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旨太監朗盛誦讀道:“敕曰:朕嗣鴻業,至今已過數春秋,然遺長子,朕心甚愧,今尋秦壽歸,乃朕之嫡子,朕萬分竊喜,今特頒聖旨,對嫡子,乃至萬民宣之!”
“秦壽,生於秦王府,原爲李M,字知行,乃朕置地張子!”
“有司與萬民當聽,自今日起,秦壽是名安之,是爲大唐嫡長子,冊封謠王,並加封長安書局總領一職,隸屬翰林院。”
“可令所司,備禮冊命。欽哉。”
金水橋前,李世民一紙聖旨,當着萬民的面,宣佈秦壽爲大唐嫡長子,冊封王爺,且授予官職,留在長安。
這種幾乎已算是極盡殊榮的待遇,莫說是大唐歷年的王爺,甚至太子都不曾有過這種待遇。
即便是縱觀整個歷史,這種封賞規模也屈指可數。
由此可見,李世民對秦壽的態度是何其重視。
甚至有些官吏都在心中暗暗盤算着,是否在秦壽步入朝堂後,申明長幼有序的說法。
推秦壽上位,廢李承乾太子。
這種想法,已在一些官吏心中,紮下了根。
究其原因,無非是秦壽在長安聲名鵲起。
而李承乾,卻一言難盡。
待宣旨完畢。
宦官恭敬地抱拳對秦壽說道:“謳王,陛下在甘露殿等您。”
秦壽點點頭道:“多謝公公。”
秦壽一邊走,一邊欣賞着宮中的景色,此時已近春天,百木吐芽,一片欣欣向榮。
少年封王,得天寵愛,人生得意。
若是有詩人在此,筆下大概也是這番意境。
穿過宮中無數樓宇亭閣,停步在甘露殿門外,宦官進入通稟。
沒過多久,宦官便走了出來:“王爺,陛下宣見。”
秦壽整理了衣冠,邁着步伐,進入甘露殿。
殿內,文武百官立在兩側,李世民端坐正中,在其一旁坐着長孫皇后。
按說起來,後宮不參政,但凡事總有例外,更何況此次是認祖歸宗的事。
君臣四眼相望。
父子雙目相對。
秦壽躬身,道:“兒臣李道兒,參見父皇,母后。”
李世民雙目罕見有了一絲柔和,對着秦壽說道:“我倒很想聽你那一日在設王府前面,喊我的那聲。”
秦壽知曉李世民想聽的什麼。
笑了笑說道:“父皇莫要取笑兒臣了。”
李世民也跟着笑了,揺了搖頭道:“你這小子,就是不想順着我啊。”
“罷了,今日是個大喜日,朕也不逗你了。”
說罷,李世民便擺了擺手,說道:“把那物件搬上來吧。”
物件?
什麼物件?
衆多大臣面面相覷,不知道陛下在賣什麼關子。
隨着李世民的話音落定,殿外有兩三個侍衛擡着一個約莫半丈左右的物件走上來,上面被紅色布料蓋着。
“諸位愛卿,不如猜一猜這足以改變我大唐命運的東西,究竟是個什麼?”
此言一出,除卻早已知情的幾位大臣,其餘所有人都爲之變色。
大唐命運,也就是大唐國運。
泱泱大國,誰敢說能夠改變國運。
何其沉重的一句話。
但陛下居然說僅靠一個物件,就能改變大唐國運。
如此一來,怎會有人不震驚。
“會是什麼?”
“陛下居然說能夠改變大唐國運!”
一時間,殿內議論聲四起,皆是滿懷疑惑。
只有杜如晦和房玄齡兩人相視一笑,露出一絲原來如此的表情。
看着殿內這羣大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李世民心裡很高興,他笑道:“怎麼?猜不出來嗎?”
大臣們紛紛搖頭。
李世民說道:“遂兒,你就給他們介紹一下,你所創造的活字印刷機吧。”
“活字印刷機?”
在場大部分人都沒聽說過這物件,皆是露出不解的神色。
雖然秦壽很想吐槽“說什麼不說什麼,文明你我他”,但這是在殿上,也只好忍住了。
但他想不明白,爲什麼要把這活字印刷機搬到明面上來說。
這難道不應該是被這七宗五姓的事嗎?
略作思考後,秦壽實在琢磨不透李世民的想法,只好躬身道:“兒臣遵命。”
說罷,秦壽便走到活字印刷機前面,一把掀開了紅色帷幔,露出活字印刷機的廬山真面目。
“這就是所謂的活字印刷機。”秦壽解釋道:“這臺機器的原理呢…”
在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瞪大雙眼,目不轉睛地看着秦壽。
秦壽停頓了下,深呼吸了下。
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出。
唯恐因爲自己一呼吸,而漏掉關鍵的地方。
秦壽略微思索了會兒說道:“原理我就不講了。”
這一下差點沒把所有人閃斷腰。
不是,我褲子都脫了,你跟我說這個?
感受到大殿內投來的各種幽怨視線,秦壽連忙咳嗽了下,說道:“諸位大人,現如今我大唐的書籍用一個字來形容,是什麼字呢?”
“貴。”杜如晦還是很懂的,當即捧場道。
確實如此,現在大唐的書籍用一個字來形容,就是貴。
就算是在殿上身居高位的諸位大臣都如此覺得,更別說那些寒門子弟了。
一本紙質的書籍,足夠讓寒門子弟掏空腰包了。
就算如此,也是一書難求。
畢竟能夠考上舉人的讀書人,多有自己的見解,而這些見解批註最是無價。
要問大唐哪兒的讀書人最多,那莫過於翰林院。
而李世民的想法很簡單,他要將每本學子要閱讀的書籍,統一由翰林院進行批註,而後通過活字印刷機刊印,進行販賣。
由此以來,經過一段時間之後,將會逐漸打破七宗五姓壟斷仕途的現狀。
秦壽聽到殿上附和的聲音,而後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
“活字印刷機的出現就是爲了改變書籍貴這一難題。”
“具體要怎麼改變呢?”房玄齡佯裝疑惑道。
秦壽笑道:“活字印刷機可以將書籍刊印,而且不需要因爲一本書籍而重新雕刻拓印板。”
說着,秦壽便演示了一遍。
短短的時間,兩張文字順序完全不同的墨跡出現在紙張上。
引得諸多大臣嘖嘖稱奇,其中自然難免有不屑或是厭惡的眼神出現。
但能夠在朝堂混的人,哪能不知道現在是秦壽在朝堂得勢,如今貿然開口,只怕是要給自己引火上身。
秦壽解釋完畢之後,便立在一旁不再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