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顆掌心雷先後在人羣中炸開,倒下去的韃子士兵根本就不止一百人,所謂的弓箭手陣型已經徹底混亂了。
有人當即就死去了,那些人看起來其實還是幸運的;有些人則已經受了傷,鋼珠或者鐵皮彈片衝破了他們的防護鑽進了他們的身體,讓他們徹底失去了戰鬥力;當然還有人一點傷害也沒有受到,或者只是被氣浪衝到,但這一刻他們已經失去了戰鬥意志,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對方用的是什麼武器,怎麼會產生如此可怕的效果,特別是看到自己身邊的戰友們在血泊中死亡或者掙扎在死亡線上的時候,他們的精神都先後崩潰了。
慘叫在蔓延着,不管是受傷的還是無意識的反應,這種方式已經成爲了這些士兵們現在最願意用的方式了,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切實地感到自己還活着。
副千人長本來應該第一時間阻止這種可怕的行爲,但是他此時卻沒有那個心情了,他只是低着頭看着自己胸前鐵甲上的三個拇指粗細的洞口發呆,而那三個洞口也正在向外噴出豔紅的血漿。
他很想說話,很想和其他人一樣大喊,但嗓子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但他還是強行張開了嘴,不過裡面並沒有發出聲音而是向外噴出了一樣的血漿。
人間地獄,只是用了五顆掌心雷就造成了人間地獄,這讓郭靖也感到了不可思議,他實在沒想到這種場面的傷害竟然只是來自於自己手裡這麼小的一些東西,也直到這一刻他才終於承認了張順之前說過的話,從心往外再也不敢小看那些所謂的奇技淫巧了。
而就在敵人混亂的時候,張順已經呆了其他的投彈手衝了出來,他們每個人手裡都是一顆已經點燃了引線的掌心雷,對着那些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的韃子軍隊當中又是一陣狂仍,然後爆炸聲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更多的人倒在了血泊和濃煙之中。
剛纔看上去韃子已經佔據了優勢地形,佔據了一切的主動,但頃刻間一切都已經轉變了,五百個韃子成了待宰的羔羊。
張順看到這個場面之後當即一抖袖子,隨身攜帶的錘子已經出現在手裡,他朝後面一揮手“弟兄們,衝上去,殺韃子突圍!”然後就第一個跳上了對面的露臺。
那些人大部分也都被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所震驚了,不過這個時候他們也都知道必須跟緊了才能活下去,所以全都提着武器跟着衝了出來,於是這麼二百多人就輕鬆的衝進了韃子的陣中。
韃子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弓箭手,而且大部分已經失去了作戰的意志,他們現在能站起來和對方打鬥的人鳳毛麟角,大部分人都是趴在地上不停地哀嚎着,所以哪裡還有人能夠阻擋這些出籠的猛虎,只是一陣風的功夫這些人便已經殺出了一條血路,朝着下面碼頭跑了過去。
餘濤張恆他們畢竟都有經驗,所以在看到那些東西被扔出來之後就立刻趴在地上,然後趁着混亂全都做了鳥獸散,朝後面跑去,根本就沒有一個人敢於正面阻攔一下張順他們。不過剛纔的那些質疑也都被這一頓手雷炸的無影無蹤了,現在這些人能想到的也就是逃命要緊。
一直跑上了半山腰看到敵人並沒有追趕他們這才放下心來,不過此時卻有人大喊起來“大頭領,你看看,他們已經奪了我們的船隻,跑了!”
餘濤朝下面一看果然看到,張順等人已經順利登上了停靠在岸邊的他們的飛魚船朝外面劃去,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急忙大喊道“快點,放狼煙,不對,快點點火,通知外圍的部隊,這裡出事情了。”此時已經是半夜了,放狼煙根本就沒有效果可言,只能點火了,很快就有人爬上了高出,點燃了早就準備好的火炬,霎時間巨大的火炬便將風鈴渡照的通亮。
船上跑出來的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在漢水上吃飯的,對於駕駛這種船隻的經驗豐富無比,所以一上船也就算是到家了,也不需要張順多說什麼,便各司其職,將飛魚船駕駛的極快,一艘艘就真像是在水面上飛起來似的。
他們到現在還都像是在夢裡一般,這一次真的是太險了,誰都覺得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畢竟剛纔參加宴會的大約有二百多人,現在雖說還有二百多人在這裡,可張順出現的時候身邊就有一百多人,也就是說至少有一半人死在了裡面,大部分人都切身的感到了失去親人或者朋友的悲傷,不過在這樣的局面下能活下來的也都相當於九死一生了。
好在在衝出來的路上他們沒有任何一個死亡的,最多也就是因爲太着急而扭傷了腳而已,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張順站在第一支飛魚船的船頭,一直都在看着前方,彷彿他可以在茫茫的黑夜中看到什麼似的,他的身後筆直地站着周飛羽,這個傢伙剛纔在衝鋒的時候也一直都緊緊的跟在張順的身後,連續砍翻了五六個韃子,此時心情大好,對於自己之前做的決定也是萬分的驕傲,能跟着這樣的人一起殺韃子,這才叫痛快!
小武子也在這個時候走到了張順的身後,他對張順也是感情複雜,不過聽了張貴的解釋之後也釋然了不少,現在滿腦子裡面對於張順也都是崇拜之情,所以還是想要趁機和張順說上兩句話的。
“姐,三哥,你在看什麼呢?”
張順聽了聲音纔回過頭,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小武子,看到他身上全是血污便皺着眉問道“你受傷了?”
“沒有,這全都是韃子的血!剛纔我殺了三個韃子,真痛快!這些韃子也不是傳說中的那麼能打呀,一刀一個他們也一樣和砍瓜切菜沒有區別。”
張順滿意的微笑着,像是和煦的春風吹在小武子身上“韃子也不是鋼筋鐵骨,一刀砍上去,他們一樣流血,有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