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能夠遇到這種事情。
大唐貞觀伊始便天降水災,鬧得人心惶惶,災民不斷,如此景象,若是不好好的處置,估計到時候會造成極大的危險。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是李二的金口名言。
若是處理不好此番的災情,估計到時候會造成極爲嚴重的後果,這水,恐怕就要掀翻李氏王朝這大船了。
“殿下,我們到了。”
這一刻,馬車外面的金吾衛小聲的對李泰說道。
李泰走下了樓,皺了皺眉看向那燈紅酒綠的場所。
如今渭水之戰大勝,所以李二放寬了對長安京的宵禁,如此一來,晚上倒是有不少風流之事發生,而在李泰眼前的這個怡紅樓,便是最近在長安京新開的一個紅塵煙柳之所。
“長孫衝這傢伙,這輩子是打算死在女人肚皮上了嗎?”
李泰沒好氣的吐槽道,長孫衝這傢伙只要是設宴,那麼一定就是在紅樓,不論是美錦樓還是怡紅樓,又或者是別的地方,反正怎麼風流怎麼來,這一點也是讓李泰頗爲頭痛。
現在長安京的那些達官貴人們,誰不知道長孫衝這小子是個好色之徒。
不過因爲長孫無忌的關係,一旦這個長孫衝約自家的孩子出去快活,一般這些達官貴人們也不會阻止,畢竟這也是一種交際的手段。
“殿下,是殿下來了!”
今天這一場宴會主要只有幾個人,說是約了當初的天子近衛二十人,但是長孫衝心裡還是有一個階層觀念的,那些父輩官位不高的紈絝們,也就不配進入長孫衝的這個圈子了。
因此,今天能在這裡出現的,也就是李德建,魏叔玉和尉遲寶林,再加一個秦懷道。
“見過殿下。”
這時候長孫衝帶着李泰上了二樓,見到了一干人,衆人相互見禮,隨後便盤地而坐。
“嘿嘿,這裡環境怎麼樣?新開的,還不錯吧,我有一個老鄉好的就在這裡,我也是最近一段時間才知道的。”
長孫衝陰測測的笑着,一臉的猥瑣。
李德建笑着喝了一口茶,並沒有說話,反而是魏叔玉這傢伙似乎有些小小的心動。
至於尉遲寶林,這傢伙除了吃,那眼裡根本就沒有女人。
秦懷道算是已經被長孫衝坑過了一次,所以這一次說什麼也不會再上當的,並且秦懷道現在已經對這些紅樓女子沒有了半點想法,這一次出來,單純是想要感謝上一次李泰帶着自己去看見了真相。
“表哥,你知道我母后怎麼說你的嘛?”
李泰皺着眉頭說道。
“哦?姑母如何說我?”
長孫衝眉頭一挑問道。
“她說你是長安一害,教壞了不少世家子弟,她還說要好好的管教管教你,找個機會,要找舅舅商量一下,把你送到皇宮中去。”
李泰喝了一口酒,眼眸中滿是笑意。
“哈哈,如此甚好,蟲兒這傢伙也確實該送去管教管教了,省的我們這些做兄弟的深受其害。”
李德建大笑一聲,拍了拍長孫衝的肩膀。
“住嘴,誰都有資格說我,偏偏就你沒有。”
長孫衝沒好氣的說道。
“你這傢伙,白嫖了我多少銀子,那一次去紅樓不是我幫你買單的?你還好意思說我帶壞了你?是誰說今天要來見識見識新開的怡紅樓?是你吧?”
長孫衝撇了撇嘴,李德建連忙低頭不說話了,男人嘛,人不風流枉少年。
“今後這種宴會便不用叫我了,目前朝廷十分困難,關內洪澇災害嚴重,不少難民涌入了長安京內。”
“若是讓人家看見了我們歌舞昇平,而他們卻窮困潦倒,這不合適。”
李泰淡淡的說道,今天的事情給了他很大的震撼,爲了活命,一家四口只能夠賣女兒,賣完了女兒之後呢?銀子總有個花光的時候,那麼今後又該怎麼辦?
這似乎是一個老大難的問題,李泰接到了系統的任務,要解決這件事情,若是成功,獎勵實在是讓李泰垂涎三尺。
“喲,小泰你怎麼關心起這個來了?”
長孫衝有些好笑的說道。
“他們是賤民,和我們不一樣的,都不是同一個身份,我們不該爲他們操心。”
李德建也是如此說道。
“魏王殿下,你未免有些多愁善感了,其實這些事情交給朝庭去辦就行了,我們不用管的。”
魏叔玉也是笑了笑,這三位都是長安京頂尖的貴族,一個個身份尊崇,高高在上。
可是李泰不一樣,他接受了平等觀念的洗禮,從來不認爲漢人應該分個高低貴賤,何況那個人沒有點同情心?李泰實在是無法忍受自己所處的時代,出現餓殍千里,易子而食的事情。
決不允許!
“哼!”
李泰狠狠的一拍桌子,震的長孫衝三人都是微微一愣。
“你們在朝爲官,便要爲天下百姓着想,百姓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若是百姓一個個餓死了,你們哪有如今的地位,哪有如今的歌舞昇平?”
“今日我便看見了爲一口飯吃兒打算賣女兒的人,若是你們,你們會如此嗎?你們會爲了一口吃的賣兒女嘛?”
李泰眼神兇狠無比,自從玄武門之變後,李泰便被稱爲殺才,一身的殺意無比濃烈,哪怕是八歲孩童,依舊是讓人心悸無比。
這一刻李泰兇狠的樣子,讓長孫衝等人都是嚇壞了。
“殿……殿下……我們說錯話了。”
李德建心中有些惶恐,李泰這人,可不是那麼好惹的,要是弄得他不高興了,拔劍殺人,也未必不會發生……
“我不希望從你們的口中,再一次聽見這種混賬話!”
李泰冷漠的說道,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去,眼中多了一些惆悵的色彩。
整個長安京的貴族估計都是這個想法,災民的生死,根本就和他們無關,他們依舊能夠大吃大喝,依舊能夠享受別人的服侍。
他們是整個大唐最頂尖的存在,因此,災民的生死,似乎根本就無關緊要。
李泰面對這種情況,心中滿是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