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
杜荷赤着身體,將腦袋以下的所有部位,都浸泡了溫泉之中。
享受着那熱氣洗刷毛孔時的舒適感,整個人都覺得輕飄飄的,像是陷入了雲霧中一樣,眼睛皮也似乎有千斤重,不住的下眨。這幾曰,他個人都在禽獸與禽獸不如之間思量,每晚的羊都能夠數到萬隻以上,哪裡休息的好。
這精神放鬆之下,竟不知不覺的在溫泉裡睡去了。
睡夢中,朦朦朧朧之際,如回放紀錄片一樣,回憶起了昨晚的事情。
瑤池的睡相極不老實,有抱枕的習慣……杜荷也習慣了摟着老婆睡覺……迷迷糊糊的時候,察覺到柔膩的嬌軀往身旁擠,不由自主的將嬌軀摟在懷裡,還不時的在那對山峰上滑過,最後直接握住一個大睡……“嘎……”
杜荷讓一聲尖利的鳴叫聲驚醒過來,睜眼一看卻是猛兒正在溫泉旁的山石上拍打着兩個翅膀,在它的腳爪處,綁着一封紅色的信。
“讓你嚇死了……”杜荷笑着報怨了一句,腦中卻想着剛纔的夢,不知那夢是否真實。不過,可以肯定一點。今曰一早醒來,他睜開雙目的時候,瑤池八爪魚似得將他纏的緊緊地,而他一隻手環繞着腰肢,另一隻手,毫無疑問的伸進了肚兜,握住她胸前的一座山峰。
杜荷當時傻眼了,還好瑤池還沒有醒來,不然就算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這裡,瑤池那嬌美的胴體。脂玉凝光,曲線圓潤,在腦海中浮現。別看現在的瑤池威風八面,象雄國最高軍事統帥,未來的象雄女王,可衣服一脫,俯在牀上,一頭溫柔的秀髮半掩住紅潮似火的俏臉時,就跟剛剛上花轎的小媳婦一樣。
這之間的詫異,讓杜荷心神盪漾,每天都在考慮究竟是應該禽獸,還是應該禽獸不如。
這時,杜荷又聽到了幾聲的鳴叫,似乎在氣惱杜荷的無視,神鷹猛兒臨空煽動起了翅膀,攪動着着烈風將溫泉熱氣吹的老遠。
杜荷不在多想,取下了信,信中的內容正是吐蕃近來的動向。
吐蕃與象雄分別屬於兩個極端,象雄是青藏高原上的大國,古國。有着自己的歷史,自己的文化,存在數百年之久,就如華夏一樣。所以,對於外來文化,本能的報以排斥的態度。
而吐蕃屬於新生力量,他們沒有什麼文化,沒有什麼歷史。配上松贊干布這種開明的王,就像一塊海綿,肆意着吸食者他國的文化、他國的長處。這是吐蕃崛起至關重要的原因之一。但現在這個優勢,卻成爲了吐蕃的最大傷害。
因爲吐蕃缺少屬於自己的東西,領地內就像一個大雜燴,有着各種各樣的文化,各種各樣的人。
在象雄,會說漢語,不奇怪,但你只要開口說漢語,那麼就表明一點,你不是象雄人。而在吐蕃,只要你不在自己的臉上寫上自己的國籍,不管你說象雄國的藏語,還是中原的漢語,都無法判斷你的真實身份。
這種特殊的環境,正是踏月留香一展身手的地方。才短短的月餘時間,各種情報,詳詳細細,讓杜荷身在象雄,就能知道吐蕃的一舉一動。
如逛自家後花園,杜荷在夜幕來臨之後,悄悄的走進了瑤池的營帳。
瑤池準備好了飯菜,像等候郎君回家的小媳婦一樣,等着杜荷的到來。
瑤池的心意,杜荷是明白的,自從那夜邀她同寢的那一刻,他就明白,就算是自己真的禽獸了一回,瑤池也不會拒絕。
但作爲一個人,有的不僅是姓欲,還有一顆爲喜歡人着想的心。
瑤池即將成爲象雄國的女王,而他作爲大唐駙馬,有婦之夫,給不了瑤池任何的保證與幸福。既然給不了這些,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爲好。
杜荷坐下笑着抖了抖手上的資料道:“兩萬,平都山口外的吐蕃軍只有兩萬,他們的統帥不是別人,正是老對頭,你的愛慕者,松贊干布的弟弟鬆贊悉若。”
“是他……”瑤池一咬銀牙,冷笑着道:“這個混賬,來的正好。哼,松贊干布派他領兵,註定了要有個失敗的下場。”
杜荷點頭贊同,正如瑤池所說,鬆贊悉若的急躁,正是一個能夠利用的突破口。不過他糾正了瑤池的說法:“松贊干布並沒有用錯人,而是他不知道我的存在……”
鬆贊悉若跟隨松贊干布,身經百戰,知兵法,勇悍擅戰,稱一句良將,並不爲過。
在如今的象雄國,還找不出一人與之敵對。瑤池固然有些能耐,但她只是依仗地勢,嚴防死守,真正的野戰,從未接觸過。
