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席雲飛轉身就要離去,嚇得木紫衣臉色大變。
“不是,郎君不要誤會,我,我只是······”
木紫衣沒想到席雲飛真的轉身就要離去,竟是跪着蹣跚到席雲飛身後,一把拉住席雲飛的小腿。
“額?”席雲飛嚇了一跳,他也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竟然惹得小姑娘如此狼狽,轉身急忙將木紫衣扶了起來:“紫衣姑娘這是做甚,我只是開個玩笑,快快起來。”
木紫衣聞言一喜,匆匆站起身來,拉着席雲飛的手竟是不曾放開,就怕席雲飛轉頭離去。
席雲飛尷尬的看了對方一眼,最後無奈的任由她拉着,走到牀邊,指着牀上的婦人,道:“這位姐姐是你什麼人啊?”
木紫衣沒想到席雲飛會問這麼直接的問題,想了想,卻是如實道:“我本是戰禍遺孤,是娘子救了當時快要餓死的我,所以,在紫衣心裡,娘子與生母無異。”
“······”席雲飛有點困惑,轉頭看了一眼門口,那滿院子的護衛,還有何潘仁,還有何晟,怎麼感覺都對着個婦人很是尊敬?
可是這個婦人怎麼又跟木紫衣扯上關係了,那她到底又是誰?
席雲飛面露不解之色,不過坐在牀邊的木紫衣神情悽苦又帶着不可掩飾的關切,對這婦人的感情應該不是作僞,想了想,席雲飛直接放棄了深究的打算。
“既然是你的養母,那就說說吧,到底是什麼情況,還有,之前孫老神醫不是已經看過了嗎,他是怎麼說的?”席雲飛沒有診脈的本事,只能聽聽老神醫的診斷結果。
木紫衣也沒有隱瞞,如實將孫思邈的診斷結果,還有婦人如今的情況一一稟報。
席雲飛越聽,臉色越是忐忑,因爲如今的情況好像有些脫離他的想象。
“你是說,孫神醫用鍼灸之法將毒素都鎖在了血液之中?”
木紫衣撫摸着婦人的臉龐,點頭道:“是的,這是續命之法,孫老醫術高超,若非如此,娘子半年前就已經······”
“這就有些難辦了,我知道的法子只是常規的治療,這毒素要是多在血液中積存,我不知道我的藥物還有沒有用處。”席雲飛皺了皺眉頭,畢竟需要講究對症下藥,要是孫思邈已經有了醫治之法,那不知道自己採購的藥物還有沒有用,因爲如今情況已經有所不同。
木紫衣聞言一怔,眼神急切的朝席雲飛看來,道:“郎君可是有什麼爲難之處?”
席雲飛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若是孫思邈沒有處理過,他有把握利用藥物治好牀上的婦人,可是如今孫思邈用高超的醫術將毒素逼到血液中······
“咦,對啊。”席雲飛突然想到了什麼,喜出望外的說道:“有辦法了,若是孫神醫真的將毒素堆積到血液中,我估計能夠儘快將你孃的毒素去除。”
“真的?”木紫衣破涕爲笑,拉着席雲飛的雙手更用力了幾分。
席雲飛笑呵呵的點了點頭,暗道孫思邈醫術了得,鉛中毒一般都是全身性質的,他老人家是怎麼將毒素堆積到血液中的?想不通,不過,想不通沒關係,來自後世的席雲飛卻知道換血之法。
將自己的想法告訴木紫衣,沒想到小姑娘竟是神情一黯。
“竟是以命換命之法······”木紫衣小聲嘀咕着,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牀上昏迷的婦人。
呯~
還不等席雲飛解釋,門口兩道彪悍身影衝了進來。
“席小郎君,用我的血。”
“不,用我老何的血。”
來人正是馬三寶與何潘仁,估計他們一早就在門口偷聽屋內的動靜。
席雲飛說話聲音不小,特別是換血之法,說到激動處更是手舞足蹈聲情並茂,畢竟想到了救人的方法很是激動,顯然,馬三寶二人貼在門板上也聽了個一清二楚。
“不行,你們都是男子,男子之血如何能治得了女子病症。”木紫衣看了一眼馬三寶和何潘仁,眼裡閃過一絲決絕,朝席雲飛說道:“郎君,還請用我的血救治娘子。”
席雲飛愣了愣,看了一眼木紫衣,開口說道:“你的血,怕是不夠。”
“什麼?”木紫衣三人面面相覷。
馬三寶與何潘仁相視一眼,二人同時單膝下跪,乞求道:“既然紫衣一人的血不夠,那就用我們的吧,我二人皮糙肉厚,血也最多,我們兩人的性命換娘子一人,肯定夠了。”
木紫衣神奇悽苦,看向不知所措的席雲飛,道:“郎君,若是不夠,紫衣的血也儘管拿去,只要能救娘子性命,紫衣這條性命您隨意處置。”
“這······”
見這三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席雲飛登時有點哭笑不得,都怪自己沒說清楚,他算是聽明白了,這三人都以爲自己是要以命換命來着,唉,無知不是錯,怪我。
席雲飛將三人扶了起來,無語的解釋道:“三位可能是誤會了,就算你們的血能夠救治這位姐姐,我也不會傷了你們性命的,最多就是抽你們一些血,死不了。”
“抽血?”何潘仁聞言一怔,突然想起自己早年遊歷西疆的一些見聞,一些原始的部落如今還流傳着血祭的古老儀式,難道這小郎君得了某位大祭司的真傳?
席雲飛不知道他誤會了自己,傻乎乎的朝他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而且你們的血不一定能夠拿來用,我要先爲這位姐姐驗血,看看她的血型,還有,你們儘快去找一些年輕氣盛的青壯年,要身強體壯沒有疾病的,最好是這位姐姐的直系親屬,他們的血更有可能救得了人。”
馬三寶臉上的刀疤直抽抽,沒想到竟然要這麼多人的血,也不知道娘子真的獲救後,知道自己竟然託累了這麼多條人命,會不會精神崩潰,看了一眼何潘仁,二人都是忐忑不已,不過,只要能夠救活娘子,馬三寶覺得犧牲多少人都是值得的。
“少年精壯之人,我來負責收集,至於直系親屬?”
何潘仁也是一臉糾結,看了一眼木紫衣,顯然他們都有難言之隱,雖然知道直系親屬的下落,但不敢名言。
席雲飛不明所以,朝牀上的婦人看了一眼,道:“我要先回去準備一些醫療用品,你們儘快去找能夠提供血液的來,事不宜遲,我們趕緊行動吧。”
“這個,等等。”木紫衣見席雲飛轉身就要離去,急忙伸手拉住了他。
“還有何事?”席雲飛轉頭看向木紫衣。
木紫衣神情忐忑的看了一眼牀上的婦人,咬了咬嘴脣,對席雲飛問道:“一定要直系親屬嗎?”
席雲飛搖了搖頭:“倒不一定,不過父母兄弟的血型匹配的機率高一點。”
木紫衣緊了緊秀拳:“那侄子侄女呢?”
席雲飛神情一怔,想了想,頷首道:“應該也行,畢竟都是血脈親屬。”
聞言,木紫衣眼裡閃過一絲精光,看了一眼馬三寶,眼裡滿是期望之色。
馬三寶見狀,先是猶豫了半響,不過看了一眼牀上奄奄一息的婦人,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木紫衣大喜,急忙拉着席雲飛的衣角,求道:“郎君,能救娘子的至親之人如今便在席家莊,請郎君務必救救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