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贊干布直看的眼角都要裂開了,他怎麼都沒想到,依仗着五萬多騎兵,衝擊一萬多步軍,居然會打成現在這個樣子。
特別是看到席君買居然還殺人奪馬,糾集起了一小股騎兵,朝着他所在位置衝了過來,簡直都要被氣瘋了。
“該死!該死!廢物!廢物!上去攔住他們!該死的唐人,他們怎麼如此能打?”
一個吐蕃將領也被唐軍的瘋狂給嚇得心驚膽顫,顫聲道:“贊普!唐軍如此兇猛,我們還是趕緊逃吧!”
吐蕃軍隊本就是敗軍,軍心士氣遠遠不如往昔,在遭到唐軍如此兇猛的進攻後,大是不敵,軍心士氣一泄千里,再無抵擋之心。
松贊干布雖然心驚,但畢竟也是一代人傑,念頭轉動之際,終於有了主意,大聲吼叫起來:“摩苛切葉,阿挪馱(如來同志身邊的兩大護法,前來客串)!你們兩人各帶一萬人,從兩側包圍過去,唐軍如今沒有重甲,我們便用迂迴戰術,使用弓箭射擊,切記不要近戰!”
那兩個被松贊干布點了名字的吐蕃將軍聞言大喜,他們也知道,和唐軍比近戰,吐蕃軍隊會吃大虧,三米之內的硬功夫,這個世界上只怕沒有人能勝得過唐軍,地上的屍體和鮮血就是明證,用箭射殺倒不失爲高明之策。
看着吐蕃大軍突然有了變動,兩支萬人隊突然脫離了本陣,朝着唐軍的兩翼合圍過去,而且一個個都將弓箭拿了出來,席君買的心頭也是一跳,大是懊惱,若是重甲在身,何懼吐蕃的弓箭?戍衛軍身上的重甲雖然比不上禁衛軍的明光鎧,可防護能力也十分強,吐蕃的弓箭要是射不中連接處,不過是撓癢癢而已,然而,殘酷的事實就在眼前,又能如何?
爲了翻過那道懸崖峭壁,唐軍將身上的重甲全都扔到了一邊,雖然輕裝簡行,讓他們成功堵住了吐蕃敗軍,可是同樣也削弱了唐軍的防護能力。
“衝!衝!衝過去!和吐蕃人攪在一起!”
眼下最好的應對之策,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衝進吐蕃軍隊中近戰,讓吐蕃無法放箭,席君買下過命令,便當先衝了過去。
唐軍在安西打拼多年,一個個也曾的上是身經百戰,戰陣經驗極爲豐富,深知席君買所言是眼下最好的處置之道,無不是拼命前衝,想要在吐蕃形成合圍之勢前與吐蕃攪在一起。
唐軍的反應很快,吐蕃軍隊的應對也不慢,很快的就是矢如箭下,一張張箭矢織成的矢網對着唐軍就罩了過來。
席君買手腕一振,拍飛一枝箭矢,頭一低,閃過一枝箭矢,對於席君買這等勇將來說,吐蕃的箭矢奈何不得他。
並不是每個唐軍都有席君買這樣高明的身手,在吐蕃弓箭的射擊下,唐軍很快就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慘叫聲響成一片。
“該死的!”
這些戍衛軍可都是席君買的老部下了,在他的眼裡,每一個唐軍的性命,都比吐蕃人要高貴上千倍,萬倍要是再這麼下去的話,損失可就太大了,席君買可捨不得。
可此刻席君買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不斷揮舞着胳膊,大喊道:“衝!往前衝!”
誰都明白,此時猶豫不前就是活靶子,最好的辦法就是衝到吐蕃軍隊中,與吐蕃軍隊攪在一起,讓吐蕃投鼠忌器,不再放箭。只要不放箭,對唐軍的威脅就不大,說起近戰,天下間有幾支軍隊能與唐軍比?
突厥人厲害,可現在突厥人已經被唐軍殺得逃向了西亞,契丹人也不差,可現在已經被唐軍殺得滅了族,至於吐蕃人,說實話,唐軍還真就從來沒把這個對手放在眼裡,雖然這些年吐蕃人在西陲給大唐帶來了不少麻煩,可事實上,要是真刀真槍的幹,唐軍絕對不懼怕他們。
在付出上千人傷亡的代價後,唐軍終於衝到吐蕃軍中,果然如席君買所想,那些合圍的吐蕃軍隊頓時就停止了射擊,畢竟松贊干布可也在軍陣之中,雖說這次慘敗都是松贊干布咎由自取,可畢竟是吐蕃贊普,這些吐蕃人還不會膽大妄爲的,不顧松贊干布的死活。
沒有了弓箭的威脅,唐軍頓時就好像猛虎下山,蛟龍出海一般,瘋狂的殺戮了起來,手中戰刀對着吐蕃兵士就狠狠劈了下去,刀光勝雪,吐蕃兵士哪裡抵擋得住,慘叫聲響成一片,屍體成堆成堆的出現。
“該死的唐軍!”松贊干布看着唐軍猶如砍瓜切菜一般屠殺吐蕃兵士,不由得大驚,咬牙切齒,詛咒唐軍,“唐軍陷入重圍,竟然還如此難對付!”
