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極品閒人
西域天山南道,後世的新疆吐魯番東南之哈喇和卓區域,此地自古以來,便是西域交通樞紐,亦爲東西交通往來的要衝所在。
中原往來於西域的商人,大多都要經過此地,特別是杜睿遣杜貴遠行歐羅巴之後,這裡更是成了大唐商人前往西域,並歐羅巴的必經之地,雖說沿途盜匪橫行,又有波斯帝國攔路,但是巨大的利益誘惑,還是使很多商隊趨之若鶩。
離此不遠便是高昌國,關於高昌,在後來的《新唐書高昌傳》有比較詳細的記載,公元5世紀中葉至7世紀中葉,在這個狹窄的吐魯番盆地中,曾先後出現四個獨立王國,分別是闞氏高昌、張氏高昌、馬氏高昌及麴氏高昌。
五胡亂華年間,柔然攻高昌,滅高昌北涼沮渠氏,立闞伯周爲高昌王,爲高昌建國之始。闞伯周死後,子義成繼位。後闞義成兄闞首歸弒義成篡位。不久闞首歸被高車王阿伏至羅所殺。後來張孟明、馬儒相繼爲王,被國人弒殺,高昌人推舉馬儒長史麴嘉爲王,是爲闞氏高昌、張氏高昌、馬氏高昌、麴氏高昌四代政權,麴氏享國最久。
麴嘉王時,懨撻伐焉耆,焉耆向高昌麴嘉王求救,麴嘉王派次子爲焉耆國王,高昌勢力開始壯大。
隋開皇中突厥曾破高昌城,大業五年遣使朝貢,並出兵協助隋朝攻打高句麗。貞觀初年,高昌王麴文泰曾親自到長安覲見太宗皇帝,貢獻方物。
後麴文泰依附西突厥,阻遏西域各國通過其境向唐入貢,併發兵襲擾內附的伊吾、焉耆等國。由於高昌位於唐王朝通往西域各國的交通要道,地理位置重要,故太宗決心除掉這個障礙。
貞觀十三年,太宗徵召麴文泰入朝,麴文泰稱疾不至。十二月初四,太宗詔令侯君集爲交河道行軍大總管,左屯衛大將軍薛萬均爲副總管,率步騎數萬及突厥契必合力之衆征討高昌。貞觀十四年,高昌爲唐所滅,置高昌縣,後設安西都護府統之。安史之亂時高昌被回鶻侵佔。
當然這些都是原本歷史當中應該發生的事情,如今隨着杜睿的到來,又經過杜睿猛扇了一陣翅膀之後,原本的歷史早就已經偏離了既定的軌跡,朝着不同的方向發展過去了。
一處荒丘之後,幾個沙陀人打扮的騎士正在瞧瞧關注着,土山之下的一隊商旅,爲首的一人,突然抽出彎刀,對着麾下的衆多武士一揮手。
那些武士領令,紛紛上馬,動作整齊劃一,顯然不是大漠之中的尋常盜匪,更像是訓練有素的軍隊一般。
“大統領!好像是唐人的商隊!”一個屬下小聲提醒了一句。
爲首那人冷哼一聲,目光冷冰冰的掃過那個下屬,道:“唐人又如何,這些唐人最是富有,與其被那些卑賤的沙陀人搶去,倒不如便宜了我們,再說這些唐人最是狡猾,如今不走天山北道,反倒走天山南道,要是常此以往,沒了賦稅,大王便是連宴請羣臣的錢財都沒有了,我等吃什麼,喝什麼?少羅嗦!看到了嗎?唐人商隊裡有數不清的金銀財寶,絲綢瓷器,看見那輛馬車了嗎?裡面還有嬌滴滴的美人,衝下去,殺光商隊裡的男人,那些東西就全都是我們的了!”
在這個頭領利益的驅使之下,那些反對的聲音立刻就消失不見了,剩下的只有赤.裸.裸的貪婪。
“殺!”
隨着大頭領的一聲令下,他身後的百餘名騎士紛紛抽刀縱馬衝下了荒丘。
商隊之中,一個年輕的護衛首先聽到了不尋常的馬蹄聲,驚道:“不好!是沙陀盜匪!”
