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亮和衆位士兵可都一點沒懷疑李艾,也怪李艾裝的太像了,耿慶心裡直犯嘀咕,這羣大兵有那麼好糊弄麼?
李艾也不含糊,直接讓人去找軍曹和參事了,結果找了五個人,來了四個,至於樊鐵花,早就找不到人了。情況太明顯了,樊鐵花跑了,樊鐵花逃跑,李艾心裡可笑翻天了,跑得好跑的妙,正愁沒理由弄他呢,這下直接把倒賣軍械的罪名安李艾頭上就行了。
“耿慶,下令,全城緝拿樊鐵花,若遇抵抗,格殺勿論!”李艾這個命令等於白說了,因爲樊鐵花是肯定不能活的,就是他不反抗,那也得把他殺了。李艾現在可是非常擔心樊鐵花那張嘴,要是讓他在右營裡亂說,把事情的真相捅出來,那他李艾可就覆水難收了。
夜裡的都督府還是很安靜的,房遺愛面上卻是不怎麼平靜,他在屋裡走來走去安,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王丹怡本來在描摹着一副水墨,被房遺愛這不斷地腳步聲弄得有點心煩了,她放下毛筆,蹙眉微笑道,“夫君,你這是咋了,今個不是給李艾教訓了麼?”
“是啊,爲夫現在想的是樊鐵花啊,這貨不會被李艾堵窩裡砍了吧,怎麼到現在還沒露面?”房遺愛早預料到李艾會找替死鬼了,所以他提前給樊鐵花打了個招呼,雖然樊鐵花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但是特殊時候,也能起到很大作用的。
“你不是讓秦武通知樊鐵花了麼,只要他不傻,會跑路的,你在這瞎擔心個什麼勁?”王丹怡真有點看不懂這個夫君了。
其實房遺愛還真擔心對了。這會兒樊鐵花可是遭大罪呢,雖然房遺愛提前提醒過他,但樊鐵花還是抱着點僥倖心理。軍需庫的負責人一共五個個,兩個副將外加耿慶和軍曹參事。除去耿慶,那還有四個人呢,樊鐵花就尋思着,這四分之一的機會,不會倒黴到他頭上吧,結果出人意料的是他人還沒出去,耿慶就領着人氣勢洶洶的來了。瞧這些人手拿鋼刀。雙目陰沉的樣子,顯然是來要他命的。沒辦法,樊鐵花無奈之下,躲進了家裡的臭水池裡,遭了一場大罪。總算等到耿慶他們走了。
耿慶走後,樊鐵花沒有急着出去。他知道耿慶一定會留人守在家門口的。也正因爲如此,他熬到晚上才從院牆狗洞裡鑽了出來。身上一股子臭味兒,衣服連乞丐都不如,一來到南城大街,樊鐵花就迷茫了,因爲他發現這幽州城裡竟然每一個信得過的人。當然那個何茂還可以,可是那傢伙已經被房遺愛弄大牢裡去了。
去都督府吧,樊鐵花也只能去那裡了,在耿慶手下當差。他當然知道都督府附近有多少眼線,就他這樣莽撞的衝過去,估計走不到都督府門口就被人劫下了。
轉眼間,樊鐵花就想到了一個方法,他將身上唯一的錢分給了破巷子裡的乞丐,讓他們一起往都督府門口跑。一羣要飯的跑過來,誰也不會在意,趁着這個功夫,樊鐵花順利的溜到了都督府後門。
亥時的時候,都督府後門開了,樊鐵花就像看到一座金山般高興地跑了進去,見了房遺愛後,樊鐵花心裡一委屈,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他跪在房遺愛面前哭道,“大都督,你可一定要救救小人啊,小人還不想死,大將軍那可是非要殺小人而後快啊!”
這是啥味?房遺愛忍不住捏着鼻子,至於幾個女人,早被薰跑了,“我說樊鐵花,你能不能先起來,既然你是給本都督做事的,那自然會想辦法保你一命。至於現在嘛,你先去洗個澡,瞧這身味兒?”
“是,是,大都督,小的這就去沖澡,從此之後,小的鞍前馬後,在所不辭,只要大都督看得起,小得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房遺愛不動聲色的笑了笑,這個樊鐵花還真是打蛇隨棍上,要不是還用得着他,誰還會保他啊。
雖說軍需庫的事情熬過去了,可是李艾卻一點都不敢放鬆,他很怕房遺愛再搞出什麼鬼花樣來,所以他特別下了命令,以後沒他將令,不準外人進大營了。
房遺愛才不會理會李艾呢,只要能讓李艾忙活起來,他就達到目的了,何必再去右營看別人臉色呢?