吐蕃將領們個個心驚膽跳。以唐軍的戰力,若是在正常情況下,就這萬餘人就足以橫掃他們十萬大軍,這太驚人了。
松贊干布在親衛的護衛之下朝後面退了一段距離,右手緊握成拳,突然狠狠一晃拳頭,大喝一聲,道:“摩苛切葉,阿挪馱!放箭!放箭!射死他們!”
“贊普,那有我們的人呢!”有親衛小心提醒一句。
松贊干布回頭惡狠狠的瞪了那個親衛一眼,突然揮起彎刀就劈砍了下去,這個多嘴的親衛頸間頓時鮮血噴濺,栽倒在地上,死不瞑目,一雙眼睛瞪得滾圓,他到死也不知道松贊干布爲何要殺他。
“要你多嘴?”松贊干布把彎刀在屍體上擦拭,冷冷的道,“錯失了這機會,在哪裡去找幹掉唐軍的良機?吐蕃的勇士爲吐蕃獻出生命那是他們最好的歸宿!放箭!”
摩苛切葉,阿挪馱兩人接到松贊干布的命令,也是一陣遲疑,但是卻又不敢違抗,只能咬着牙命令手下兵士,朝着唐軍和吐蕃軍糾纏在一起的方向,發射了弓箭。
尖銳的破空聲響成一片,不計其數的箭矢對着正在酣戰的唐軍和吐蕃兵士就飛了過去,密集的弓箭,幾乎將陽光的遮蔽了,密不透風。
“不好!”
席君買大驚失色,真沒想到松贊干布的心腸如此歹毒,先是利用,拋棄自己的手下,如今竟然連自家兵士的性命都不顧了。
箭矢射來,連同吐蕃兵士一起射殺,慘叫聲響成一片,地上的屍體又堆了厚厚一層。
雖然死在箭下的吐蕃人要比唐軍多得多,可松贊干布這壯士斷腕一樣的毒計還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在吐蕃軍連番的弓箭打擊之下,唐軍依然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席君買的肩膀上也中了一箭,看着唐軍不斷的中箭倒地,他的心裡也好像在滴血一樣,可是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退縮,絕對不能膽怯。
“殺!殺!弟兄們!撐住!撐住!大帥的援軍就要到了,絕對不能放走一個吐蕃人!就是死,也要給我頂住!”
根本都不用席君買叮囑,唐軍此時也被松贊干布的毒計激起了火氣,這個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反正都到了這一步,大不了就是個死,可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一個墊背的。
有的唐軍脖頸被弓箭射穿,可是卻依然沒有倒地,任由鮮血狂噴,揮刀將身邊的一個吐蕃人砍於馬下,看着對方死去,才慢慢的倒下。
有的唐軍被幾個吐蕃人圍着,身上被插滿了羽箭,可是卻依然死死的抱着對方,直到另一個唐軍過來,將被抱住的吐蕃人砍死,才含笑而去。
瘋了!都瘋了!
那些再一次被松贊干布出賣了的吐蕃人想要逃走,可是卻被唐軍死死的纏着,想要逃走根本就不可能,只能在唐軍的劈砍下,羽箭的射擊下,不斷的哀號。
“殺!殺!殺!”
席君買此時也瘋狂了,一柄砍刀在他的手裡使的如同潑風一般,每喊一個殺字,就會有一個人倒地身亡。
“噗!”
席君買在馬上身型一晃,後背突然傳來了一陣劇痛,他知道自己又中箭了。
“將軍!將軍!”
登時有幾個唐軍上前,護住了席君買,用自己的身體幫着席君買擋箭,席君買看着眼睛赤紅,幾乎要流出血來,發了一聲喊,一刀將面前的一個吐蕃軍砍成了兩段。
吐蕃軍雖然損失更爲慘重,但是松贊干布卻看到了勝利的希望,瘋狂的大笑着,讓身邊的親衛都不寒而慄。
“殺!殺光了這些唐人!殺光了這些可惡的唐人!”
