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欠抽臉的,我已來了,餵你骨頭吃的傢伙在哪兒?”
面對楊平安的囂張挑釁,馮小寶雙眼噴火,但卻生生壓下心中怒火,只是面露冷笑,冷哼一聲盡顯惡毒。
馮小寶如此反應,讓楊平安心中忐忑。從楊家酒樓內衆人神色中,不難看出諸人在等待一大人物到來。
醉霄閣的掌櫃是魯掌櫃,東家是黃胖子,後臺是馮小寶,而即將到來的大人物,恐怕就是馮小寶的靠山。
究竟會是什麼人呢?丫爲什麼非要咬住我呢?掃眼竇二與馮小寶,楊平安腦中漸漸清晰,只是柳青青在其中究竟扮演何種角色?
正思索間,忽聽門外傳來高聲:“偃師侯駕臨,衆人接迎!”
隨着聲音傳來,一種兵衛魚貫而入,分作左右護在大門兩旁,一個身着紫色蟒袍,身形修長三十年許之人,在諸多身披甲冑的護衛簇擁下,傲然而入。
此人頭戴紫金冠,面容白淨,舉手擡足間盡顯富貴奢華之氣,一看便是那長久養尊處優之輩。
“參見侯爺!”樓內衆人紛紛轉身,齊聲拜道,就連油粉三人組也不例外,老老實實的躬身作揖。
楊平安後退幾步,躲在油粉三人組身後,偷眼打量,暗思對策。
偃師侯看上去很好說話,臉上笑容如春風和煦,微一點頭溫和道:“瑣事纏身,讓諸位久候,本侯深表歉意。”
在場諸人哪敢責怪,紛紛笑言偃師侯貴人事忙,就連竇二都躲在角落附和兩句。
他的到來,宛如鶴立雞羣般,頓時吸引所有目光,諸多臉面人物如衆星拱月,將他圍在中間問候不停。
馮小寶精神大振,耀武揚威來到偃師侯身旁,一指油粉三人組身後楊平安,高聲道:“侯爺,那就是秀才安,您可要替小的做主啊!”
“住嘴!”偃師侯厲喝一聲,“沒大沒小,本侯行事,何時輪到你指手畫腳,還不退下!”
馮小寶訕訕一笑,退至偃師侯身後,低眉折腰躬身而立,目光卻透過人羣直刺楊平安,好似看死人般。
喝退馮小寶,偃師侯環視一圈,問道:“竇爺可來否?”
竇二慌忙從衆人身後走出,惶恐道:“小的只是一介草民,得江湖朋友擡舉,喊聲‘竇爺’。在侯爺面前,小的斷不敢放肆,侯爺喊小的竇二即可。”
“一介草民麼?呵呵,”偃師侯輕笑一聲,“你也是替朝廷辦事,監視本侯,一晃數年,當真以爲本侯不知麼?”
“侯爺贖罪!”竇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卑職職責所在,若有得罪侯爺之處,還請侯爺見諒。”
竇二的確是朝廷派至偃師,監視偃師侯的探子。只是偃師侯乃皇室中人身份尊榮,若是他真惹惱了偃師侯,朝廷斷不會爲他出頭。
之前他幫楊平安對付醉霄閣;楊平安將馮小寶捅傷後,又是他出面亮出身份迫使縣令放人;更是動用手上人馬,趁夜以楊平安爲誘餌,伏殺諸多黑衣人,早已得罪了偃師侯。
不過偃師侯似乎不是記仇之人,一擺手笑道:“你也說了,職責所在,本侯有怎會怪你?以往之事,的確是本侯手下做得過了,自當付出代價,與你無關。
本侯對陛下忠心可昭日月,又怎會怪你,以藉口將你除掉?你勿需如此驚慌,以後當需盡職盡責,繼續監視本侯,將本侯舉動一五一十稟報朝廷,也好讓天下人知曉本侯中心。起來吧。”
這個侯爺當真不簡單!楊平安知道自己今日最大的對手就是偃師侯……說實話,他也不認爲自己有資格做偃師侯的對手,畢竟對方是侯爺啊!
但眼下的事情已經明確,從早上縣裡所有酒樓翻臉,到楊家酒樓種種,都是衝着他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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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師侯絕不是善男信女,一上來就點出竇二。雖說那番話說的好似通情達理,但卻讓竇二最後才從地上站起,其中不乏懲戒之意。
嘶,這個侯爺到底適合來歷?
