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羅士信在鄭麗琬回去之後,也曾留意過她的消息,只是回去的鄭麗琬就如石沉大海,一點音訊而沒有。若不是確信鄭麗琬確確實實的回到了家中,他非得查問個清楚不可。現在見崔氏知道的不少,頓了頓問道:“她……現在還好吧。”
崔氏“撲哧”笑道:“也算你有點良心,想不到小兄弟看上去木頭木腦的,魅力倒是不小,那小丫頭又喜又怒的。嫂子作爲過來人看的出來,那丫頭的一顆心都在你身上了。”
因爲家醜不可外揚,鄭仁基一直沒有將鄭麗琬逃婚的事情泄露出去。擔心崔氏在這個時候下聘,導致事情敗露,特地派人來說鄭麗琬去河南老家拜會老祖宗去了。
崔氏何等精明秒秒鐘識破了這個說法,雖說鄭仁基是五姓七望中滎陽鄭氏的後裔,但屬於旁支中的旁支,地位非常尷尬不受主家待見。又不是什麼逢年過節,或是鄭老太公過大壽,鄭麗琬這個鄭家旁支之後,憑何去拜見鄭老太公,暗地裡也派信任的人查了查。
五姓七望相互通婚,同氣連枝,崔姓是這個時代第一高門,崔氏的哥哥又是清河崔的管事之一,稍動關係就查出了鄭仁基在說謊。只是不知道到底出現了什麼情況,也沒有聲張繼續讓人調查。
得知鄭麗琬逃婚之後,崔氏氣得火冒三丈,她視羅士信爲親弟弟。因爲羅士信是個孤兒,上下也沒有親人,親自以崔家門面給羅士信張羅婚事。鄭麗琬不同意也罷了,還選擇逃婚這種極端的方式,豈有此理了。
不過崔氏終究是個識得大體的女子,氣歸氣也沒有宣揚出去,只是在等鄭家給他一個交代。這交代一給,意味着親事告吹。崔氏也就能再次給羅士信張羅一個,說實在的以崔氏的眼光還看不上鄭麗琬。倒不是鄭麗琬有什麼不足的。而是覺得鄭家配不上羅士信,要找應該找一個五姓七望中嫡系的女子,能夠得到一筆豐厚的政治資源,這樣對羅士信的前途大有好處。
當初是因爲她相公程咬金貿貿然的說羅士信看上了鄭麗琬,她才勉爲其難的上門求親的。
這沒有等到鄭仁基的交待,卻得到了鄭麗琬回到鄭府的消息。
崔氏覺得沒必要等下去了,自己找上了門去。該斷就斷了。
結果得到了真實的情況,讓崔氏瞠目結舌,也與鄭麗琬合計了一下,將禍水東引,讓羅士信置身事外。不然以鄭仁基那迂腐之極的性格,知道是羅士信幫着藏起了鄭麗琬。孤男寡女的同住一屋,這段婚事沒有半點可能了。
“現在你就老實一點,嫂子已經打算給你們下聘書了,只不過最近這段時間沒有適合你們生辰八字的良辰吉時也就拖一拖。待算好了日子三書六禮一氣呵成,嫂子知道你怕麻煩,也不磨蹭,你看如何?”
羅士信也知道一些習俗。感激道:“一切就交給嫂子了。”
崔氏眯眼笑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客氣什麼。”
羅士信回到大廳,讓程咬金與崔氏明天一起到他府上去做客,笑道:“我記得上一次陛下賞賜下來的諸多東西中有幾壇最正宗的千日醉美酒,程老哥要是不來,可沒你的份了。”
程咬金一聽有美酒,二話不說,一口就應下了。
與秦瓊一起告辭。歸途分別時,也再次強調讓秦瓊記得讓他明天一定帶着張氏去他府上做客,因爲孫思邈現在就在平陽公主的府上,看病很是方便。
羅士信回到府邸,第一件事就是讓福伯給隔壁平陽公主府投上拜帖,表示拜會之意也說明了順便請孫思邈施展妙手的意圖。
福伯將拜帖寫好,親自敲開了隔壁的大門。將帖子呈了上去。
大將軍拜帖,門房不敢怠慢第一時間交給了大管家。
大管家拿着拜帖來到了後院外,見裴青衣正輕步走出來,躬身問道:“裴姑娘。公主殿下可在?有一份拜帖需要她過目。”
裴青衣道:“公主服了藥已經睡下了,最近公主殿下的精神很好,睡的很香,別將她吵醒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
大管家想了想也覺得有理,將拜帖收了下來。
翌日一早,平陽公主早早醒來,在侍女的服侍下穿上了正統的公主裝束。
走出了後院臥室,正巧遇上裴青衣晨練回來:“殿下,您這是要出去?”
