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夫妻回門
來雁北看着蘇遊意氣風發,也一時沉浸在他有關大航海時代的描述中。
來雁北思索了一陣,又不無擔憂地說道,“你所說的,倒的確能給那些外來的商人提供便利,但人都是自私的,他們雖然獲取了更多的利益,卻怎會與他人分享?”
蘇遊無所謂地笑道,“你是擔心這些人壟斷嗎?那就讓咱們大隋的人走出去,咱們大隋不是有用不完的瓷器,吃不完的茶葉嗎?過不了幾年,水泥什麼的也會飽和,咱們允許大隋的商人把這些東西賣出去,但要在港口設卡收稅,這個杜絕違禁品出口的部門可以稱爲海關,所收的稅就稱爲關稅好了。”
“朝廷在邊境地方也會設卡檢查違禁品,但好像沒有收去關稅的說法。”來雁北想了想,認真地說道。
蘇遊搖了搖頭,笑得就像一頭狐狸,“不收關稅,修碼頭的成本怎麼回收?只要讓他們知道這關稅連利潤的百分之一都不到時,他們到時候會哭着喊着交這關稅的。”
“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但這第一批走出去的人,只怕.......”來雁北說到出海,還是無比的擔憂,她相信如她一般想法的人會是商人的大多數。
那些商人既不知遠方的國度需要什麼,也不知他們可以付出什麼,憑什麼會認爲出海一定能賺錢?
“你想的也有道理。”蘇遊認真一想,又說道,“我看看這兩天有空的話,我去拜訪一下齊郡商社的人和一些其他認識的大商人好了。齊郡商社肯定是要拜訪的,碼頭所用的水泥我可不打算自己燒。”
“你想讓他們試水?”
“至少也要拉點投資,實在不行你我來做這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又何妨?”
“你我?什麼意思?”來雁北眼前一亮,似乎抓到了什麼,但一時又不敢確信。
“有什麼不可以的?我打算在這幾天之內把咱們家的投資收回來,都交到你的手中,你可以去弄個船塢,買支船隊什麼的......”蘇遊輕描淡寫地把自己的計劃詳細地說了出來,他口中的投資當然是現在在畢雲濤兄弟手上的那筆錢。
如果蘇遊這個時候撤股,畢雲濤兄弟一定會歡天喜地的,他們此刻再沒有流動資金斷鏈的難處,而且憑空得了一門製作奶冰的技術。
來雁北點了點頭,這個時代原本就講究男主外女主內,蘇遊把家產交給她打理也是理所應當的;儘管她對數字一點都不敏感,但手下不是還有孫叔,雙魚,以及青荇等人嗎?
如蘇遊所言,他答應自己拋頭露面到海上商路上做買賣,那也以爲着將來的一年自己不用在東都飽受相思之苦了,到了港口時,說不定還能時常見到蘇遊呢。
蘇遊說完這些對於未來的構想,心情也輕鬆了下來,又對來雁北說道,“對了,我還有兩個好消息,你是想聽比較好的,還是最好的?”
“有好消息?”來雁北拍了拍胸口,她聽了蘇遊的一番話,其實早已從蘇遊口中壞消息的陰雲中解脫了出來,此時聽到好消息,卻又莫名傷感起來。
橫波三天以後就要離開了......
“絕對的好消息,爲夫升官了,你也連帶着要稱爲四品誥命.......”蘇遊隨即把楊廣派他提前下東南時的幾句對話說了出來。
來雁北不停地點頭,淚水也不知何時流下了臉頰。
四品誥命,這個封號自己的幾個嫂子也一個都沒有,甚至是自己那早早離世的母親也沒有;但自己如今剛嫁給蘇遊,卻婦憑夫貴,一不小心就有了這頭銜,這是何等的驚喜啊?
“傻瓜,我還有一個更好的消息都沒說呢,你就高興成這樣。”蘇遊伸手幫來雁北拭了拭眼淚,最後終於想起還是用手帕比較方便。
“還有什麼消息比這更好的嗎?”來雁北並非一個官迷,但此刻莫名地成了千萬人之上的四品誥命,成了名副其實地金字塔塔尖的人物。
這還能把持得住的人,實在萬中無一。
“我也不知道,那就不說了?”蘇遊欲擒故縱地笑問。
“話說一半什麼的最討厭啦。”來雁北給了蘇遊一個鄙視的眼神,隨即做出洗耳恭聽之狀。
“這個最好的消息便是,陛下對拆散咱們這對苦命鴛鴦深感抱歉;爲了表達他的誠意,他終於做出了一個能夠表達誠意的決定,——你我可以一起去南方。”
“真的嗎?”來雁北有些不敢相信地抓住了蘇遊的手,緊緊盯着蘇遊的眼睛。
蘇遊使勁點了點頭,努力忍了一會來雁北的激動,最後終於哀求道,“疼。”
隔了幾層衣衫,蘇遊都能感覺到手被指甲掐着的疼,來雁北的激動就是這麼誇張。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來雁北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激動,有些不好意思地鬆開了手,然後又把蘇遊的手拉了起來,隨後把他的袖子往上捋,她想看看自己的犯罪證據來着。
“哪有那麼嚴重?”蘇遊心中如是想着,臉上卻笑着說道,“我想起一個小故事,可是說出來又怕你訓斥我。”
“你知道的,話說一半什麼的最討厭了。”來雁北說完這話,又補充道,“你同樣也知道的,我訓起人來連自己都會害怕。所以,你看着辦好了。”
蘇遊聽着來雁北的說辭,不由得莞爾;她雖然是個習武的女子,脾氣卻是溫婉的,他哪曾感受過訓起人來連她自己都害怕的事?
