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李世民便一擺手，冷聲道：“此事無須再提，給我傳程咬金進殿。”
前些日子在接到雍州城的相關消息後，李世民便安排組織長安城的大夫爲兵士接種牛痘疫。
在這個動亂的關頭，只有先保證兵衛的強度，才能長治久安下去。
而如今，正是時候。
程咬金很快便來到了殿前。
李世民令宦官將寫好的聖旨遞到程咬金面前，吩咐道：“程知節，你且現在領三百兵士，前往雍州城，將雍州官吏的所有家眷一併押送，視官階高低分別流放兩千裡、一千里，永不得赦免。”
流放之罪在唐朝是一項極其嚴重的懲罰，可以說是死刑之下最重的刑罰。
而李世民卻要將所有官吏眷屬齊齊發配流放。
可想而知，李世民此時此舉該有多狠，這是徹徹底底的斬草除根。
僅僅只是爲了防止以後會出現居心叵測之輩。
接到這則命令後，程咬金瞬間明白了此事的重要性，沒有絲毫猶豫，當即帶領人馬，奔赴雍州城。
而在秦壽這邊，一直在按部就班的進行着接種疫苗的事務。
雖有些富人並不配合，一直閉門不開，但在秦壽強硬的砸門後，也只好開門。
如此一來，平陵區、素炫區等城區皆是在穩步的接種中。
當然其中不乏有已得天花的，秦壽也差人集中在一處府邸，叫人看守養護着，避免了擴散感染。
同時召集全城的大夫、郎中，將治療天花的辦法告知於他們，但也僅僅只是暫時減緩患者痛苦，並無法做到真正的治療。
如此一來，這段日子倒也還算得上順利。
大約過了十日，雍州城區的接種工作已進展大半。
秦壽估摸着大約再過個十日左右，自己就可以回長安了。
這一天天的，秦壽是吃不好睡不好，遭罪了。
整日要處理政務，盤點財產等等許多官事。
難免叫他有些後悔，太草率了，應該留着這些官吏，等到他們做完事之後再殺。
現在這情況是把所有的重擔都壓在自己身上了，還好有范蠡跟着，也算是忙得過來。
“王爺，王爺。”
這一日，秦壽好容易才偷得半日閒，剛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就聽到門外突然傳來柳蒼急促的聲音。
人未到，聲先至。
秦壽無奈扶額，問道：“何事？怎麼如此着急？”
話音剛落，就看到柳蒼興高采烈地提着兩隻野雞和一隻兔子走了進來。
看樣子是剛剛獵殺的。
“王爺，前幾日你不是說在這兒吃不好嗎？”
柳蒼說着便舉起手中的獵物，得意地揺了搖道：“我今日處理完平陵區的事務後，就出城打了幾隻野味過來，給王爺您換換口味，解解饞。”
秦壽在看到這些野味的時候，初時一怔，隨即便有些動容。
說起來自己不過是昨日隨口提了那麼一下，柳蒼就當成正事去做，雖有討好的嫌疑，但秦壽對此並不反感。
“快去收拾一下，今個兒我給你們下廚。”
秦壽笑着揮了揮手，說道。
“好呦。”柳蒼笑眯眯地拎着野味走向後廚。
雍州城外三四里處的山中。
壯漢一臉嚴肅地來到柳如煙的住所。
“柳姑娘，雍州城破了。”
柳如煙微微一怔，疑惑道：“破了？”
“雍州城早已閉城，如何破的？”
壯漢罕見地露出一絲爲難神色，遲疑片刻後說道：“是謳王爺。”
“先前我們所遇到的那支軍隊就是設王爺的軍隊。”
“前幾日，雍州府尹緊閉城門將謳王爺拒之門外，謳王爺一怒之下，便率軍攻破了雍州城門。”
設王爺？
秦壽。
這個熟悉的名字叫柳如煙心臟的節拍漏了半節拍，結果到了雍州，還是會聽到他的名字。
不過設王爺的軍隊？
自己離開長安時，可並未聽說過秦壽擁有軍隊。
但仔細一想，說起來自己對於秦壽的認識也並不深，這個讓人不斷驚喜的
少年究竟藏着什麼，怕是沒人能猜得透。
王爺身份如此尊貴，來這窮山僻壤做什麼？”
柳如煙不明白，”而且最近雍州又鬧起了瘟疫，他應該不會來這兒纔對。”
寨主搖了搖頭，說道：“聽說是設王爺製造出能夠抵禦天花的藥物，所以便從長安來到雍州。”
“但雍州府尹卻一直不肯開門，情急之下，設王便帶着兵衛強行攻城。”
能夠抵禦天花的疫苗？
而且強行攻下了雍州城。
要知道根據前些日子寨主所說，秦壽的軍隊不過三十人。
僅僅只有三十人就能攻下這個堅固的雍州城？
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柳如煙聞言大驚，秋水長眸微微睜大，隨即問道：“三十名兵衛就攻下了雍州城？”
寨主點點頭，肯定道：“是的，三十名兵衛。”
柳如煙怔怔出神，而後把視線落向遠方。
不知在想些什麼。
在經過日夜兼程的趕路後，程咬金率領的軍隊終於抵達雍州城。
原本以爲的滿地餓殍的情景並沒有出現，恰相反，此時的雍州雖然冷清了些，但還算有些人氣。
秦壽在雍州官府迎接了程咬金。
“啊哈哈哈，王爺可真是驍勇善戰。”程咬金長相粗獷，一見到秦壽便爽朗笑道。
“三十人就攻下一座城，此舉可以稱是舉世無雙。”
秦壽拱拱手，笑道：“將軍謬讚了。”
“—路奔波辛苦了，我這就安排你們休息和伙食。”
程咬金拱了拱手，說道：“那就有勞了。”
說着，程咬金指着身後的官吏，介紹道：“這幾位是新派接管雍州事務的官員，沒辦法，畢竟王爺這一衝動，卻是叫雍州空了些。”
秦壽笑着打了招呼。
鐵鷹衛早已被秦壽遣散，尋找地方藏了起來。
接下來的幾日，秦壽除卻交接雍州的相關事宜，便是閒散度日。
畢竟新任府尹是朝廷選派過來的能人，所以政務上的事較秦壽更加嫺熟。
至於接種疫苗一事，更是由跟隨軍隊而來的醫隊接手。
如此一來，秦壽更是輕鬆了不少。
至於用雍州百姓，因着程咬金是帯着聖旨前來，所以百姓對他的接受度反而比秦壽更高。
在雍州城內大部分百姓都接受過牛痘疫苗後，雍州城門也就正式開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