趁着偃師侯與竇二交談之際,他扯着油粉三人組詳加詢問,終是弄清了些這個偃師侯的來歷。
偃師侯姓楊名雄,天子兄弟。其父楊碩世封寧王,乃是當今天子堂叔,已故老皇幼弟。
新皇重情,作爲老皇孤子,三年前登基後,便將各地王爺次子盡數封侯,封地皆在洛陽周圍,例如偃師、孟津、洛寧、新安等地。
各地王爺爵位雖是世襲,但只傳長子,次子並無繼承權。新皇此舉,立刻得到宗室支持,分封諸王次子紛紛進京,常駐封地。楊雄便是在那時受封偃師侯。
楊雄來偃師三年,深居簡出很少露面,但縣裡頭面人物無不對其畢恭畢敬,只因其父寧王乃是大唐少有的英明王爺。
相傳楊碩當年深得衆望,最有機會繼承大統,但長幼有序,最終皇位傳於老皇,他則受封寧王。
老皇初即位時,不少人擔心寧王心中不甘爭奪皇位,從而禍起蕭牆天下動盪,分封諸王虎視眈眈,皆想從中分一杯羹。
但寧王胸懷寬廣,爲天下蒼生計,率先表態支持老皇即位,交出手中重權,離開東都前往南方封地,大唐因此避免一場動亂。
一晃積年,寧王楊碩年近花甲,守在封地老實本分,大唐在老皇治理下欣欣向榮,逐漸步入盛世。
偃師侯楊雄一事,油粉三人組皆知。但卻無人知曉醉霄閣真正後臺,就是偃師侯。
介紹完這些,楊國忠憂心忡忡的的說道:“大哥,事情不妙,偃師侯不是咱們能惹起的,竇爺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
鄧維也壓低聲音,眉頭緊皺三隻眼開:“實在不行咱就服個軟,想他貴爲王侯,斷不會跟咱們這種小民斤斤計較。”
謝天成蘭花指扯着楊平安,娘娘腔輕顫:“三哥說的沒錯,咱們兄弟什麼罪沒受過?不過就是說幾句軟話,又死不了人。大哥若是拉不下面子,由我們兄弟出面便是。”
“此事你們莫要插手,交給我處理好了。”
油粉三人組是好意,但他們見識太淺,哪怕是楊國忠,如今的閱歷與鬥爭經驗也遠遠不夠。
經歷過殘酷傾軋的楊平安,很清楚此次偃師侯出面,絕不是想聽自己一句軟話,不說醉霄閣,只說馮小寶一事就難了解。難道要他將冬兒雙手奉上不成?
丫究竟想幹什麼,我該怎麼忽悠丫呢?
正思索間,就聽有人喊自己名字,楊平安猛然警醒,卻是偃師侯在問:“楊平安何在?”
此刻竇二已經退至角落,偃師侯雙眼微閉,諸人目光齊齊轉向楊平安,馮小寶更是一臉得意,衝着他獰笑不止。
如今偃師縣的上流社會中,早就流傳着楊平安的名頭。與偃師四虎無關,而是因爲天價豆腐一事,更是因爲其與醉霄閣的恩怨,還有那一刀以及那晚的殺戮。
楊平安快步走出,不卑不吭抱拳道:“草民見過侯爺。”
楊雄突然睜開雙眼,目光變得凌厲,似笑非笑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秀才安?”
“不敢當,再下就是楊平安。”
馮小寶忽的從楊雄身後跳出,指着楊平安大呼小叫:“大膽楊平安,見了侯爺爲何不跪?來人,將他拖出去斬了!”
“你算什麼東西,有你說話的份麼!”楊平安呵斥一聲,隨手一甩,也不知手中何物就丟出門外,“去,將木棍調回來,莫打擾我跟你家主人交談!”
馮小寶一愣,旋即想明白楊平安話中深意,頓時跳腳大罵:“你竟敢罵我是狗!”說到這裡,他臉色突變,滿是委屈,哀求道:“侯爺,您看到了,此人張狂慣了,您千萬不能饒他。您要給小的做主啊,小的身上刀傷還沒好利索呢!”
楊雄一擺手,示意馮小寶住口,然後饒有興趣的看着楊平安,問道:“你倒是膽子大,難道就不怕本侯殺了你麼?”
“侯爺高高在上身份尊貴,在下只是平頭百姓,侯爺何故自降身份與在下糾纏不清呢?”
“好個牙尖嘴利的刁民!今日你若下跪乞饒,本侯或許還能饒你一命,但你竟敢對本侯不敬,本侯絕不能饒你!來人!”
“且慢!”楊平安心中一驚,連忙高喊一聲,“侯爺無故戕害百姓,就不怕污了王爺一世英名麼?”
“哼哼,你到有些小聰明。”楊雄冷笑一聲,轉頭看向偃師縣令,“縣令大人,前幾日刁民楊平安意圖謀害本侯心腹,若非小寶福大命大,那一刀未中要害,恐怕以命喪當場。
當日你秉公斷案,將其擒下,爲何又平白將其放出?莫非是收受賄賂貪贓枉法不成!”
偃師縣令心中大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侯爺明斷,下官爲官清廉,覺悟貪贓枉法一事,更是不認得刁民楊平安。只是當時沒有原告,下官纔將他釋放,但派人嚴密監視,防止他逃出縣城。”
“本侯信你便是,”楊雄點頭道,“你起來吧。如今苦主、兇手皆在,該如何做,不用本侯交你吧?”
偃師縣令偷着瞥眼竇二,臉上爲難之色全消,大聲質問道:“大膽楊平安,你可知罪!”
楊平安根本不看縣令,直視偃師侯楊雄,輕聲道:“侯爺如此急切想要在下性命,就不怕觸怒東都狀元樓麼?”
竇二聞言身形一顫神情驚愕,柳青青敏銳發覺竇二神情變化,輕啓櫻脣重又閉上,蛾眉微蹙盯着楊平安。
楊雄發生大笑道:“哈哈,你倒是聰明。若是你突然死了,狀元樓失了豆腐來源,或許會生出枝節,可你認爲本侯會在乎小小狀元樓麼?更何況你以爲本侯會因何事來晚?”
說道這裡,他忽然側頭,衝門外喊道:“來人,將東西擡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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