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上,皇帝高高端坐在寶座上,側前立着的總管太監。
今日朝會的文武百官人數足有一百多人,大殿兩側分四列站的滿滿。建州王李定、湖州王李陽站在左列的首位,在兩位王爺身後站立的分別是建州王府忠武將軍劉林與湖州王府明威將軍司馬衛。劉林的身後還有陸佑、陳春和等人,而司馬衛的身後並沒有見到李陽的其他麾下部將,這些大將恐怕李陽還留在西南領兵。
南唐朝中重臣身兼多職的左丞相柳羣集與禮部尚書卿居正、戶部尚書袁培傑、刑部尚書闞禁等人立於右側。
劉林是恩科進士,西南之亂起的時候,當時朝中並不知道是蜀王爲禍,劉林還被下令通緝。他是恩科兩名賜進士中的一個,別一個恩科進士勾貴的父親現任右丞相,在朝中也算的上可以呼風喚雨,勾貴也是扶搖直上,一年時間不到,已經外放了贛州知府。而劉林也是朝中無人不知。
劉林是大將軍王的入室弟子,曾效命於湖州王麾下,後來西南亂平不知怎麼回到了建康府,又隨了當時帶兵參加抵禦渤海大軍南侵的建州王麾下。一員恩科進士居然被建州王拜爲四品忠武將軍,這在南唐官場還是少有之事。劉林的名字已經常常隨着李定的名字出現在大臣們的私下交談之中。
朝中更有消息靈通的,已經知道了建康王新收的雙胞胎義女,這兩個新郡主同時嫁給了劉林。據說這雙生的姐妹倆生的國色天香,原是建康王府的婢女,建康王曾贈於劉林。兩女隨劉林到西南任上,後又隨着劉林在湖州生活了一些時間,在別人的眼中,這兩個郡主早就失身於劉林,也是不得不嫁了。私議此事的朝臣們,時常還會有着幾分嫉妒的心思。也有等着看笑話的想法。兩個郡主可都是建康王地義女。劉林現在可是真地無法擺脫與大將軍王的關聯。大將軍王受皇帝李銳的猜忌,要不是渤海興兵南下,長江防線兵馬不服朝中特捎將領統帶。大將軍王這個時候也許還在天牢之中。說不定早早地就仙遊西方了。現在渤海退兵了,朝臣們都知道大將軍王地好日子不會太久了。雖然大將軍王以前入獄的是因遭猜忌。現在又將渤海大軍趕出了大唐國境。這樣地功勞更讓皇帝與朝中柳羣集一黨更加不地安。當權的李銳與柳羣集都認爲,李凌的存在嚴重威脅着他們的統治,對渤海的戰爭,他要是戰敗理所當然要死,現在勝了他們還是會想辦法、找藉口將他除去。大將軍王身處於建康,現在皇帝與柳羣集就是想要除去他,都不會像以前那樣的輕鬆了。皇帝也沒有可能下詔召李凌入京面聖,李凌是開國以來的大忠臣,一直享有天下無雙忠孝的美譽。就算皇帝召李凌入京。李凌願意,經過上次的牢獄之災後。李凌麾下地將領智囊們,怎麼也不可能再讓李凌入京了。也許只要召李凌入京地詔書一出,那便是大將軍王與南都方面徹底決裂的時候。
大將軍王喜歡湖州王李陽,這是朝中人人皆知,李陽被李銳當成炮灰令到西南平亂,結果出人意料地殺了嶺南王、俘了蜀王,平定了西南之亂。以戰養戰,柳羣集現在都不能準確掌握湖州王李陽現在手中有多少兵馬、有多少實力。
建州王李定在朝中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一個貪圖享樂好美色的一個紈絝典型,廬州之戰傳來捷報的時候,朝議時候朝臣幾乎都無人相信,以爲這是謊報。李銳也不相信他的二弟李定能有這樣能力,要是說他有多少侍妾或者在牀弟間玩什麼新花樣,沒有人會不信。可大將軍王后來派人送到南都的加急軍報中,接二連三的是李定的建州軍連連大捷的消息。騙關清流關、戰滁州,最終配合大軍攻擊江北渤海軍,在清流關東的那場戰役中,建州軍以損傷近五成的慘重代價殲滅了兩倍以上的渤海燕王麾下精銳。
李定報與建康王的軍報中,並沒有將這些軍功都報在自己的建州軍,而是分攤給了廬州、江州、鄂州三府府軍,只有清流關東那一役,才報上了損失近半的戰績。可建康王所呈報給兵部的軍報中,全都如實反映了廬州、滁州、清流關一帶的戰役。這是在爲李定爭功?還是在告訴李銳與柳羣集,李定是多麼的深藏不露。