蘇遊握住了來雁北的說,終於低聲說了起來,“說的是兄弟兩人進京趕考,兄中狀元,弟弟落第。弟弟先返鄉,弟媳不樂。入夜,弟弟語其妻曰:‘別以爲考上狀元有什麼好吧!考上後,那話兒就沒有了!’弟媳信以爲真,破涕爲笑,反倒慶幸自己丈夫落第。”
來雁北聽蘇遊說得粗俗,趕緊用手來捏他的嘴,心下卻想道,“哪來這麼蠢笨的村婦?”
蘇遊躲開了她,卻繼續說道,“次日,弟媳便偷偷告訴嫂嫂,說哥哥中了狀元,可是那話兒卻沒了,嫂嫂聞訊大驚,慘然不樂。過幾日哥哥衣錦榮歸,人人笑臉相迎,惟獨嫂嫂愁容滿面。入夜,哥哥怪而問之,嫂嫂具以實告。”
來雁北早捂住了耳朵,但那也只是妝模作樣罷了,其實蘇遊的故事早一字不漏地被她聽了去;此時她倒有些想讓蘇遊繼續說下去,卻哪裡好開口的?這也正如自己常被蘇遊撩撥之後,心中雖是希望蘇遊快些動作的,但面子上卻哪裡肯說,哪裡敢要?
蘇遊見來雁北面紅耳赤地,也就附在她耳邊道,“那哥哥聽了,叱道,“胡說八道!那話兒好好的在此,誰說沒有!”於是解開褲子,大勢所趨一番,嫂嫂消受之下,破涕爲笑。哥哥乃感慨道:“我做了這麼大的官,竟趕不上一根......”
蘇遊聲音越來越小,趁便吻住了來雁北的耳垂,來雁北的身子早已軟倒在蘇遊懷中,兩人郎情妾意,倒似忘了這是白日。
蘇遊情動,來雁北亦是半推半就,好在書房原本就是蘇遊清修之地,沒有特別的事也並沒人過來打攪。
只是蘇遊早晨才發的一番誓言,沒到中午便化作了浮雲。
淫蕩的小日子就這樣又過去了一天,次日便是兩人回門的日子了。
嚴格說來,周公之禮後的回門纔是婚禮的最後一步。回門一般是婚後三天、五天或者一個月,回門一方面表示新娘對孃家的感恩,另一方面也是夫家對女方的尊重。
如原計劃一樣,蘇遊和來雁北迴門邊定在這婚後的第三天。
蘇遊和來雁北的馬車在來府門前緩緩停下時,卻見來護兒以下是幾個兒子,還有五個嫂子都赫然在列,蘇遊從未見過來府的人這麼齊整過。
這一次的隆重,顯然不是意外。
按照風俗,女婿回門,必須擺宴請客,以示慶賀,今天來府也是大擺筵席,朝中同僚也紛紛派人來送禮,以示對來家得新婿的慶賀,雖然現在還是上班時間,但在座的官員比蘇遊當日的婚禮更多。
這些在座的官員中,又以山東和南方的官員爲主,來自關隴鮮有幾個。
蘇遊由楊廣主婚的消息早已不脛而走,但更多的人還是死要面子的,怎能因爲皇帝的喜好就附和蘇遊?可以說,今天能來來家的人,不是親戚,便是朋友。
來護兒滿臉笑容,當蘇遊和來雁北一起跪下行禮時,他理所當然地受了禮,這才說道,“兩個都是好孩子,只要你們夫妻和睦美滿,那就是我們全家最大的安慰了。”
兩人向來護兒行了感恩禮,也就意味着蘇遊正式成爲來家女婿了。
來護兒看着跪在地上的兩人,大手一揮,卻見一個侍女端上一個禮盒;他接過後便轉送到蘇遊的手中,又道“這是我送你之禮,希望你不僅以武安邦,也能以文定國。”
蘇遊鄭重地接了過來,不用猜也知道里面是文房四寶了,“多謝岳父大人之禮,小婿銘記於心。”
“好了,進門禮就此結束,橫波跟我道書房一下,我有話對你說。”來護兒點頭稱許,隨即把兩人扶了起來。
蘇遊鬆了口氣,他最怕的就是繁瑣的禮節,對於來雁北的那些七大姨八大姑什麼的他想想就頭痛,此時聽來護兒之語,竟如皇帝的大赦一般。
蘇遊屁顛屁顛地跟着來護兒走向書房,來雁北卻被一幫嫂子圍在了中間。
她們細語的話題很快就到了那本特殊的小冊子上,來雁北倒被鬧了個滿臉通紅。
到底演習了幾招幾式,滋味又是如何,這些問題那是打死都不會說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