一箇中年胖子聞言,也是大驚失色,道:“什麼?盜匪!這~~~~~這如何是好!”
護衛的首領此時也跑了過來,看着遠處被馬蹄捲起的煙塵,驚道:“這次怕是躲不過了!來人啊!將馬車圍在一起,所有人做好準備!能揮動刀劍的都上前來,聽好了,這些沙陀人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落在他們手裡定然性命難保,逃是逃不掉了,此地距離陽平關少說也有數千裡之遙,與其束手等死,不如奮力一搏!”
商隊之中的人原本都被嚇得兩股戰戰,如今聽了這個護衛統領的話,也都知道要是不反抗的話,肯定難逃一死,既然如此還不如奮力一搏,說不定還能逃出生天。
只可惜,他們的幻想註定要落空了,等那些騎士奔馳到近前的時候,那個護衛統領終於看清了,這些來人根本就不是一般的沙陀盜匪。
“該死!這些根本就不是盜匪,是軍隊假扮的!”
最開始發現異常的年輕護衛道:“何以見得!?”
護衛統領道:“你看那些人縱馬奔馳之間,分明就是訓練有素的奇兵,我胡老虎往來大漠也有數年了,還不曾見過這等盜匪,依我看肯定是天山以北的高昌騎兵,如今商隊都不從他們那裡過了,這些異族人就想出了這等法子,真真可恨。”
年輕的護衛也有些慌了,若是軍隊的話,他們這些人根本就不是對手:“大統領!如今怎麼辦?”
說話間,那些騎士距離他們的車陣也只有數裡之遙了,胡老虎忙道:“小林子!我們是逃不出去了,你快快衝出去,直奔陽平關,去報信,媽的!這些高昌狗賊的惡行,一定要傳回大唐,請朝廷爲我們報仇,我帶人在這裡幫你擋着。”
被稱作小林子的年輕人急道:“不行!要逃一起逃,要死一起死。”
胡老虎聞言就急了:“你小子還說什麼混話,這個時候是犯倔的時候嗎?你要是衝不出去,我們大家就全都白死了,少廢話,快回去報信!”
那個中年胖子這時候也忘記還怕了,跟着道:“林兄弟!快跑吧!讓天兵爲我們報仇,老哥哥這個還有一事相求,我女兒絕對不能落在那些畜生的手裡,還請你帶着她逃吧!”
說完就拉着一個年輕的女子,推到了小林子的身邊,她是這個商隊裡唯一的女子,也是這個中年胖子唯一的女兒,這次原本是打算來看看西域的風土人情的,誰想到遇到了這種事。
小林子也知道自己責任重大,一抱拳,翻身上馬,胡老虎和那個中年胖子也不顧年輕女子的反抗,毅然將她推到了馬上。
“虎叔!保重!”
小林子道了一聲別,縱馬朝東方衝了過去,他知道此次一別,再難相見,但是他身上肩負着的使命更加重要,縱然自己不能衝出去,也要把身前保護着的這個女孩兒送到大唐的國土,高昌人犯下的累累罪行,必須有人告之朝廷。
“混蛋!赤勒厄!你帶人追上去,絕對不能讓他逃了,餘下的跟着老子衝!”
騎士隊伍當中,一個壯漢應了一聲,帶領五騎朝着小林子逃走的方向追了過去,剩下的人則衝向了商隊,他們控馬的技術都非常高明,縱馬一躍就跳進了商隊剛剛圍好的車陣,揮舞着彎刀逢人就殺。
他們的兇殘,也激起了商隊的反抗,胡老虎早年從軍,曾做到過都尉,只是後來因傷了一隻眼睛才退出了軍隊,做了商隊的護衛,一隻長槊使得虎虎生威,轉眼就殺了五個騎士盜匪,但終究寡不敵衆,很快騎士盜匪們在付出了三十多人死亡的代價之後,將商隊的人殺的只剩下了胡老虎一個人,而胡老虎此時也是滿身血跡,顯然支撐不久了。
那個首領見狀,譏笑着上前道:“你倒是厲害,一個人就殺了老子十幾個手下,說吧!你想要怎麼個死法!?”