松贊干布大喊着,又是一陣氣血翻涌,一口鮮血再也忍不住噴了出來,可是卻依然大笑着,連番慘敗,讓他也有些魔障了,此時他根本就不在乎吐蕃兵士會有多大的傷亡,他心裡只是想着,要將眼前這些唐軍全部殺光,一雪前恥,可就在這時,變故驟生。
“殺啊!”
驚天動地的吶喊聲響了起來,震得地皮都在顫抖,唐軍與吐蕃大軍廝殺的哭喊聲,慘叫聲,馬嘶聲響成一片,可謂驚天,仍是不能掩蓋這聲吶喊。
松贊干布吃了一驚,尋聲望去,目力所及之處,只見一片光華奪目的紅色浪潮,正對着他們涌來。不計其數的旗幟上面寫着斗大“唐”字,在風中舒展如畫,獵獵作響。
“弟兄們:我們的援軍到了!”席君買一聽就知道杜睿的大軍趕到了,頓時精神大振,揮着胳膊大吼,“弟兄們!殺吐蕃狗啊!”
杜睿率領的大軍趕到,吐蕃敗軍就是插翅也難逃了,兩下合圍,等待吐蕃大軍的就只有滅亡一途。
“大唐萬勝!”
沖天的戰號響徹天地,唐軍旋風般衝來,好象秋風掃落葉,所過之處,再無活着的吐蕃兵士。
杜睿的大軍來的恰到好處,若是再晚來一陣,唐軍的傷亡會非常大,畢竟吐蕃人多,再加上松贊干布那瘋狂的戰法,蟻多咬死象,更何況這些螞蟻還非常強壯。
席君買長出了一口氣,杜睿大軍趕到,這仗就十拿九穩了,這下松贊干布無論如何也是逃不掉了。
席君買高興了,松贊干布可是鬱悶得發瘋,他好不容易逮到幹掉唐軍的機會,只要成功,就能扭轉佔據,重新振奮吐蕃人的軍心士氣,到時候死守石堡城,未必就沒有打退唐軍的機會,然而,天算不如人算,杜睿來得太快了。
他放眼一望,只見唐軍鋪天蓋地,不知道有多少。少說也有五六萬,如此之多的唐軍,哪是他眼下能抵擋的。莫要說眼下的吐蕃敗軍,就是吐蕃大軍沒吃敗仗,也是對付不了這麼多唐軍。
讓他更加鬱悶的還在後頭,只見唐軍騎兵分爲兩隊,從左右兩側包抄,其意圖非常明顯,那就是要把吐蕃軍隊包圓,不放走一個。
一旦給唐軍騎兵切斷退路,等待松贊干布的就是滅頂之災。他目力所及之處,只見好像兩道旋風一般從吐蕃大軍的這個小包圍圈外面,形成了一個更大的包圍圈,在完成合圍之後,紛紛調轉了方向,朝着吐蕃敗軍就壓了上來,猶如泰山壓頂一般,所過之處,沒有一個活着的吐蕃兵士。
唐軍將士的屍體,也激起了杜睿所率禁衛軍的怒火,雖然他們在這些戍衛軍的面前,總是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也時常會生出,看不起戍衛軍的念頭,可畢竟都是同袍兄弟,如今自家的兄弟居然被這些可惡的吐蕃人給殺了,他們如何能善罷甘休。
我們可以看不起自家兄弟,但是你們殺了我們的兄弟,就要付出血的代價!
禁衛軍瘋了,一陣狠衝猛打之下,吐蕃人甚至連完整的屍體都找不到,不是被劈成三五段,就是給劈成一塊塊的碎塊,乍一看,戰場簡直都成了厄鼻地域。
松贊干布見自己居然被包圍了,差點一口血噴出來,此時他就是插上翅膀也逃不掉了,心驚膽顫之際,大吼一聲:“快逃!快逃啊!”
松贊干布喊完,就帶着親衛朝唐軍還沒有完全連接在一起的包圍圈的缺口衝了過去。
唐軍主力趕到,那些奪人眼球的明光鎧幾乎能把他們的眼睛都晃瞎了,看着這些殺神到了,吐蕃兵士早就給嚇破了膽,不需松贊干布的命令,吐蕃兵士都知道該怎麼做,發一聲喊,四散逃走。
一時間,只見偌大的地方,到處都是四散逃跑的吐蕃兵士,吐蕃兵士個個臉色煞白,沒有一點血色,顯然是被嚇破了膽,眼裡盡是恐懼之色,掄步如飛,直恨爹孃少給他們生了兩條腿。
他們沒少與唐軍作戰,深知一旦給唐軍圍住,等待他們的結果只能是一個,那就是死!
