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侯君集被李世民禁足,席雲飛決定去登門拜訪一番。
如今電力司已經開始搭建電纜,依照目前的進度,再過幾日就能拉到長安來。
到時候,整個長安城對電線的需求量一定會井噴式增長。
而作爲席雲飛目前唯一的電線合夥人,侯君集能不能趕上進度,不掉鏈子,就尤爲關鍵了。
誠然,席雲飛可以直接從光幕大量採購電線,可他並不想這麼做。
又不是造出電線,沒必要爲了加快一點鋪設的進度,就去打擊合作者的積極性。
如果自己真的採購了大量電線,估計侯君集第二天就會來退回專利費。
吃過飯後,席雲飛直奔潞國公府。
路上,拉風的老爺車再次掀起一股暗風。
而在老爺車經過東市的時候,一座名爲八方酒樓的二樓包廂內。
“那就是席家小子的座駕?”
“那是什麼玩意兒,沒有馬拉着,還能跑這麼快?”
“你問我,我問誰,當初我去朔方的時候,也沒見過這玩意啊。”
“看來用弓箭刺殺是不行了,那奇怪的四輪車一看就很結實。”
“李光洙,如今只能靠你了……”
疤眼中年面向李光洙,伸手搭在他肥厚的肩膀上,沉聲道:“你放心,我們都會陪着你的,哪怕計劃失敗,也有我們一起陪葬。”
李光洙眼皮子跳了跳,心道,要不要搞得這麼悲壯,難道就不能不死嗎?
其他幾個人面面相覷,如果能活,誰又真的想死,只是,如今國破家亡,他們這些高句麗人猶如孤魂野鬼,這天地之大,竟幾乎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
李光洙無奈的嘆了口氣,咬着牙點了點頭,道:“你們放心吧,我的計劃保證萬無一失,五日後的拍賣會是今年最大的一場,到時候,那席家二郎一定會到場參加的。”
疤眼中年滿意的微微頷首,接着李光洙的話,說道:“屆時,憑他的財力,一定會大肆收刮拍賣會的珍寶,而作爲壓軸的允兒,必然會吸引他的注意力。”
李光洙看了他一眼,默默點了一下頭,道:“到時候我們也要分散開來,參加競價,大唐有錢的人很多,萬一那席家二郎叫賣不過,不打算跟了,我們就高價把允兒買回來,然後,再派人喬裝富商,將允兒送給他,佯裝交好。”
“不錯,此計甚妙!”疤眼中年滿意的拍了拍李光洙的肩膀,笑容愈發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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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藥鋪。
幾個小孩正在院子裡玩耍,稍微大一點的在旁邊的廚房張羅晚飯。
婦人們圍坐在一起,臉上滿是苦澀神情,不時朝角落裡默不作聲的少女看去,言語之間滿是同情的意味……
“允兒姐姐,給你吃!”
小男孩聲音有些怯弱,瘦弱的身板根本撐不起寬大,而又打滿補丁的外衣。
手裡拿着一塊素菜煎餅,小手燙的紅通通的,墊着腳朝門廊下坐着的少女探去。
少女聞言,原本通紅的雙眸豁然一變,春風般的笑容掛在臉上,接過男孩手裡的煎餅,先是小心吹了吹,又用手捏下一塊,直接就塞進了小男孩的嘴裡。
“姐姐不餓,你先吃吧。”
“唔……”
小男孩咀嚼着嘴裡的煎餅,高聳的顴骨攀上一抹紅,羞澀的偷偷看了一眼少女,感覺嘴巴里沒有味道的素菜煎餅,瞬間變成美味的肉鏌鏌。
院子裡,婦人們相視一眼,其中一個婦人朝少女喊道:“允兒,你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多少要吃點的,可不要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
少女聞言,朝婦人們微微一笑,乖巧的點了點頭,拿起煎餅,有一口沒一口的啃着。
婦人們見狀,也不再勸她了,都是苦命的人,大家半斤碰八兩。
“唉,這丫頭也是可憐,在石和賢珠當初就不該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
“這能怪誰,賢珠當時也是爲了允兒丫頭好啊,回國一趟就是幾個月,允兒丫頭身子弱,哪裡經得起那樣的顛簸。”
“可是,誰能想到他們夫妻倆回去了,竟然……都是那天殺的席家人,嗚嗚,我家鍾國也不知道現在是活是死,嗚嗚嗚……”
“你別哭了,哭有什麼用,你命再苦,能有允兒苦嗎?她爹孃沒了,現在還要被賣去侍候害她家破人亡的仇人,人家一個丫頭都沒哭,你哭個什麼勁兒啊!”
“我這是……傷心思密達……”
幾個婦人交頭接耳的聲音,通通落在少女的耳裡。
再次聽到自己未來的命運,她的雙手忍不住拼命攥緊,手上的素菜煎餅頓時七零八落的散落一地,就在她失神之際,旁邊幾個孩子走了過來。
爲首的一個少年看了一眼地上的煎餅,默不作聲的撿起來一口一口吃掉,吃完後,少年從懷裡摸出一把打磨得發亮的小尖刀。
少女眼裡閃過一絲掙扎,擡頭與少年相視一眼,最後,還是伸手接過了尖刀。
少年這才滿意的說道:“我已經試過了,剛好可以藏在綁腿裡。”
“謝謝。”
少女幽幽道了一聲謝,望着手裡的刀又開始發起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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潞國公府。
席雲飛與侯君集在院子裡煮茶品茗。
侯君集的神情有些狼狽,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左眼還腫了一個大包。
“嘖嘖嘖,尉遲老黑下手不輕啊!”
席雲飛憋着笑,有些揶揄的調侃了一句。
侯君集正用冰塊敷着臉,聞言苦笑着搖了搖頭,然後傲然道:“那老小子也傷得不輕!”
說完,還惡狠狠的揮了一下拳頭,席雲飛看了一眼他那滿是老繭的指關節,暗暗咂舌。
寒暄了幾句,大概瞭解侯君集和尉遲恭打起來的原因後,席雲飛笑着說道:“其實吧,你可以讓他入股的,而且還能不影響你賺錢,不,是還能增加你的收入纔對。”
侯君集聞言,雙眼一亮,急忙問道:“還請郎君賜教!”
席雲飛淡然的拿起一個茶杯放到面前,指着茶杯,道:“你現在只有一座電線坊。”
侯君集看着茶杯,期待的直點頭。
席雲飛又拿起一個茶杯,放到之前那個茶杯旁邊,道:“如果你有兩座呢?”
侯君集先是一怔,接着臉色大喜,擡頭看向席雲飛,試探道:“郎君的意思是,肯再提供一套設備給我?”
席雲飛笑着點了點頭,反正設備都是現成的,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侯君集見狀,激動的站了起來,繞着茶桌轉了好幾圈,最後感激的朝席雲飛抱拳一禮。
“郎君,以後有用得着我候某人的地方,還請不要客氣。”
“呵呵,我不會跟你客氣的……”
與席雲飛相視一笑,侯君集忽然想起什麼,朝旁邊的丫鬟知會了一聲。
不多時,丫鬟去而復返,手裡多了一個托盤,那托盤上放着一份邀請函。
侯君集拿起邀請函,遞給席雲飛,說道:“郎君,五日後便是今年規模最大的一場拍賣會,說起來,這個拍賣會還是受了郎君的啓發搞出來的,侯某也是東家之一,到時候會有不少好東西叫賣,其中不乏來自遙遠薩珊國和波斯國的奇物,上一次還出現了一種渾身黑不溜秋的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