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艇在航空站停下,長孫無忌站在偌大的廣場上,看着迎來送往的旅客感概連連。
在他身旁,幾個隨從拉着裴氏行李箱緊隨其後,行李箱的小軲轆碾過平滑的路面,讓幾個隨從不由得將朔方與長安拿起來做對比。
同樣是航空站,朔方的航空站看上去就是比長安的高大上。
道路兩側都是灌木綠化,綠化帶每隔十米就有一杆燈柱,燈柱中間還有各種絢麗的招牌。
仔細一看,左邊寫着【朔方歡迎你】,右邊則是某個店鋪的宣傳標語。
“稻香村、何氏酒樓、繡招坊、翠玉坊……這些店鋪咱們長安也有啊!”
“也有長安沒有的店鋪呢,那什麼海底撈,好像是吃飯的地方,還有那個麗人坊,看樣子像是賣胭脂水粉的……”
隨從們對着招牌指指點點,一張張別出心裁的平面廣告,讓他們開組了眼界。
長孫無忌與長孫順德並肩前行,檢票後,走出航空站。
迎面就看到排列整齊的一排觀光車。
長孫順德第一次來朔方,看到這麼多電動觀光車,一時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不是說電動車還沒有辦法量產嗎?”長孫順德輕聲問道。
長孫無忌苦笑着搖了搖頭:“郎君說沒有量產就是沒有量產,這事兒別糾結。”
這時,一個車伕迎了上來,他數了一下長孫無忌一行人的人數和行禮數量,禮貌的問道:“幾位尊客包車嗎,你們這麼多人,包車划算一點,能省下不少錢呢。”
長孫無忌拱了拱手:“那便勞煩了,不知道去內城多少路費?”
車伕謙遜的躬身一禮:“尊客客氣了,到西橋的話,兩枚長城即可。”
一枚長城鋼鏰是一百文,兩枚兩百文,倒也不貴。
長孫順德聞言,心裡如是想着,那車伕已經迎上來幫忙搬行李了。
長孫無忌拉着他坐上車,笑着說道:“車費漲了一些,去年我坐過一次,當時只要五文銅錢。”
正在搬運行李的車伕聞言,笑着說道:“尊客說的沒錯,最近朔方的物價確實漲了不少。”
長孫無忌與長孫順德相視一眼,覺得這個車伕是個話癆,應該可以從他嘴裡問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二人相視一笑,長孫無忌問道:“聽說你們郎君回來了,物價上漲,該不會跟他有關吧?”
車伕將最後一件行李搬上車,有用繩子固定好,走到駕駛座後,方纔含笑應道:“尊客消息還挺靈通,郎君是回來了,不過,物價上漲可有不少日子咯。”
他將方向盤往左打了一圈,開着車慢慢行駛到主路上,回頭看了一眼長孫無忌等人,笑着說道:“這事兒還得從半年前說起,幾位尊客要是不嫌我太吵,我就跟你們嘮嘮……”
···
呯!
呯!
呯!
“好,下一組。”
定軍坊。
謝映登滿意的放下望遠鏡,說道:“到時候你們保持這個標準,進入特戰隊一定沒問題。”
三人膚色黝黑的青年從沙地上快速站起,手中長槍駐地,以一個標準的軍隊站姿面向謝映登。
“老謝,這三個好苗子可不能再給特戰隊了,我這也需要人啊。”
謝映登身後,李正寶據理力爭:“上次跟程將軍訓練的新軍打了平手,讓其他幾個隊的人笑話了大半個月,這次無論如何,我也要打回去。”
“切,你小子。”謝映登回過身,沒好氣的瞪着他:“你們護庭七隊的職責是什麼,別整日裡就知道打打殺殺的,這事兒交給其他隊就行了,你瞎折騰什麼?”
李正寶被訓得跟龜兒子一樣,面對謝映登這樣的老將,他哪裡敢真的嗆聲。
那三個青年見自己的老上司被訓,臉上憋着笑。
李正寶正有苦難言呢,看到三人敢笑話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龜兒子,笑什麼笑,老子辛辛苦苦把你們練成精兵,你們這個時候丟下兄弟們去特戰隊享福,你們還好意思笑?”
三個青年聞言,頓時稍息立正,一張撲克臉呼吸都變得微弱了幾分。
謝映登瞥了一眼李正寶,喝道:“進入特戰隊是每個護庭隊員的榮耀,你不爲他們高興也就罷了,還擠兌他們幹什麼?”
“我就是覺得委屈。”面對謝映登,李正寶立刻換上一副討好的面孔:“老謝,要不然你行行好,等大演習之後再讓他們去特戰隊報道?”
“不行,這事兒沒得商量。”謝映登義正言辭的拒絕他,“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特戰隊的人都被安排到南邊了,朔方這邊不找幾個撐門面的能行?”
李正寶一臉苦瓜相,頓了頓,他好奇道:“南邊現在什麼情況了?”
“老夫也不知道,回頭找郎君問問。”謝映登示意那三個青年進行下一組考覈後,隨口說道:“不過,前天又從軍火庫送了一批軍火下去,想來戰況應該挺激烈的。”
想要進入特戰隊,射擊只是其中一個考覈項目。 ⊕ ттκan⊕ C 〇
三個青年跟隨謝映登來到一間類似道館的大平房裡,旁邊李正寶亦步亦趨的跟着。
“戰況激烈啊!”李正寶與三個青年相視一眼,都是一臉的羨慕,李正寶嘆了口氣說道:“我現在可算是後悔死了,當初接下護庭七隊的時候,沒想到日子會這麼安逸。”
謝映登將三個青年,交給一個臉上有刀疤的中年漢子,又吩咐了他們幾句後,才與李正寶走到一旁的休息區坐下。
謝映登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沉聲道:“朔方有現在的發展,你也算是厥功至偉,安逸怎麼了,安逸才好呢,你又不是沒有家室,別老想着拋頭顱灑熱血,郎君也不需要你去拼命。”
李正寶拿了個一次性紙杯,倒了一杯白開水,喝了一口後,苦笑道:“就是因爲郎君沒有太多要求,我這心裡才過意不去嘛,拿着郎君給的薪俸養尊處優的,我這心裡不踏實。”
“呵呵,你小子,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謝映登將茶水一飲而盡,捏扁杯子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裡,“你要是真的有心,這次大演習就表現好一點,別在放水了,讓他們看看咱們護庭隊的真正實力。”
“嘿嘿……”李正寶眼裡閃過一絲凌厲的光芒,嘴角微微勾起,玩味的說道:“要不是郎君讓我放水,我才懶得搭理他們呢,都以爲我護庭七隊的人最弱,哼,這次我要讓他們看看,就算是護庭隊最弱的士兵,碰到他大唐最強的新軍,也能夠直接碾壓他們。”
李正寶,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大唐人,他以前是隋人,後來是樑人,現在,他認爲自己是朔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