他們還不想死,不!應該說沒有人願意死,更何況是死的這樣沒有意義,他們幾番被松贊干布拋棄,早就已經寒了心,給這樣的人賣命,就連懵懂的吐蕃也不願意,現在他們就只想着逃走,逃得遠遠的,回到自己的家,一輩子也不走下那雪域高原。
杜睿一眼就看見了逃跑的松贊干布,一揮手,當先就衝了過去:“衝!不能讓松贊干布逃了!”
松贊干布逃跑的速度不慢,唐軍追擊的速度也不慢。
松贊干布見杜睿窮追不捨,頓時心驚膽顫,悲呼道:“這可如何是好?”
見身邊的親衛也在慌不擇路的逃跑,有的甚至都衝到了他的面前,松贊干布頓時一陣惱恨,揮手就將前面的一個親衛砍於馬下。
“你們去當着唐軍,不然的話,等我回到邏些,就殺了你們的家人!”松贊干布此時是當真瘋了,爲了能保住性命,居然威脅身邊的親衛,哪裡還有半點兒人傑的影子。
不斷有親衛被松贊干布砍於馬下,松贊干布下手之狠辣,比起面對唐軍還要兇狠,彷彿這些吐蕃兵士不是他麾下的兵士,而是他的殺父仇人似的。
松贊干布雖然老了,身體也大不如前,但卻還是吐蕃有名的勇士,砍殺起來,犀利異常,遠非這些吐蕃兵士所能抵擋,親衛們就好像待宰的羔羊一般,毫無還手之力,既然逃要被松贊干布殺死,還要連累自己的家人,回身再戰雖然也是死,卻能保住家人的性命,取捨之間,他們也做出了決定,咬着牙回身再戰。
“果然是松贊干布,果然是個無恥的小人!”杜睿看着松贊干布爲了逃走,居然在砍殺自家士兵,頓時一聲冷笑,指揮着身邊的兵士,加快速度,朝着松贊干布衝了過去。
一邊追擊,還在一邊大喊着:“吐蕃兵士聽着,我乃大唐帝國皇帝陛下欽命吐蕃道行軍大總管杜睿,只要你們放下武器,本帥就能饒你們不死!”
這話猶如天音仙樂,正處在左右爲難之間的吐蕃兵士聽了,頓時扔了兵器,翻身下馬,跪伏在地上,不停的大喊着:“我們願降!我們願降!唐人爺爺饒命啊!”
杜睿見狀,心中一喜,接着又道:“吐蕃兵將聽着,活捉松贊干布者,重重有賞!”
吐蕃兵士聞言,頓時一愣,緊接着就不懷好意的朝着松贊干布看了過去,回想起松贊干布一路上做的事,就是用他們的性命爲自己鋪就一條生路,怒氣再也難以遏止,被松贊干布拋棄了幾次,利用了幾次,他們早就對松贊干布寒心了,此時聽了杜睿的話,個個好像打了雞血似的,拾起彎刀,翻身上馬,大吼就衝享樂松贊干布。
都說多行不義必自斃,松贊干布現在就是個典型,爲了自己活命,不顧兵士性命,現在報應到了!
一路逃亡,松贊干布多次在杜睿手下逃生,對杜睿是怕到極點,在他眼裡,杜睿就是他的剋星一樣,如今更是連以往他眼中那些低賤的兵士都來造反了,看着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的人,松贊干布慘叫一聲,手中彎刀在馬臀上狠狠一捅,鮮血飛濺中,戰馬悲鳴一聲,撒蹄便逃。
他的戰馬本就是千挑萬選的良駒,吃痛之下,這速度陡然提升一大截,竟然追之不上了。
杜睿見狀,趕緊摘下弓,搭上箭矢,對着松贊干布就射了過去。
松贊干布聽到身後的破空聲,驚得肝膽皆裂,連忙伏在了馬鞍上,緊跟着一支羽箭,擦着他的頭皮就飛了過去,連帶着將他的帽子都帶飛了。
“啊!”
松贊干布慘叫了一聲,伸手去摸自己的腦袋,發現腦袋還在,頓時鬆了一口氣,可是很快就想到了,現在可不是放鬆的時候,杜睿這個殺神,此時可就跟在他的身後呢,又朝着戰馬臀.部刺了一刀,飛快的逃了出去。
杜睿一箭不中,也是長嘆了一聲,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松贊干布逃遠了。
“松贊干布!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抓住你!”