平陽公主略微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笑意,道:“父皇昨天派人來了消息,他今天要在皇宮裡舉辦一個家宴問我能不能參加。孫大夫說我的情況已經大爲好轉,可以適當的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有助於恢復。”
裴青衣也不再說話,匆匆的換了一件衣服,追上了已經到正廳的平陽公主。
大管家這時將昨夜的拜帖雙手呈上道:“羅大將軍送上拜帖,還請公主過目。”
聽得“羅大將軍”幾字,平陽公主忍不住的微微一顫,裴青衣表情也有些不自然的動了動。
“拿來!”平陽公主接過拜帖,心底沒由的生出小小的期待,待看拜訪緣由又帶着小小的失落,心道:“原來是爲了孫大夫來的。”往下看去,見時間就在今日,鳳眉忍不住的挑了挑道:“這麼急促,拜帖什麼時候送到的?”
大管家聽平陽公主語氣有些不對,忙道:“昨天夜裡送來的,那時公主殿下睡去了,也就沒有打擾殿下。”
裴青衣接口道:“是我自作主張的,讓殿下好好休息。”
平陽公主伸出纖細的手,揉了揉腦袋,頓了頓道:“胡老,你讓人去皇宮知會一聲,就說我身體有些不適,不去了。等過兩日好轉了,再入宮拜見。”
大管家趕忙領命去了。
裴青衣有些愕然的瞧着平陽公主,露出了複雜的表情,情不自禁的長嘆了口氣。
平陽公主詫異道:“怎麼了,青衣?”
裴青衣下意識的迴避了正確心思道:“沒什麼,只是有些想兩位師傅了。他們一個在嶺南,一個更是在海外,也不知能不能再見。”
平陽公主也不疑有他,返回臥房卸下了一身的宮裝,精心選了一件白色的長袍,對着銅鏡梳妝起來。
太極宮。
李淵比起當一個好皇帝,他更加的熱衷與當一個好父親。
皇帝的事情可以交給兩個兒子以及宰相處理,但一個好父親卻必需要親力親爲。尤其是嫡系出身的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這三個兒子,李淵對他們更是關懷備至,噓寒問暖。
本來依照慣例,偌大的皇宮諸多宮殿只有兩個主人,一個是皇帝一個是太子,但李淵卻因疼愛兒子,將皇宮中的承乾殿給了李世民,武德殿給了李元吉,讓三兄弟分別入主皇宮裡的三個宮殿。本意是希望三個兒子住在一起,能夠相互走動一下,促進一下感情。他自己想念兒子的時候,也容易見到。足可見李淵拳拳父愛之心。只可惜到了後來,幾近兵戎相見的時候,近在咫尺的三兄弟個個出入護衛成羣,相互之間防如虎豹,徹底的辜負了李淵的心意。
李淵此時還未察覺自己最爲欣賞器重的兩個兒子已經受到了彼此的威脅,開始安聚實力了,很高興的過問家宴準備的情況:李建成喜歡吃冬筍,他吩咐御廚要準備最新鮮最嫩的冬筍;李世民喜歡吃甜食與喝葡萄酒,特地吩咐備好西域石蜜與葡萄酒。李元吉喜歡吃裡脊肉,也讓御廚準備,幾個兒子的愛好竟然如數家珍。
“可惜,現在不是夏季沒有落酥,平陽這孩子最愛吃了。”李淵可惜的搖了搖頭。
安排好一切,李建成已經首先前來赴宴,李淵拉着李建成坐下也不說國事只聊家常,隨即李世民、李元景、李元昌等幾個兒子先後趕到,李元吉是最後一個趕來的。
李淵也沒有擺皇帝的架子,以一個好父親的姿態與衆人聊着。
聊着聊着,平陽久久不來,話題也扯到了平陽身上,李淵感慨道:“父皇這一生最對不起的就是智雲與平陽,他們一個因我而死一個因我而傷。智雲不能復生,只希望平陽能夠平安的渡過這一劫。”
他口中的智雲是五子李智雲,李淵當年太原起義,形成造反大罪,河東老家受到了隋軍的攻打。李建成只帶了李元吉逃過了劫難,李智雲被陰世師所害,李建成的妻兒也在那時慘遭毒手。
便在這時李淵突然得到了平陽傳來的消息,身體不適不能來了,緊張的大步上前道:“不是說好已經大爲好轉能來的嘛?”
詳細詢問經過,得知是小小的不適,只是爲防萬一才慎重對待。
李淵鬆了口氣,心中卻依然緊張,忍着掛念宣佈開宴。
因心中有事,李淵也沒有節日的喜慶,有些強顏歡笑。
李世民提議道:“父皇,兒臣有些掛念三姐,食之無味。要不我們去看看三姐,安了心再來赴宴?”
李建成也立馬贊同。
兩人提議正對李淵心思,笑逐顏開道:“那我們一起去看看平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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