胡老虎冷哼一聲,語氣豪邁道:“卑鄙小人!別以爲大爺不知道你們的跟腳,你高昌小國也敢冒犯大唐的天威,就等着被滅國吧!”
首領冷笑一聲,道:“反正你就要死了,老子也不用瞞你,老子就是高昌國的將軍,你一個小小的平民百姓,還敢打着唐國的旗號嚇我,老子就不相信,你家的皇帝會爲了你們這些商人和我國妄起刀兵,來人!看了他的腦袋!”
“殺!”
胡老虎又殺了兩人之後,最終還是寡不敵衆被人一刀砍在了後背,一陣抽搐之後,沉寂在了大漠黃沙之中。
“媽的!臨死還殺了老子兩個手下,來人!看了他的腦袋,將屍首扔在這裡,喂那些狼崽子吧!”
這時被他派去追擊小林子的赤勒厄也帶人回來了,首領忙問道:“人追到了嗎?”
赤勒厄低着頭,道:“將軍!沒追上,被那小子給逃了!”
首領一聽,大驚道:“混賬!怎麼會讓人逃了!”
赤勒厄紅着臉,道:“那個中原人的騎術不錯,不過被我.射.了一箭,應該也活不長了,早晚也要倒在這大漠裡,餵了狼!”
首領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道:“快將所有財務拿上,回去!”
這邊的高昌人剛剛行兇完畢,另一邊跑出去的小林子也有些堅持不住了,他感覺自己的意識正逐漸變得有些模糊,又縱馬奔出去近百里之後,他終於還是堅持不住了,一頭栽下馬來。
被他抱在懷中的那個年輕女子也被他帶着摔了下來,一見小林子面色蒼白,在看到插在他背後的那支羽箭,頓時也慌了神。
“你~~~~~~你怎麼樣了?”
小林子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着面前這個如花似玉的女子,慘笑了一聲道:“花小姐!小人是堅持不住了,此地距離陽平關恐怕還有數百里之遙,你只要一直向東,肯定能碰上咱大唐的商隊,讓他們帶你回大唐,稟告朝廷,就說高昌人作亂,劫掠我大唐商隊,讓朝廷爲我們報仇!”
艱難的說完最後一個字,小林子便頭一歪,永遠閉上了眼睛,年輕女子也慌了神,她雖然自小便性子強,但終究是個女子,一個人落在這大漠之中,當真是求天無路,告地無門。再想到自家老父依然命喪大漠,不由得悲從中來,痛哭失聲。
哭了一陣,年輕女子看着東方,目光漸漸變得堅毅起來,要了個地方,用小林子的長劍挖了個坑,將小林子葬了,然後便艱難的爬上馬,繼續朝着東方趕去。
過了三天,喝乾了帶着的最後一滴水,連馬都累的虛脫了,女子以爲自己必死無疑之時,突然看到遠處一隊商旅,漸漸朝着她的方向趕了過來,女子再也堅持不住,昏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一輛車裡,一個和她父親年紀相仿的華服中年人正看着她。
“娃兒!你總算是醒了,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如何也到了這大漠之中,這大漠中盜匪橫行,還有豺狼,毒蛇,你就不怕嗎?”
年輕女子清醒了一些,突然一把抓住了中年人的胳膊,聲音嘶啞的說:“不~~~~不要再往前走了。”
中年人一陣詫異,道:“這是爲何?”
女子忙道:“高昌~~~~高昌人作亂~~~~~~劫掠~~~~~劫掠我大唐的商隊,都死了!都死了!我父親,還有隨行的人都死了!”
中年人一聽,大驚失色,忙道:“娃兒!你說的可都是真的,既然碰上了高昌人,你是如何逃出來的!?”
女子穩定了一下情緒,道:“是商隊的護衛護着我逃出來的,可是他也中了箭,死了,就剩下我一個人,要回陽平關報信!”
