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難以啓齒的弗洛伊德

如果要向一個人解釋一種學說,那麼最好的辦法便是從這種學說的世界觀開始談起。

所謂世界觀,就是認識世界的一種方法。

佛家的世界觀是緣起論,認爲萬物皆是因緣而起。

道家的世界觀則是道生論,就是那個什麼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東東,認爲世間萬物皆是由道而起。

至於儒家……現在還沒有世界觀(孔聖人忘了世界觀,宋初儒教沒有世界觀,儒家世界觀最後是由程朱理學補充的,認爲萬物皆是理。)

而弗洛伊德學說作爲一門現代的西方心理學哲學派別,同樣有着自己看待世界的方法。弗洛伊德學說中作爲基礎的世界觀便是具有一定科學性的《本能論》。

不過以上都是都是王玄義的一些心理活動,現在面對着張真奴,王玄義實在是有些糾結要如何向她解釋弗洛伊德呢?

“跟她解釋一下《性學三論》?向真奴闡述嬰幼兒**的口脣期、肛門期、生殖器期。然後再告訴她你的咳症很有可能和性有關?至於性變態什麼地更是人類的正常表現!若是自己真的這麼說了,只怕這讀書人的形象便真要當場崩潰了。”

“真娘,我想問你一個很認真的問題,請問……你覺得我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嗎?”

真奴見王玄義從坐下開始眼神就一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一直過了許久卻突然問出了這麼一句無頭無尾的話語。真奴聽了,卻也不知道王玄義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說……王官人是在暗示,那一日在金明池的遊船上,王官人其實是有苦衷的嗎?

“官人,您……您難道還不明白奴與妹妹的心思嗎?似我等姐妹這樣的輕賤之人,若是能遇得一之心郎君,便算是今生無憾了!”

真奴一邊說着,臉上卻是帶上了兩朵含羞的紅暈。王玄義此時便是再不解風情,卻也能明白這是真奴在向自己表白女兒家的心思。一時間,王玄義到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說起了。

“真娘,現在只有你我二人,我便也不瞞你了。你與柔奴那一日在大理寺爲我所做的,我卻是銘記在心,他日若是有機會,我定會爲你姐妹二人除了這身上的樂籍,只不過……咳咳……只不過那一日……秦王卻並非值得託付之人……”

王玄義壯着膽子小心的看着真奴的眼睛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真奴聽了,卻也是愣了一下,直到她反應過來,便趕忙起身將屋內的門窗全都掩上,隨後才一臉惶恐的回到了王玄義的面前。小聲的回答道:

“官人的心思,奴已然明白了!這種話,官人切勿再說出口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可奴不確定,官人到底是哪種意思!”

眼看着聽到自己真心話的真奴紅着臉低頭竊語的樣子,王玄義此時卻再無顧忌,只將這真奴攬入了懷中。隨後才繼續說道:

“在我心中的,真娘和柔奴便是我的家人,只因我官位低位,現在卻是無法讓你二人脫離教坊的管轄。若是你姐妹二人信得過我,且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會找到爲你二人脫籍的辦法!”

“官人,奴信你……”

心中的芥蒂一解,王玄義便也覺得這些日子壓在心頭的陰霾一掃而光。只見他先是用雙手扶住真奴的肩頭,隨後慢慢將真奴從自己的懷中扶起。直到真奴坐直了身子,王玄義才正視着真奴的眼睛,隨後認真的說道:

“我想用祝由術爲你診治這咳症,若要診病,便要尋到這致病的根源!若是你姐妹繼續住在這平康里,我每日來看你卻有諸多不便。我想……”

“官人是想讓我姐妹二人繼續回到殺豬巷住下嗎?若是那樣,萬一再有小人污衊官人狎妓……”

“不怕,此事我自有辦法,若是有人存心找茬,便是你姐妹二人搬到西京洛陽卻又如何!要是我連這點擔當都沒有,那便真是枉做男兒了!”

這王玄義一席話說的霸氣,真奴聽了雖然心中害怕自己姐妹繼續連累他,可這心裡卻真是說不出的喜歡……一時間,這柔奴看着王玄義的眼神真是別樣的欣賞。

……

看到樓上突然就緊閉了門窗,正站在樓下揹着唱詞的小蟲娘此時真是目瞪口呆。就在她回頭之時,卻見到自己的師叔不知何時突然躡手躡腳的從房裡走了出來,然後一臉怨念的看向了樓上……

“師叔!你說……這王官人上去了,怎麼師父還把窗戶給關上了?多熱啊!”

“花言巧語,真不知道他怎麼能哄得姐姐信了他,哼!姐姐耳根子軟,偏生我卻是個心腸硬的……”

“誒……師叔,你……你怎麼哭了,你……”

……

就在王玄義正在和真奴商量的時候,樓下卻突然傳來了一陣陣的喧譁聲。王玄義聽了正要轉身去看……卻被真奴拉住了衣袖,隨後便見到了真奴自去窗前打開了窗子。

“妹妹可是願見見王官人了!”

“我……我纔不見他呢!我只是覺得房中氣悶,正要來院子裡透透氣……”

“可我怎麼還聽蟲娘說妹妹哭了!”

“我……我那是風塵入了眼,卻讓蟲娘給誤會了!”

王玄義現在早已不知何時來到了窗邊,一邊安靜的聽着真奴逗着柔奴,一邊想象着樓下柔奴那生氣的樣子。片刻之後,王玄義便用手碰了碰真奴的衣袖,隨後纔打開了房門,徑直朝着樓下走去。

宇文柔奴和姐姐爭辯了半天,就在王玄義推門出來的時候,她卻是突然止住了話語,只看了他一眼,便氣惱的轉過了頭去。

“給你!”

“不要!”

眼看着王玄義突然將自己剛纔扔在地上的錦帕遞到了自己的面前,柔奴卻堅決的拒絕了他的好意。可誰知王玄義聽了之後,反而徑直擡起手來替柔奴擦去了臉上的淚痕。

“你……”

“好了,你若不要,這錦帕便送了我吧!我已經和你姐姐都說過了,等你們儘快收拾好這裡,便還回殺豬巷吧!我先走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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