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的濃煙很嗆人,軍士們都被薰的眼淚直流,好在劉楓他們在上風口,情況稍好一些。不過劉楓判斷得沒錯,濃煙對蛇同樣有效,毒蛇大軍趕到,正處在下風口,被煙子薰到之後,開始慌亂的撤退。
這些涉肯定是聽從某人的命令的,不然不會如此整齊而且契而不捨。劉楓很想知道這傢伙是誰,可是舉目四望,遠處一片黑,什麼都看不到。很顯然,這傢伙早有防備,並未靠前。
不過無論如何,這蛇患好歹是緩解了,軍士們好不容易鬆了口氣,坐在地上開始休息。
“打仗就好好打仗麼,死在敵人刀下我都不怕,可這玩意兒也太噁心人了吧。這該死的米多,可夠陰損的。”米塔布罵罵咧咧。
“這米多絕不簡單啊,能隱忍,有智謀,夠陰險。”劉楓一邊擦汗,一邊出言評價道,“幸好這裡沒有伏兵,不然的話,咱們非得全部報銷了不可。”
就在這時,劉楓忽然聽到山上傳來陣陣的很密集的奔跑聲。
“什麼情況?”劉楓連忙問道,聽聲音,不想馬蹄聲,也不想人奔跑的聲音呀。
放眼望去,山上樹影不停的晃動着,看規模,爲數不少。難道,有野豬?不對呀,野豬數量不可能這麼多呀。老虎?狼?都不對,這些動物不會發出這麼大的聲響纔對。看動靜,也絕對不像大象,大象山地上跑不了這麼快。
“元帥,獨角獸,是獨角獸。”有士兵報告道。
接着火光,劉楓也看清了,一羣黑乎乎的動物,雙目赤紅,頭頂有腳,正是犀牛啊。
大隊的犀牛,自上而下,低着頭,從山頂一路狂奔下來,目標,正是劉楓他們的隊伍。被犀牛這動物非常特別,主要被它們盯上,它們就死死跟着你,不死不休,比老虎、狼可怕多了。
戰馬非常敏感,已經開始發出陣陣的騷亂。
“米塔布,原地不動,命令軍士們用長槍頂住。”劉楓命令米塔布,然後喚起五百騎兵,“大家上馬,把犀牛引開。”說完,五百騎兵向凡拉瓦城方向疾馳而去。離開前,劉楓叮囑米塔布道,“米塔布,帶軍士們先回薩加城,等我回去再做安排。”
靜止不動的目標,犀牛們反而沒了興致,緊緊跟着劉楓他們,發足狂奔,一邊跑,一邊留着哈喇子,口中還發出一陣陣嘰嘰的怪叫聲,極其尖銳刺耳。
縱馬疾馳五里路,終於和犀牛拉開了點距離。劉楓剛想鬆口氣,看到前面整整齊齊的一隊士兵,米多那廝陰惻惻的看着狼狽不堪的劉楓。
“大唐元帥麼?果然英武不凡啊,今晚滋味如何?”這傢伙又黑又瘦,一雙小眼睛,一臉陰險相。
“忽悠動物打仗,算什麼本事,可敢與我過上急招?”劉楓此番栽了個大跟頭,真的有些怒了。
“哈哈,我打不過你,也不給你這個機會。”說完,米多回頭髮號施令,“團團圍住,一個都不能放過。”
譁,身後大約兩千士兵,齊刷刷的衝過來。
“來得好。”劉楓滿腔怒氣無處發泄,緊握陌刀,衝入敵羣。五百騎兵見元帥衝在頭一個,那還說什麼,殺吧。
劉楓一柄陌刀,在敵羣中高接低擋,上下翻飛。五百騎兵也不是好惹的,各自衝殺起來。雙方也不搭話,各自咬緊牙關,你死我亡的時刻,強者活,弱者死,就是這麼直截了當。
鮮血噴濺,斷臂殘軀隨處可見。
劉楓滿頭大汗,渾身是血。此番決策失誤,意外連連,一將無能累死三軍,自己的責任重大。沒了解清楚情況就輕敵冒進,才吃了這大虧。劉楓無法原諒自己,只能玩命多殺些敵人,以解心頭只恨。
然而,白天征戰,晚上連番逃跑,軍士們力有不逮,雖然殺了幾百米多的士兵,但寡不敵衆,倒下的人越來越多。
“元帥,我們掩護,你速速撤退,別忘了給兄弟們報仇。”手下軍士們大聲喊道。
還剩下幾十個騎兵,合力一處,拼死殺向劉楓後方,幫劉楓清理後路。轉眼間,又倒下幾個。
“元帥快走,別讓兄弟們白死。”又有軍士喊道。
劉楓回頭看了看這些勇士,用心將他們默默記下。大聲回覆道:“兄弟們救命之恩,劉楓沒齒難忘,我必爲你們報仇雪恨,後半生拼了性命,也要保你們家人榮華富貴。”
喊完,劉楓我這陌刀,縱馬前衝,一邊大吼,一邊拼命劈砍。此時也顧不得那個方向了,策馬發足狂奔,逃離戰場。聽着背後的廝殺聲,劉楓留下熱淚,“此仇不報,誓不爲人”。
狂奔半夜,前方一條大河擋住去路,劉楓將陌刀掛在馬鞍上,拍拍馬背,讓他自己找草吃。然後轉身直接跳入河中,一邊沖洗着渾身的疲憊,一邊用雙手捧起河水,咕咚咕咚大口灌着。
盔甲已殘破不堪,索性脫了。眼下,劉楓就和落魄的普通百姓無異,想起此前的戰事,唏噓不已,希望米塔布能將軍士們帶回薩加城吧。以溼彌羅和建伽羅的國力,攢下點士兵殊爲不易。凡拉瓦一戰,損失不小啊。
索性在岸邊躺下,靜靜思考。不多時,竟然沉沉睡去。
睡夢中,父母親切的眼神,和囉囉嗦嗦的叮囑,還有家鄉各種各樣的美食。劉楓沉浸在幸福中,覺得十分滿足。臉上漸漸浮現出笑容,口水順着臉頰流在地上,不時叫着“爸爸,媽媽。”
“叮鈴”,一個清脆的響聲把劉楓驚醒,劉楓一個激靈坐起來,環目四望,天已大量,熙熙攘攘的人羣絡繹不覺,看起來,這是個頗爲熱鬧的集鎮。劉楓身前正圍了幾個人,看着劉楓指指點點。
剛纔那聲響,是有人扔了一個硬幣,這事把劉楓當乞丐了,劉楓低頭一看,好麼,地上還躺着幾個硬幣呢。
肚子裡發出咕嚕嚕的叫聲,着實是餓了。
乞丐就乞丐吧,劉楓低頭撿起硬幣,站起身,看到一處賣餅的鋪子,將手中的幾枚硬幣換成兩個大餅。
香噴噴,熱烘烘,一股暖意進得腹中,三兩口吃完餅子,無心朝天,在河邊打起坐來。身邊情況不明,先恢復體力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