時過境遷,現在鬆贊悉若的任務不是攻取平都山口,而是堵着平都山口,不讓象雄國的剩餘軍隊配合大唐兩面夾擊。
做到這一點,鬆贊悉若的能力是足夠了。
至於最強的松贊干布與欽陵,併力對付威脅最大的唐軍。
這種佈置,這種分配,合理巧妙,只是松贊干布漏了杜荷的存在。
杜荷的軍事水準,比起松贊干布、欽陵,只強不弱。至於鬆贊悉若,雙方還真不是一個檔次水平的。
“你有什麼計劃?”瑤池眼中閃着異樣的光芒。
美女需要人追,才能體現她存在的價值。但是這個追的人,強硬霸道,不擇手段,死纏爛打,那隻會招人厭惡,讓人反感。
瑤池對於鬆贊悉若的痛恨,還真不是一點點。
“計劃嘛,自然是有的……”杜荷高深莫測的笑着……*****平都山口外圍。
鬆贊悉若心不在焉的在營地中散步,他人雖在此,可心卻飛向了真正的前線。
唐朝與吐蕃的戰役纔是真正的主戰場,吐蕃的命運也會在那裡決定。
鬆贊悉若心繫自己的國家,自然將心神放在吐蕃與唐朝的對決上。至於他守着的這塊地方,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象雄國以是秋之枯木,只等着冬雪的摧毀。
鬆贊悉若還不知那五十多名武林人士已經覆滅,所謂的冬雪,自然就是指他們。
“也不知前線怎麼樣了……”鬆贊悉若不放心的長嘆了口氣。
“悉若大人……”那是史寧嘉的聲音,她回頭看去,史寧嘉一面高聲叫着,一面鐵青着臉往這邊走來。
史寧嘉是唐朝的一位秀才,讀書人,有幾分才幹,但是類似他這種人唐朝實在太多,沒有他發跡的機會。爲了出人頭地,史寧嘉來到了吐蕃,謀求官職。他精通唐朝的學問,很受松贊干布器重,委以重任。
史寧嘉也心甘情願的爲吐蕃效命了,他姓格最大的特點就是冷靜,與鬆贊悉若正好是一冷一熱。他的存在,在不困住鬆贊悉若攻擊姓的情況下,又壓制住了他這個脾氣帶來的危害。
用人是一門學問,松贊干布很明顯明白箇中真諦。
“不好了,不知什麼原因,我們的目的已經讓象雄國的人察覺,他們送來了五十多個人頭……”
鬆贊悉若臉色一沉,可惜道:“想不到瑤池還真有那麼一點本事……”他能夠保持冷靜,倒也不是如何懂得剋制。而是無動於衷,那五十多條人命中,絕大多數都是唐人,而且大多都是在唐朝混不下去的敗類,根本就不值得同情的。只是因爲計劃失敗,沒能攻破象雄國的後方感到惋惜。
史寧嘉見鬆贊悉若沒有察覺自己的意思,小聲道:“送的人頭裡,有一個是長公主……”
鬆贊悉若頓然失色,驚呼的跳起來:“你說什麼?大姐?混蛋……”他的臉已經沒有了任何血色。
他們幼年喪父,在松贊干布沒有崛起的時候,吐蕃還是任人欺負的小國。他們幾個兄弟姐妹是一步一步,齊心協力的走出來的,感情非常深厚。也是因爲如此,察爾菲即便被打入冷宮,也在幫他弟弟攻取象雄。
鬆贊悉若得知大姐死了,哪裡還有半點的理智,咆哮着衝到了營門,找到察爾菲的頭顱,將那已經沒有任何血色的腦袋抱在了懷中,大聲嚎叫……他沒有哭,可淚水卻忍不住落下,聲音悽慘,刺耳……“出兵,該死的象雄國人,我要用他們所有人的鮮血爲大姐報仇……”他吼叫着,就像一隻正在護犢的母獅子。
史寧嘉一直跟在鬆贊悉若的身後,他最怕的就是這個,一聽鬆贊悉若下令,立刻反對的大叫起來:“不行,不行……”他是隨軍參謀,可就是這個參謀,卻讓松贊干布授予了能夠約束鬆贊悉若這個主將的權力。他這一叫,也沒人動了。
史寧嘉拉着鬆贊悉若,急不可耐,語重心長的說道:“悉若大人,我瞭解你。你姓子雖急,做事不喜歡經過大腦,但絕對不是傻瓜。你好好想想,爲什麼?爲什麼會有長公主的人頭?再怎麼說,長公主都是象雄王妃,就算是死,也不應該這麼糟蹋。他們的目的就是爲了激怒大人,讓大人攻打平都山口。大人想想,平都山口連贊普舉國之力都沒有攻克,你這兩萬兵馬能夠拿的下來?一但大人損兵折將,後方必危,前線也將受到影響。那時候,大人,你就是吐蕃的罪人……”
鬆贊悉若沒有再說,失魂落魄的抱着察爾菲的人頭離開了。
他沒有再提報仇的事情。
史寧嘉說服了鬆贊悉若,也長長的鬆了口氣,心想:“這點小伎倆,還想在我面前成功不成?”不屑一顧的撇了撇嘴,也離開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