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雲飛的一舉一動,儼然成爲全城矚目的焦點。
虞府一行,席雲飛雖然去的隱蔽,但王大錘高調的唱禮現場,還是攪動了風雲。
就在第二天,虞世南也體會了一把所謂的不勝其擾。
大量之前官場的同僚和下屬,還有自己教過的一些學生,以及跟虞氏有些往來的世家,紛紛譴人來拜訪……
其中,自然也包括虞氏的族長,還有家中的兄弟姐妹和旁支。
虞世南沒有想到,只不過是見了席雲飛一面,自己家剛換的門檻,竟然一天就被人踩爛了。
而從接待的幾個友人嘴裡,虞世南也得知了這些人來訪的主要目的。
當得知他們誤會自己從席雲飛那裡得到了什麼好處時,虞世南哭笑不得。
席雲飛寫的三國演義有這麼一句話,叫:賠了夫人又折兵。
虞世南很想告訴他們,自己非但沒有得到任何好處,還把自己閨女兒賠給那個臭小子了。
而且,因爲相熟的關係,現在去公主府的人反而少了,這些人或多或少都認識他,如今一個個不要臉的往他家裡跑,自己礙於臉面還不好意思不見,相當於分擔了席雲飛的壓力。
“這個臭小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早有預謀,累死老夫了。”
折騰了一整天的虞世南拐着手,輕輕捶打着自己的後背,嘀咕了一句心中的怨氣,人已經走到了虞香蘭居住的小院。
院子裡,少女蹲在土窯旁,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土窯裡陶器的反應,一邊往火堆裡丟着碎煤渣,窯裡的火光隨風搖曳,映射在少女粉嫩的臉蛋上,增添了一抹生動的嬌豔。
見到女兒嘴角上掛着的笑意,虞世南心中升起一絲惆悵和無奈。
自己哄了半年啥用也沒有,那小子纔來了一次,這丫頭心情就好轉啦?!
再看女兒一眼,也不知道她此時正在想些什麼,一手託着香腮,一手捏起煤渣朝火裡丟去,雙頰生暈,眉眼顧盼生輝,好好一個閨女兒,竟似得了癔症般癡癡傻傻的。
“咳咳!”
心裡不爽,虞世南面上還是要裝出淡然模樣,輕咳了兩聲,喚醒沉浸在回憶中的虞香蘭。
“啊,爹,爹爹!”
虞香蘭被父親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不輕,起身慌慌忙忙的用溼巾擦掉手上的煤灰,原本癡傻的神情,瞬間恢復到往日的清冷麪孔。
虞世南心塞的嗯了一聲,看了一眼女兒落在眼前的幾縷發絮,伸手幫她挽到了耳後。
虞香蘭恭敬的稽了一禮:“謝謝爹爹。”
虞世南擺了擺手,有些落寞的走到一旁的涼亭坐下,指着一旁的石凳子,示意虞香蘭也坐,自己有話要說。
本就心虛的虞香蘭緊了緊袖子裡的小拳頭,低着頭走到虞世南跟前,不敢坐下,而是拿起茶壺爲虞世南倒了一杯茶,然後一臉忐忑的看着他。
虞世南拿起茶杯,享受的聞了聞,而後小嘬了一口,纔開口問道:“爲父見你方纔笑得開心,可是有什麼好事兒,若不說來聽聽,讓爲父也跟着高興高興。”
虞香蘭抿着嘴有些不知所措,偷偷看了一眼虞世南,見他只是望着手中的茶杯,才壯起膽子懇請道:“爹爹,女兒想求您一件事兒。”
虞世南聞言一怔,疑惑的看向虞香蘭,好奇道:“且說來聽聽。”
虞香蘭斂衽一禮,說道:“二郎邀請我參加下月十五的開業典禮,還,還邀請我去朔方,去朔方……”
虞世南眉心微蹙,聽着女兒越來越小的聲音,看着女兒眼神裡閃爍的情緒,老父親的心態,它崩了呀!
去朔方?難道,那小子已經跟女兒私定終身了?
墳蛋啊,席雲飛,你這個臭小子,老夫非得宰了你不可。
“……去朔方,喝雲裳姐的孩子的滿月酒。”
嘀咕了半天,虞香蘭在父親心態幾乎炸裂的時候,終於把席雲飛邀請她去朔方喝滿月酒的事情說完了。
虞世南聞言一怔,嘴角抽搐了兩下,狐疑道:“就這?”
虞香蘭乖巧的連連點頭,之前被父親禁足,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她一向不敢忤逆。
如今席雲飛她參加開業典禮,還邀請她去朔方,如果父親不同意,那她肯定也是去不了的。
想到這裡,虞香蘭雙眼微薰,靈動的眼眸慢慢浮上一層水霧,看上去我見猶憐。
虞世南愣了愣,此情此景,身爲女兒奴的他。最是難以招架,心中暗自把席雲飛罵了個遍,最後,還是慈祥的點了點頭:“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不過,得讓侍衛跟着。”
虞香蘭沒想到父親這麼直接就同意了,本想着如果父親不同意,她就直接哭出來呢。
“多謝爹爹!”
“謝就不必了,注意安全就行……對了,你說那小子邀請你參加開業典禮,是什麼地方要開業了嗎,電力司?”
“不是電力司,二郎說叫萬象城,是一個進去了就不想出來的地方,說,說我一定會喜歡的!”
···
···
昨天離開虞府後,席雲飛如約去了一趟商會。
與甄有財確定了萬象城的開業時間,同時,讓他開始大量招收工匠,開始對平康坊進行拆遷改造……
回到公主府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得知木紫衣又進宮爲那些娘娘普及化妝品知識了,席雲飛便隨便吃了點東西,直接洗洗睡。
今日一早,席雲飛被木紫衣叫醒,從木紫衣嘴裡得知,尉遲恭和侯君集兩個將軍,竟然因爲電線坊的事情鬧得不可開交,最後更是直接驚動了李世民,在早朝的時候,當着百官的面,痛罵了兩人一頓,並嚴令他們在家閉關五日不許出門。
席雲飛沒想到自己跟侯君集的合作,還有這樣的後續。
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在落嶺澗忙活,對長安發生的事情知之甚少,而長安畢竟不是朔方,情報方面的收集沒有那麼及時。
不過,讓席雲飛意外的是,侯君集竟然會拒絕尉遲恭,而尉遲恭竟然不來找自己,反倒是這兩個人自己內部掐了起來,難道,其中另有隱情?
八卦完宮裡發生的事情,木紫衣又問起席雲飛昨日在虞府的經歷。
席雲飛一開始還能從容應對,當木紫衣說到自己從朔方帶來的內襯少了幾件後,席雲飛才一五一十的老實交代。
“我回頭去一趟虞府。”木紫衣聽完席雲飛的講述,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席雲飛愣了愣,忙問道:“你去做什麼?”
木紫衣拿起疊好的衣服,奶兇奶兇的瞪了席雲飛一眼,羞赧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脯,說道:“我的尺碼……哼,我怕你的虞姑娘勒斷氣了,去幫你救她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