次兵敗如山倒之後他們都會慢慢的匯聚起來重新組成隊伍,這一點也是令很多人都感到不可思議的地方,當然也可以從另外一個方面證明範文虎雖然貪生怕死,但對於他的士兵還是相當好的,要不然也不會有人跟着他了。
還沒等范文虎說話,他的左膀右臂之一的蔡世忠就開口了“文淵將軍說的沒有錯,我們這麼多兄弟可不能被他們給賣了,我們必須要做點什麼才能扭轉現在的局面,要不然我們可就真的懸了。”
“要不然,我們反了吧!給他來一個腰裡刀,今天晚上趁着大雨傾盆,我們就直接殺出去,怎麼樣?”範文淵再次提出了建議。
范文虎一聽這話,立刻瞪起了眼睛,他不禁朝桌子上一拍,然後惡狠狠地說道“你這蠢貨,什麼話都敢說麼?你難道不知道我們現在局勢?我們身邊有張弘範兩個軍團,他們可都是跟着張弘範東征西殺打到現在的,你這個蠢貨竟然還想着要在這裡窩裡反?你有多麼能打?我倒很想看看。咱們就不多說那些有的沒得,當初你可是帶着我們所有的精銳猛攻百丈關的,可是結果呢?你忘記了?你連張順一千來人都打不過,現在還想着要和二十多萬張弘範精銳士兵作戰,你不是發瘋了吧?又或者你準備去刺殺張弘範?來來來,你站起來耍一下給我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高手?”
範文淵一下子沒有動靜了,自己的老哥說的沒有錯,打仗這種事他還真就不擅長,打架也是一樣的,要是說自己這邊十倍於敵還敢出手,別的也就罷了。而他們的這些士兵也是一個樣子,可以說除了打仗之外他們什麼都行,要是說爲了一個目標拼一次命還是可以的,可要是說爲了一個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事情連續作戰,還要和二十萬大軍作戰,那要是這些人能打那纔怪了。而張弘範這麼佈置,以前看起來范文虎還挺高興的,因爲不管敵人從哪個方向來都會先遇到別的部隊,而自己則可以好好看戲,可現在卻知道自己其實早就被人盯上了,人家不殺自己只是因爲時機不到,只要想殺隨時都可以,這可是別的人都沒有享受到的特權。
“那麼我們走吧。我想我們帶着一些人和這些年的累積離開也不是做不到的,只要他們讓我們出戰,我們就直接開跑,他現在的精力都放在張世傑的身上,哪裡能管我們,到時候海闊天空哪裡還有人能找到我們呢?”範文淵再次小聲的嘀咕起來,其實他想的很簡單,打仗只是一個手段而已,他心裡想的就是逃跑,所以在第一個提議被否定之後才提出了第二個方案。
“哪裡那麼容易?”蔡世忠再次開口了,他一邊說話一邊連連嘆氣“我們要是能跑到天上去,也許行,但我們只要跑不出去,那我們可就算完了。你以爲張順會放過我們麼?他的船隊也可以去我們能去的地方,到時候我們怎麼辦?不停的逃跑?不用兩次,我們的軍隊就散了,說不定我們身邊的那個親兵也會把我們綁起來交給張順的部下,到時候我們可就真的自作孽不可活了。”
“我就不信張順那麼閒的,他爲什麼要針對我們用兵?我們算什麼?我們應該就是小角色嗎。”雖然是在爭辯,但他的語氣卻很是低沉,因爲這一刻他也想到了一個恐怖的結果,之前呂文煥被自己的親兵直接抓住的事情的確給所有人敲響了一記警鐘,他們要是不害怕纔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