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
“就是你的後腚。”
“······”
“······”
臨時客串病患的何潘仁愣了愣,想象席雲飛在自己屁股上鍼灸的詭異畫面,表情扭捏的確認道:“一定要在腚上施針?”
席雲飛想了想,搖頭道:“倒是不一定,還有一種更好的辦法,只是比較耗時間。”席雲飛說的是打點滴,雖然耗時但效果顯然更好。
“那就好,耗時沒事,不打腚就好,不打腚就好。”
何潘仁鬆了一口氣,擡頭朝何晟看去,吩咐道:“馬上去通知你三寶叔,讓他帶貴人過來,讓小郎君出手診治。”
何晟聞言一怔,看了一眼席雲飛,見他沒有異議,頷首便退了去。
何晟走後,席雲飛突然伸手朝何潘仁臉上抓去,何潘仁武功不低,本想躲開,但想想還是沒動,還主動湊前了一些。
席雲飛伸手在他臉上一抹,沒好氣的笑道:“何四叔,您這臉上的粉,可是真夠厚的啊。”
何潘仁尷尬的跳下牀來,解釋道:“真正的病人身份尊貴,沒辦法讓你直接診治,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不過,還好,我這一手易容術沒有倒退,你小子還是一眼就看出了病歷之差。”
席雲飛搖了搖頭,有心說自己不是看出來的,而是常識性問題,只用了兩三個月的鉛製餐具,不可能把人折磨得這麼可怕,要說鉛中毒,那也是一個長期使用的過程,最少一兩年。
不過,席雲飛沒有過多解釋,他終歸只是一個門外漢,也只是憑藉後世一些人人都懂的常識在做判斷,仔細說來,他對藥理其實一竅不通。
“對了,你剛剛說喝牛奶,難道真的有用嗎?”何潘仁一心只撲在那人的病症上,開口閉口都想盡快了解解毒之法。
席雲飛‘嗯’了一聲,道:“如果真的是鉛中毒,多喝牛奶是可以緩解痛苦的,而且還有中和毒素的功效,雖然沒有辦法治本,但能讓中毒者舒服一些。”
“鉛中毒?”何潘仁輕聲嘀咕了一聲,接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來人,速去準備牛奶,越多越好。”何潘仁突然擡頭朝門外喊去。
席雲飛頭還沒轉過去看,便聽到門口傳來一陣離去的腳步聲,顯然已經有人去辦事了。
見狀,席雲飛急忙補充道:“牛奶最好是煮沸了的,放涼之後再給病人喝,一次一碗,不要太多。”
何潘仁聞言一怔,不知道牛奶爲什麼還要煮沸,不過在他看來可能是藥理需要,急忙問道:“還有嗎?小郎君一併吩咐了,我好讓人準備。”
席雲飛想了想,繼續道:“還有就是平日裡的進食,最好是多吃菠菜、瘦豬肉、雞肉、葡萄乾要是有,也可以多吃點,新鮮的橙······呃,回頭讓何晟去席家莊一趟,我那有些不錯的蔬果,也可以讓病人多吃點。”
何潘仁點了點頭,並沒有拒絕席雲飛的好意,感激的朝他頷首一禮,道:“如此多謝小郎君了,只要貴人的身子能夠好轉,何某他日必有重謝。”
席雲飛呵呵一笑,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這帥氣大叔好像真是何晟的四叔,既然是合夥人的親人,那就是自己人,沒必要太小氣,況且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是好事兒。
不多時,門口再次傳來何晟的聲音。
“四叔,郎君,貴人到了,現在西廂房等候。”
正在屏風後洗臉的何潘仁聞言一喜,臉都來不及擦淨水珠,便跑過來拉着席雲飛的手朝門外跑去。
此時,何府已經內外戒嚴。
席雲飛一路被拉着跑到西廂房,才發現院子裡竟然有護衛把守,其中一個漢子,臉上一條可怖刀疤,雖然個子不高,但是矮壯腰粗,一看就是個狠人。
“老何?”
刀疤臉正是馬三寶,見到何潘仁拉着一個小郎君跑來,便知道這小郎君就是席雲飛。
見馬三寶一臉緊張外加忐忑,何潘仁也是心揪得厲害,雖然席雲飛說有辦法救,但衆人無不擔心,若是席雲飛說的法子對屋裡的人沒用,那又該如何?
“三寶不要說了,先讓小郎君看看。”何潘仁將席雲飛推到近前,指着裡屋道:“小郎君,貴人身份高貴,我等不方便進去,你是醫者,沒有避諱,望郎君進去後便宜行事。”
“嗯。”席雲飛沒有推諉,雖然有點趕鴨子上架,但如果真的是鉛中毒,他還是有點辦法的,只要不動手術,能用藥物治療的病,光幕都不會讓他失望。
席雲飛走進去後,一旁焦急的馬三寶還要說什麼,卻被何潘仁攔了下來,後者鄭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即使不行,我們也認了,畢竟連孫神醫都已經放棄。”
馬三寶聞言一怔,無力的吐了一口氣,應道:“放心吧,就算不行,我也不會遷怒於他的。”
······
“咦?”
屋裡,剛剛走進來,席雲飛就習慣性的要捂住口鼻,生怕聞到之前何潘仁僞造的那種草藥味,結果讓他意外的是,屋裡不但沒有草藥味,還有一股似曾相識的濃香。
懷着好奇心,席雲飛直接朝屏風後走去,屋子裡點了三盞油燈,光線很足。
不過,就算光再亮,卻依舊無法照亮牀上之人的臉龐。
發黃、發黑、發紫,雙脣乾涸嚴重脫皮。
席雲飛走到牀邊,牀上正躺着一個約莫三十出頭的婦人,發紫的臉上甚至有淤青斑點盤亙。
要不是之前何潘仁說得清清楚楚,這婦人是鉛中毒患者,他都不敢確定自己的法子是不是真的能夠救治得了這行將就木的婦人。
頓了頓,席雲飛本能的要去撐開婦人的眼珠子,看看她瞳孔的發散情況。
“且慢。”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厲喝,嚇得席雲飛急忙轉頭看去。
“嗯?是你!”
席雲飛終於想起這屋子裡的香味是誰的了,難怪那麼熟悉。
“紫衣見過郎君。”
叫住席雲飛的人正是木紫衣,此時她手裡端着一盆熱水,先是將盆放到桌案上,才走到牀邊,幫牀上的婦人緊了緊被單。
席雲飛看了一眼木紫衣的背影,又看向牀上的婦人,眼裡滿是疑惑不解之色。
正當席雲飛站着不知所措的時候,木紫衣突然落下眼淚來,轉頭十分悽苦的看向席雲飛,噗通一聲直接跪下,哽咽道:“求郎君一定要救救娘子。”
席雲飛先是一怔,雖然不知道木紫衣爲什麼突然出現在這裡,又與牀上的婦人是什麼關係,但是自己本來就已經打算救人了,要不是木紫衣突然出現,自己說不定藥都買好了。
頓了頓,席雲飛無奈應道:“紫衣姑娘還是先起來吧,我本來就是來救治這位姐姐的,你要是再攔着,我可就不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