李艾的府上,耿慶從外邊匆匆忙忙的跑回來,一見面,他便有些鬱悶的說道,“大將軍,查出來了,昨天房遺愛身邊那個人好像是童森,上段時間就是童森買的咱們的軍刀。”
“童森?那不是宋家的人麼,壞了,看來宋家是想坑老子了。耿慶,去,給我查,本將要知道宋玉在哪裡,這個臭女人,仗着宋家的勢力,連本將也不放在眼裡了。”
“大將軍,不用查了,那宋玉住進了都督府,現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咱們就是想整她都沒辦法。要不,末將領人把宋家的產業毀了?”耿慶這主意也夠缺德,擺明了逮不住人,那別的撒氣啊。
李艾哼了哼,甩甩袖子嘟噥道,“行了,就別出這種餿主意了,宋家財大勢大,缺這點錢麼,把宋家在幽州的產業砸了,宋玉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再說了,你以爲房遺愛是省油的燈麼,你去弄宋家的民產,這不是給房遺愛彈劾本將的機會麼?罷了,繼續準備,現在最爲緊要的是把房遺愛踩下去。只要房遺愛滾蛋,宋玉還得乖乖地找咱們來商議,到時候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嗯,大將軍既然已經想通了,那末將就下去準備了!”耿慶慢慢的退了出去,來到外邊,看看那碧藍的天空,耿慶深深地吸了口氣,不會太久了,這次一定會要了房遺愛的命。轉身看看李艾的將軍府,耿慶微微的笑了。李艾啊李艾,把房遺愛殺了,幽州就會是你的麼,想的太簡單了。
左營駐地,房遺愛在帳篷外耐心的等着,今天孫思邈說有了發現,他便急忙趕來了。不過現在孫思邈還在裡邊做着研究,他也不能進去打擾。
快到午時的時候,一臉疲態的孫思邈從帳篷裡走了出來,揉揉發酸的眼角。孫思邈呵呵笑道,“二公子啊,老朽跟你談談那些碎屍的事情。”
“孫老請說,房某洗耳恭聽!”房遺愛還是很謙遜的,面對孫思邈。他還真沒端架子的能耐。
“嗯,二公子。老朽說了。你可不要慌。昨天老朽剛嘗試了下,這些屍體應該是抹了不少特殊藥物,雖然這些藥物是什麼成分,老夫還沒研究透,但是其效果顯而易見的。只要把屍體點燃,在撒上那種特殊的致幻藥。就能產生特殊的作用”孫思邈說了這麼多,房遺愛也沒聽太明白,這時候,他朝房遺愛打了個招呼。小聲說道,“二公子,你隨老夫來,等看了效果,你就什麼都明白了。”
孫思邈並沒有領着房遺愛回帳篷,而是來到了一處單窗的小屋。屋裡有幾籠老鼠,這些老鼠又分開單個的,有的幾個在一起。房遺愛皺了皺眉頭,難道孫思邈又要給這些老鼠喂藥,記得他已經看過致幻藥的效果了,無非是讓老鼠或者人暴怒失去理智,攻擊眼前的一切而已。
看房遺愛疑惑的目光,孫思邈笑了笑,將兩團棉絮交給了房遺愛,“二公子,堵住鼻子,記住堵嚴了,以防出現意外。”
“嗯!”房遺愛堵住鼻孔後,孫思邈將一段斷肢放在鐵架子上,然後將一撮白色的粉末灑在了斷肢上,“二公子,瞧見了,這就是那種致幻藥,雖然有些區別,但是效果是一樣的。”
說完話,孫思邈將事先準備好的火把放在鐵架子下邊,這時候另一名士兵則拿着扇子用力扇了起來。那士兵在做什麼,房遺愛能想明白,無非是想讓煙和味道往籠子那邊飄而已。
沒有多長時間,房遺愛?就發現了一點怪異的地方,有的籠子的老鼠瘋了般攻擊同類,有的籠子裡的老鼠卻安安靜靜的一如往常,可是沒過了多久,這些老鼠卻都死了。有的是被同類咬死的,有的是口吐白沫抽搐而死。
“二公子,可看出卻別來了?”孫思邈緊緊地皺着眉頭,顯然他還在爲這件事情發着愁。
房遺愛倒吸了口涼氣,將手放在額頭上,他靜靜地說道,“孫老,那些沒瘋的老鼠可是中毒而死?”
“不錯,老朽檢查過了,他們的症狀和瘟疫很相似,但是病發的速度卻比平常的瘟疫快了百倍!”
“這....”房遺愛額頭上不知不覺間便滲出了冷汗,這也太可怕了,如果猴靈真的在幽州城裡用這種方法,那幽州豈不是要大亂了。一直搞不懂猴靈想怎麼製造瘟疫,現在知道了,房遺愛卻更加害怕了。
離開單間,房遺愛在院裡發起了呆,過了許久,他才發現孫思邈還站在身旁沒走。他朝孫思邈拱拱手,有些懇求的說道,“孫老,幽州百姓就靠你了,小子別無他求,就希望孫老能儘快找出一種解救幽州的法子。”
“二公子,不是老朽不用心,實在是太難防備了,不過二公子也不必太過憂心。幽州城地處北方,城內多爲高牆,地勢又很平坦,在這地方想用這種方法制造瘟疫並不見得有多大效果。不過,這還得靠二公子想辦法才行,如何防備瘟疫,還有時候如何控制,必須提前拿出個法子來才行!”
“嗯,孫老你說這法子在城內並不見得有多大效果?”
“是的,二公子,這幽州城內,各家各戶多有高牆防護,氣味和煙霧很難飄散開的。若用這種法子製造瘟疫,最好是在鬆散的村落,或者找一高處,而反觀幽州,離幽州最近的也就是燕山了,而燕山在城西,這時節刮西風的可能性幾乎爲零,所以老朽才說,對方在幽州下手的可能性非常小。”
聽了孫思邈的話,房遺愛託着下巴思索了下來。他不會懷疑孫思邈的判斷的,這老頭活了一把年紀了,對於藥理的研究還是很精到的。
如果不在幽州城裡製造瘟疫,又會去哪裡呢?
房遺愛一下就想到了,不管猴靈怎麼做,目標一定是他房某人,如果說他房遺愛最在意什麼,那一個是幽州,另一個就是遼山衛。一直沒想明白猴靈爲什麼如此在意李艾,想到遼山衛,房遺愛似乎抓到了點什麼,難道李艾也只是一顆爲猴靈打開幽州之門的鑰匙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