戰場上已經漸漸的平靜了下來,松贊干布一逃,那些還在抵抗的吐蕃軍士頓時就投向了,唐軍此時正在收攏降軍,醫治自己的同袍,至於那些吐蕃傷病,傷勢輕的,就扔在了一邊,重一些的,立刻揮手一刀,替他們結束了痛苦。
杜睿下了馬,吩咐道:“來人啊!打掃戰場,救治傷患!”
這是席君買拖着身子走了過來,到了杜睿的跟前,一拱手道:“大帥!末將無能又讓松贊干布那賊子給逃了!”
杜睿一笑,道:“不幹將軍的事,都是本帥沒有謀劃好,大概也是松贊干布那廝命不該絕吧!無需放在心上!”
席君買還是有些不甘心,道:“這麼好的機會都讓松贊干布給逃了,大帥!要不末將帶人再去追,絕不能讓他逃進石堡城,否則可就遭了!”
杜睿一笑,道:“哦!何以見得?”
席君買一愣,不明白杜睿怎的會是這樣的反映,忙道:“大帥!那石堡城異常險要,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想要攻下石堡城,可是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杜睿道:“倒也不見得!席將軍!你且下去歇息吧!來人啊!給席將軍包紮傷口!”
席君買還想再說什麼,但是見杜睿這般模樣,也不好再開口了,一拱手便退下了。
杜睿叫過秦束問道:“此戰傷亡如何?”
秦束道:“兄長這一路,基本上沒什麼損傷,只是有些弟兄受了輕傷,倒是席將軍那一路,足足折損了萬餘人!”
杜睿聞言一驚,忙道:“怎的會損失如此慘重!”
秦束連忙將此戰的經過備說了一番,杜睿聽過之後,也是唏噓不已,連他都沒想到席君買爲了堵截松贊干布的敗軍,居然翻過了懸崖峭壁。
“果然不愧是席君買!”
秦束聞言,不禁有些詫異,按說席君買名聲並不顯,杜睿怎的會對此人如此的器重,想要問,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
這個時候,馮照過來了,對着杜睿道:“老爺!三姑爺那邊有消息到了!”
馮照口中所說的三姑爺正是被杜睿派去了碎葉城的蘇麟。
杜睿聞言,心下一動,道:“那邊的情形如何了?”
馮照道:“小勃律人聯合了泥婆羅人已經出兵,小人的屬下已經將這個消息告知了三姑爺!”
杜睿點點頭,道:“這就好!蘇麟得了情報,該不會讓那些蠻人佔了便宜去!”
馮照道:“老爺!是不是再派些人過去,支援一下!芙小姐現在有孕在身,要是萬一~~~”
杜睿一笑道:“蘇麟要是連這點麻煩都解決不了的話,他也就不是蘇定方的兒子了,也就配不上芙兒了!好了,這件事你不用再理會,只要讓你的屬下配合蘇麟作戰就好,現在盯着邏些那邊!那個芒鬆芒贊監國,不過聽聞此人懦弱無能,一向都不爲松贊干布所喜,或許這對我們是個機會!”
馮照聞言,立刻就明白了杜睿的意思,忙道:“小人知道,這就去辦!”
再說松贊干布那邊,在逃了一陣之後,扭頭一瞧,不見唐軍的身影,一拉馬繮,停了下來,長吁一口氣,再看看身邊,也只剩下了不到百騎人馬了。
松贊干布心下黯然,當初可是四十萬大軍出發,如今居然只剩下了這麼一點兒人,這番逃生更是驚心動魄,在最後關頭,若不是仗着戰馬的腳程快的話,他一定會給杜睿生擒活捉。
仗打到靠戰馬的腳程才能逃生的地步,這是松贊干布這輩子頭一遭遇到,鬱悶之情可想而知。再一想,也算幸運的,當時那種情況,他都能逃出生天,這讓松贊干布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種“天不絕我”的感覺。
“贊普!我們現在去什麼地方?”一個親衛奓着膽子問道。
松贊干布方纔在戰場上的表現,已經讓這些親衛膽寒了,爲了逃命,居然連親衛都殺,如果不是松贊干布平日裡極爲慎重的話,只怕這些親衛早就綁了松贊干布,向杜睿請賞去了。
“先歇息一下,等會兒我們便去石堡城,只要到了那裡,唐人就奈何不了我們了!”
正打算歇息一下,再去石堡城,突然一陣劇烈的顫動傳了過來,耳中響起了馬蹄聲,松贊干布頓時嚇得靈魂出竅,險些暈倒。
“快!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