李銳與柳羣集都相信了,李銳麾下的建州軍竟然這樣的能征善戰,文官從戎的恩科進士竟然可以搖身一變成了統兵大將。皇帝只覺得吃驚,而柳羣集一黨已經開始研究起建州王的勢力與建州軍新授的忠武將軍劉林。
皇帝比一年前劉林見到的時候要稍微發福了一些,臉上的顏色卻顯的有點暗黃,微笑的雙眼中總覺得少了幾分神采。劉林不難相象出,這個新登基的帝王后宮生活是多麼的頻繁,纔會弄成這樣的顏色。朝中盛傳李定好色,可李定身板與狀態在劉林看來非常好,哪有李銳這種給人精氣虛脫的感覺。
皇帝笑着表了李陽與李定的功勞,李陽早就將作亂的蜀王押送到了南都,蜀王現在還關押在天牢之中,兵部與刑部聯合對蜀王進行會審,還在等待着皇帝的親裁。蜀王被處死是十之八九了,就算李銳開恩不殺他,他後半生也會在大牢中度過。
皇帝免於李定與李陽兩人跪,兩人都拱手躬身低頭立於殿前,剛纔皇帝才詢問過該給他們兩大功臣什麼樣的賞賜。
李陽回道:“臣弟只是爲了大唐邊陲安定略盡薄力,不敢圖求陛下賞。”
李定則臉上掛着一絲招牌式的微笑,微微擡起頭對皇座上的李銳說道:“臣弟能在滁州報捷,都是三府兵馬協助建州孤軍才能小勝,這都要仰仗着陛下的洪福。”
李銳聽聞哈哈大笑,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兩步,對着李定右側站着的柳羣集等朝中重臣詢問道:“丞相、卿公,你們說說該給建州王湖州王什麼樣的封賞方爲合適?”
柳羣集出列,躬身拱手略擡頭隨着李銳從皇座上走來移動着目光,一邊說道:“回陛下的話,老臣認爲兩位王爺的功績甚大,兩位王爺乃陛下親弟,王爺的爵位已經位極人臣,老臣實在愚鈍,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麼更好的封賞了。”
“陛下,以老臣愚見,兩們殿下功在社稷,陛下道不如奪了蜀王與嶺南王的封地賞些給二位殿下。”柳羣集又補上一句話出羣臣之中頓時炸開了鍋,李銳也是有些不悅的看了柳羣集一眼。
李陽此時臉上的汗水都要出來了,李陽立即跪下啓奏道:“臣弟不敢求陛下再賜封地,臣弟的湖州三府已經足夠大了。”
這樣的封賞,又有二王之亂在先,誰還改再要封地啊,這柳羣集分明是在說李陽的大軍還盤踞在西南,控制了西南大片土地的實際操控權,這可讓皇帝與柳羣集最爲擔心忌憚的。
李定沒有跪,他拱手微笑着說:“陛下,臣弟有建州已經夠操心的了,臣弟愚頑,只求衣食無憂有美人相伴足矣。”
李定的話引起了羣臣的一些交頭接耳的輕語。
“嘖嘖,建州王還是老樣子,哈哈,只愛美人不愛江山。”
“是啊,陛下對老二關係還是挺好的,西邊運來的珍果都留了些給他。”
“他那是知道進退,手上的兵也損了一半,現在老老實實的回建州,陛下不會虧待於他的。”
“湖州王該撤大軍回來了,要是建州王殿下,保不準已經奏請陛下收了這西南的兵權了。”
“我看不一定,湖州王殿下可是有大將軍王撐腰,陛下也小心着呢。”
“嘿,大將軍王?他老人家能保多長時間?這個暫且不說,咱們還是看看吧。”
衆人有的在肚裡的自己對自己說,有的與身邊的大臣小聲的討論,還不時的把目光投向兩位王爺與皇帝。
皇帝幾步走了回去,端坐在寶座之上,柳羣集衝着皇帝使了一個眼色。皇帝向着立於前側的太監總管輕揮了手。總管太監捧着手上的一道明黃色的聖旨卷軸站到了前面。
大殿之上原來哄哄鬧鬧的輕聲低語頓時而止,大臣們都在安靜的等待着總管太監宣讀聖旨,看來陛下對兩位王爺的封賞早就已經做好了決議。
殿上的所有大臣中,唯獨只有右首與柳羣集並肩且差半步的卿居正似乎還是本態,一點也不關心聖旨及兩位王爺似的,他仍然微閉的着眼睛,看着自己露出的一點鞋尖,沒有人知道他現在在想着些什麼。碌的五一,關於更新的事很不好意思再說了,偶會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