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壽哦了一聲道:“這不好辦,直接去打他不就行了。”
聽聞此言,三人齊齊笑了。
打仗一事,哪有說的那麼簡單。
出兵的策略,可能潛伏的危險,將領任命等等,都是需要仔細商議,權衡利弊的。
長孫無忌笑道:“打仗這事,可不是說說那麼簡單,什麼時候打,多少人,用什麼兵法。”
“這都是要經過商榷的。”
秦壽隨口道:“就今年八月份,就是征討突厥的大好時機。”
聽聞此言,長孫無忌頓時臉色鄭重起來。
征討突厥一事,確實是朝中近些時日商討的大事。
而貞觀八月征討突厥,正是昨日夜裡,陛下與他私下提出的想法。
這小子是怎麼知道的?
長孫無忌道:“此話怎講?”
秦壽哪兒知道爲什麼,貞觀三年八月,李世民令李靖、張公謹征討突厥,多部降唐。
這是史書上記載的事。
秦壽對兵法什麼的一竅不通,他能說出什麼。
不過話都說到這兒,秦壽也不能繼續說啊。
稍作考慮之後,秦壽硬着頭皮就往下編了。
“長孫大人,據我所知,突厥內部,頡利和突利兩個可汗主張各不相同,所以勢必會產生分歧。”
“突利可汗想要自立,所以拉攏突厥各部落對抗吉利可汗,突厥這陣子一直都在內亂。”
“突厥的優勢是什麼,進可攻退可守的輕騎。而到了八月份,北方即將進入寒冬,突厥各部落要進行屯糧,屯草。”
“而此時各部落勢必會爲了草場或是水源進行爭鬥,此時突襲,倒是能打突厥一個措手不及。”
“如今突厥人佔領了樑師都的地界,盤踞在朔方,打下一個朔方,還是容易的。”
長孫無忌說道:“此法有一定道理,但終究是紙上談兵,攻打朔方確實不難,但若是吉利退而不戰。”
“如此一來收穫甚微。”
“突厥人只要退守漠北,漠南的天氣就像是嬰兒的臉,說變就變。”
“突厥人對大漠瞭如指掌,若在神墜下去,我大唐不知要損失多少兵士。”
這也是昨日陛下在提出攻打突厥時,長孫無忌所擔心的一點。
秦壽笑道:“所以要打嬴這場仗,我們就要多算他們一步。”
“突厥人若是從朔方撤退,那麼會退到哪兒?”
秦壽以筷子沾水,在桌面緩緩寫下兩個字:磧口。
“磧口是突厥軍隊能夠休憩的唯一地方,而磧口易守難攻,只要突厥人先一步佔據此地,我大唐要想打下來難於登天。”
“既然如此,何不事先派出一批軍隊,在磧口埋伏。”
“如此一來,就像是甕中捉鱉。”
按照史書記載,唐朝平定漠南勢力的決定性戰役,就是在磧口之戰。
根據記載,頡利北逃,李靖等決計殲滅頡利,遂用唐使者至突厥營地安撫突厥之機唐使者至突厥營地安撫突厥之機,率精騎萬餘,攜日糧,追擊至陰山(今大青山),俘千餘帳。
李靖率兵一路追殺,在磧口,藉助那晚的大霧天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摸進突厥軍中,打了個措手不及。
對於突厥人,秦壽是沒有絲臺的同情心的。
非我族類,該誅必誅。
所以提出讓人在磧口埋伏,一網打盡。
其實這些事,再過不了多久,李世民和長孫無忌等人也能想明白。
但巧就巧在秦壽先提出了。
長孫無忌聽完之後,眸光燦燦。
不得不說,秦壽這一通話,雖說有些漏洞,但無疑是給他打開了一個新思可謂是豁然開朗,這法子,可以再完善。
此時再看向秦壽,長孫無忌心中多了幾分讚歎。
雖說此法是有些紙漏,並不完善。
但能夠分析到這種地步,也不得不承認,此子遠見非同尋常。
若是讓秦壽進入皇城,以他如今的才學和智慧,想要繼承太子一位。
朝堂上有誰敢說一個不字?
但此事難就難在,如今太子一位,有人了!
思及到此,長孫無忌臉色複雜。
李承乾是不堪大用,但這倆人都是自己的親外甥。
手心手背都是肉。
這可如何是好。
“唉。”長孫無忌嘆口氣,看着秦壽,滿眼關切道:“你是個好孩子啊。”
“不過我很好奇,你身爲一介商賈,爲何對朝堂大事如此上心?”
秦壽笑了笑,說道:“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
“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大人,位卑不敢忘國憂。”
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位卑不敢忘國憂。
這話說的長孫無忌幾人齊齊眼前一亮。
好一個位卑不敢忘國憂。
這句話說得長孫無忌是蕩氣迴腸,有一種快意。
“好孩子,若大唐子民皆有你這份心,大唐何愁不興!”
“我很期待你站在朝堂上的那天。”
長孫無忌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秦壽的肩膀。
長孫無忌的話,秦壽沒怎麼放在心上。
但杜房兩個老狐狸可就不一樣了。
陛下遲遲不肯認親,最關鍵的原因是什麼?
如今儲君已立。
貿然多出了一個嫡長子。
最關鍵是,這個嫡長子似乎比太子要優秀很多。
這可不就左右爲難了?
長孫無忌這話,似乎有站隊的意思。
不過也不好說,畢竟秦壽流落在外太久。
論感情,肯定還是太子與長孫大人的更親近些。
長孫無忌本想拉着秦壽再詳細聊一聊,但無奈渡酒肆的生意着實是好。
幾人還沒來及細說,秦壽便下去忙碌去了。
長孫無忌端起酒杯,飲了一口,頓時眼前一亮。
好酒,當真是好酒。
他之前只是聽說過千金醉的美名,今日一嘗,只覺得滿是驚喜。
之前喝過的酒與之相比,不,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這小子端是神奇,有此雄韜偉略,又有滿腹才華,連釀酒都如此好喝。
如此一想,長孫無忌更是高看了秦壽幾眼。
而秦壽此刻倒是不知道長孫無忌作何想法,現在他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
“今天這麼多客人,不知道要賺多少錢哦。”
而另一邊,潞國公府上。
侯君集是坐立不安。
渡酒肆開業的消息是鬧得沸沸揚揚。
其實這也沒什麼,但杜房及長孫無忌親臨渡酒肆的消息也隨之傳出。
這才讓侯君集真正的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