中年人這下算是相信了,大驚道:“高昌人怎敢如此!?”
要是一般的沙陀盜匪,他還不在乎,商隊的護衛自然能料理了,可要是高昌國的軍隊,那可就麻煩了,想着連忙出了馬車,將幾個管事叫了過來,說了方纔的事。
商隊的護衛一聽,忙道:“既是如此,我等還是趕快折返,向陽平關那邊的柴大總管報信!沙陀盜匪好對付,可要是高昌國的軍隊,我等斷無生理!”
這哪裡還用的着商議,商隊此時也是深感大難不死,也不敢停留,連忙折返,朝着陽平關的方向趕去。
半月後,商隊總算是到了陽平關,那個中年商人帶着救下的年輕女子,急衝衝的趕到了柴紹的大總管衙門。
通報了一聲,護衛的兵丁也不敢怠慢,通稟了一聲,就讓兩人入內,柴紹如今正在準備討伐薛延陀的戰事,等候着太宗的旨意,聽到此事,也不敢做主。
“如你二人所言,可此事幹系重大,本將軍派人護送你二人去長安,該如何料理,還需請聖上做主!”
柴紹雖然常年在外領軍戍邊,但爲人卻謹小慎微,任何事情都不敢自己隨意自專,當夜便拍了一隊護衛,帶着中年商人和年輕女子趕赴長安。
好在陽平關和長安距離不算太遠,衆人一路疾馳,次日午間便到了長安城下。
此時,太宗君臣正在剛剛設立的總參謀部商討着對薛延陀作戰的最後部署,薛延陀那邊又派來了一個使臣,禮部尚書蕭瑀只是推說科珞珈水土不服染病在牀,對新來的薛延陀使臣,也使出了拖字訣,不過明裡暗裡都在表示願意就之前的“誤會”談判,先把薛延陀給穩住了。
這樣一來雖然麻煩,但卻是爲了檢驗總參謀部的工作職能,縱然是讓夷男有了準備也無所謂了。
剛剛將最終部署安排分明,馬宣良便來稟報,稱柴紹處遣人來,有緊急事情稟報。
太宗也不敢大意,柴紹那邊可是討伐薛延陀的最前線,要是薛延陀有所異動,剛剛制定的作戰部署也要跟着更改。
聽了來人的稟報之後,太宗不禁怒氣勃發,拍案而起:“高昌無禮,擅殺大唐子民,朕當興大兵,討平其地。”
李世績見太宗動怒,忙勸道:“聖上息怒,此事尚未查明,不若招那民女上殿,問個分明,再做區處!”
太宗怒氣稍息,道:“王德!招那民女上殿!”
時候不長,年輕女子並那中年商人被帶上殿來,太宗問道:“你二人不必多禮,可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來朕聽!”
年輕女子咬了咬牙,道:“民女花惜憐,家父乃是往來西域中原的商人,此次行商,途徑天山南道之時,不巧遇上了高昌狗賊假扮的盜匪,民女之父,並商隊所有夥計,護衛盡皆被高昌狗賊所害,民女懇求聖上爲民女做主報仇!”
太宗聞言,沉吟了一陣,道:“你方纔所言是高昌人假扮的盜匪,可有證據!”
花惜憐尚未說話,杜睿突然眼睛一亮,悄悄的對太宗打了個手勢,太宗雖然詫異,卻也沒聲張,道:“你二人下去吧!王德好生安頓!”
王德領着人下去了,太宗道:“杜睿!方纔那女子所言盜匪乃是高昌人假扮,卻無證據,你爲何打斷了朕!”
杜睿拱手道:“聖上!此事無需查明,就是高昌軍隊假扮的盜匪,是也是,不是也是!”
殿內衆人聞言,皆是一愣,看着杜睿,也不知道着少年腦子裡究竟想着些什麼。
PS:待會還有一更,我不知道現在還有多少人在追看,這本書的成績一直也不怎麼好,現在只是勉強恢復到了某點的成績,可能我寫的小說真的不符合大家的審美觀,不過沒關係,這個月會一直每天兩更一萬字,到時候看看成績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