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綸段大人沒日沒夜地虛心學習和努力生產。
苦在當下,那是功在千秋。
臣建議官復原職,另獎帛百匹!”
房玄齡向前一步,拱手進言道。
羣臣見李世民面帶微笑,那自然是一個個的爭着表態,以慰聖心。
原本應該非常寧靜的田野上,此際竟然叫好聲四起,喝彩聲不斷。
李世民擡起雙手壓了壓,示意大家安靜,他臉色一正便下旨:
“那就依了房愛卿的,段綸接旨!”
可憐那段綸,這地是用水澆過的,溼滑得很。
這一聽有旨,往泥地裡一跪,還得磕頭。
“段綸官復原職,賞帛百匹,所領一起學習的工部官員,每人賞帛十匹!”
李世民說罷,哈哈大笑起來,望了望段綸道:
“段愛卿,你來給大家講講這犁的構造,以便於推廣!房愛卿,你且說說,這李文又該如何封賞?”
房玄齡卻在想,照這速度賞下去,不出三月,就無官可封,無物可賞,這可咋辦?
魏徵站了出來,拱手道:“回陛下,這寧軒侯雖然功不可沒,但他有意讓功於愛徒,我看陛下隨便獎點啥,意思意思一下就成了,不可強人所難嘛。”
李世民回頭一想,立馬明白他倆的意思,隨口應道:
“賜寧軒侯家宅門頭牌匾一方,段綸你去找塊紫檀老料,朕親筆題書、上印,文官至此下轎,武官到此下馬。”
臥操!
這還叫意思一下?
魏徵和房玄齡兩人硬是愣在原地。
段綸又跪在泥巴地裡,磕頭謝恩。
“起來吧,這玩意都要點什麼,你跟世家子弟講一講,傳授一下經驗,大家共同受益,然後大家商量一下,三天內上奏摺來,看此事由哪幾家代爲推廣。”
李世民的揮手,豪氣萬千地說道:
“地裡溼滑,就不要謝恩了!”
說罷,打道回宮。
段綸往那一站,世家的人一下就把他圍了個水泄不通。
你一嘴我一舌地鬧着,讓他傳授經驗。
段綸在李文那裡學到了圖紙與說明書的作用,便指着實物對大家說道:
“這玩意由犁鏵、犁壁、犁底、壓鑱、策額、犁箭、犁轅、犁梢、犁評、犁建和犁盤組成。”
“曲轅犁將直轅、長轅改爲曲轅、短轅,並在轅頭安裝可以自由轉動的犁盤,這樣不僅使犁架變小變輕,而且便於調頭和轉彎,操作靈活,節省人力和牲畜。”
“這兩部分爲犁頭,是整臺犁的關鍵,我師父說了,分三年推廣,在大唐至少有五百萬個的銷量,一個犁頭掙二十文,大家自己回去算賬吧!”
“想做這筆生意的,寫好你們的推行方案、成本和賣價,明天送工部審閱。”
世家雖然不滿這皇帝打壓他們。
可是,這裡照顧一筆一百萬貫利潤的生意,這個誘惑力太大了。
表面上是說隨便誰做都一樣。
這暗地裡就開始盤算,如何拿下這筆單。
誰又真跟錢過不去呢?
一個個的摩拳擦掌,圍着段綸問東問西。
那崔家老太爺,聽了管家的彙報。
拄着杖愣了半天,才長嘆道:
“李二背後有高人哦,只怕是鬥不過了。”
“這打兩耳光給兩糖,這手法又高在哪裡嘛。”
“94!94!老太爺,我們又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
“這都是老掉牙的土辦法了,真不知道高明在哪。”
“只要大家都不買他的,不出三年,必然是死路一條。”
一聲長嘆,老太爺什麼也沒說,回房去了。
李世民回宮,長孫無忌進言道:
“侯爺有言,若是能借世家之手推向各地,增產是必然,最終還是稅收增加了,朝廷纔是最大的贏家。只是……”
房玄齡也進言道:“也不知道小侯爺腦子裡還有多少新奇的東西,這種動不動就是全國推廣的,皇上,若是不成立個部門專門管這事,只怕……”
魏徵一聲長嘆,走了出來,拱手道:
“只怕……”
李世民龍顏一正,兩道精光掃過衆臣面上,指着衆臣道:
“一個個的,欲言又止!跟朕裝深沉?還是怕一句話沒說好,朕就下旨將其送西市斬了?朕有那麼可怕麼?”
“臣等無能,臣等罪該萬死!”
衆臣跪了一地,一個個的低頭便拜!
李世民指着魏徵道:“來,你說說,只怕啥!”
“有皇帝在,臣啥也不怕!”
魏徵頭一擡,一“咕隆”爬了起來,大笑着說。
“哦,魏徵也學會了扯淡?你到底要說什麼,直說!”
李世民只差沒點着魏片的鼻子罵。
“臣以爲,成立商部,勢在必行,不過這玩意有違祖制,怕是要皇帝陛下咬牙頂着才成。”
李世民把眼光掃向房玄齡,房玄齡一躬身子說道:
“臣也是這麼個意思!”
“那誰可任商部尚書?”
李世民沉思一會,點了點頭,又問道。
“皇帝陛下!”
魏徵、房玄齡和長孫無忌不約而同地說着。
“這,這,這……”
這回輪到李世民成結巴了,他這纔算是明白。
搞半天,原來是這三小子在算計自己。
不過反過頭來一想,自古以來,歷朝歷代的改革者,往往都不得善終。
能站在這裡的,基本上都是人精,誰又不想要這吃飯的傢伙呢?
自己若是點將,那能改成什麼樣還真不知道。
一聲暗歎,點了點頭,算是認了這事。
龍目四顧,問道:“那誰可任侍朗?”
“我!”
一個女聲從宮外傳來。
這可讓滿朝懵逼了!
這還不足爲奇,“還有我!”又有一個女聲從殿外傳來。
李世民這老臉可就真掛不住了!
怒喝道:“誰在殿外喧譁?”
“稟父皇,除了女兒,誰還有這麼大的狗膽?”
一個身着公主裝的年輕美豔的姑娘,踩着貓步,一臉微笑,從殿外緩緩走來。
“奴家也聽家嚴常常說,當今天子乃是曠世奇君,又聞朝廷連科舉都要招女性了,故也有這麼大的狗膽,公主殿下!”
一個素色紗衣的女子,拖着長裙,緩步而來。
這可讓整個朝堂是一地雞毛!
不,準確地說,那是一地狗血!
李世民差點暈在龍椅上。
房玄齡撲通一下就跪地上了,一衆文武見狀,全數跪在地上。
可誰也沒不發聲。
不知道是沒話說,還是不敢說,或是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