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意思跟親爹談價格嗎?
都是一家人了,提錢多傷感情。
有這新鮮玩意兒,還不得趕緊獻給父皇和母后先樂呵樂呵?
秦壽頓時警覺,好傢伙,這老李想空手套白狼。
可真是個狡詐惡徒!
想明白老李爲啥突然這麼說,秦壽必不會順他心意。
不管自己今個兒坑不坑老李,身份早晚都是要認的。
他只需要在認祖歸宗前,還把老李當個朋友,那就該坑多少是多少。
想到這兒,秦壽故作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說道:“老李,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我爹孃早已走了多時!你何必要揭開我的傷心往事!”
聽着這話,李世民頓覺頭大,雖然站在秦壽的立場,說這話沒有不妥。
但他還是心裡有些彆扭,這小子變着法的咒自己呢這是?
還沒等李世民發火,秦壽連忙說道:“老李,你是不知道。”
“我時常想若是我爹孃在世,能看到我成家立業,若是能看到這渡酒肆!”
“不知道會有多高興!”
這話說的確實在理,李世民暗暗點頭,看到設兒現在有出息,他確實高興,並以設兒爲驕傲。
長孫皇后心中亦然。
“若是我爹孃看到這自行車,說不準還會鼎力支持我把自行車建造出來。”
“哪怕傾盡家產也在所不惜。”
“所謂父愛如山,所謂父母愛如沃土,栽培着我這一顆幼小的種子。”
說着,秦壽眼眶發紅,眨巴眨巴兩下眼睛,眼瞅着就有淚水掉落,深情款款道:“所謂…”
對於現世爹孃,秦壽自然沒有那麼多感情,他這般浮誇且虛僞的表演,完全就是爲了堵住老李的嘴。
“停!”聽到這兒,李世民算是琢磨出味兒了,實在是聽不下去,趕忙喊停。
好傢伙,敢情這小子裝出這樣子,話裡話外還是想讓自己也在自行車這玩意兒上面砸錢。
雖說之前就有所警覺,但李世民還是低估了秦壽臉皮的厚度。
無奈搖搖頭,仍有些不死心道:“若是你爹孃還在世呢?”
秦壽聽到這話,眉頭皺了皺。
這老李臉皮咋這麼厚呢?
聽不出來好賴話是吧。
略作思索後,秦壽嘆了口氣道:“老李,莫開玩笑。”
李世民嘆了口氣道:“沒開玩笑。”
暗暗在心裡嘖了一聲,眼看着事情要不對勁兒,秦壽扯開話題道:“先不說這個,我還是跟你講講這自行車的故事。”
李世民:“……”
長孫皇后輕輕掩嘴偷笑,看着這父子二人在這兒胡鬧,心中高興極了。
俗話說家和萬事興。
可不就是眼前這般場景。
“我跟你講,這自行車是真的好,你想想現在這馬多貴啊。”秦壽苦口婆心道:“不說多的,品相不好的都得五六十兩銀子。”
“還得給馬搭個馬棚吧,再加上車廂雜七雜八的,怎麼也得個一百兩吧?”
“這還不算草料錢,萬一馬再生個病,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這自行車就不一樣了,一次購買終生無憂,不需要,最關鍵還不佔地兒。”
“得得得!”李世民滿頭黑線,知道自己橫豎是躲不掉了,無奈問道:“那你這叫什麼自行車的東西,造下來得多少銀子?”
見老李妥協了,秦壽嘿嘿一笑,說道:“不貴,五十兩銀子。”
李世民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又問了遍:“多少錢?”
秦壽臉色如常,說道:“七十兩。”
“噗。”饒是長孫皇后此刻也被逗笑了。
剛纔還是五十兩,這問一遍就成七十兩。
溼兒這是真正的坐地起價啊。
李世民黑着臉說道:“你逗我呢?”
“不是五十兩?就這一句話的功夫就七十兩了?”
秦壽一臉無辜道:“老李你不地道啊,你這不是聽清楚了嗎?”
“我還以爲你沒聽清呢,這整的。”
“好尷尬呀。”
若不是要顧及自己的身份,李世民恨不得一口濃茶噴到秦壽臉上。
坐地起價這事都做得出來,而且一下子就是漲了二十兩。
到底是誰不地道啊。
而且你還好尷尬,你尷尬個錘子!
秦壽知道不能把老李逼急了,畢竟是自己的大金主,趕忙笑嘻嘻說道:“我這不是活躍下氣氛。”
“五十兩,真的就五十兩。”
李世民深深呼了口氣,氣笑道:“七十兩也不是個小數啊。”
“你自己說的,五十兩都足夠買匹馬了。”
“而且聽你講的這自行車還需要腳蹬才能行走,不還是要費力氣?”
秦壽對此早有對策,笑道:“這你就不懂了,我這自行車本就不是爲了長途
奔波製造的。”
“從渡酒肆到我家,也就幾里路。”
“若是步行,怕是要小半個時辰,但若是坐馬車又有些麻煩。”
“所以這時候,你若是有一輛自行車,騎上就走,那既方便又省時。”
李世民懶得跟秦壽計較,擺擺手說道:“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說這些。”
“我剛纔看了看你這自行車,且不說貴不貴這回事,看你這車座亦是木製。”
“若是遇到顛簸路段,怕不是人要遭殃了。”
“而且現在你這自行車就是個想法,等到什麼時候造出來了,再說這事。”
秦壽聳聳肩,把設計圖紙收起來。
其實也難怪李世民不願意投資自行車,畢竟沒見過這東西,說的天花亂墜,也就是個想法。
況且秦壽也沒說的天花亂墜。
而且目前爲止,自行車還有一個除了易耗之外最嚴重的缺點。
那就是沒有減震措施。
馬車尚能放些鬆軟的坐墊減緩這種不適。
但這法子換到自行車上顯然並不適用。
這倒是秦壽疏忽了。
所以秦壽也沒太過糾纏,收好圖紙後,在心中暗暗記下要改進的地方。
“對了,老李,孫姨娘,你們在渡酒肆等了那麼久,是有何事要找我嗎?”
一說起這事,李世民臉色嚴肅下來,看着秦壽緩緩問道:“確實有事。”
“但在這之前,我想問問你對於當今聖上,究竟是怎麼看呢?”
聽聞此言,秦壽笑了,他目不轉睛地看着李世民,說道:“怎麼看?”
“就坐在這兒看啊。”
李世民道:“以後呢?”
“以後?”秦壽想了想,坦然道:“不管以後我在哪兒,我只想能像現在這樣。”
“能夠坐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