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派出了校尉韋文振爲齊王府典軍,不僅如此,刑部尚書劉德威也拿着李世民的諭旨前往齊州處理李佑他們的事情了。儒家有云:天地君親師!這老師可是一定要尊敬的,你要是敢忤逆了老師,那就是大罪!何況,李佑對權萬紀不僅僅是忤逆呢,不知道多少人親耳聽見李佑出言辱罵這個硬骨頭的老頭兒呢!
事情再明顯不過,按照李世民的意思,既然如此,你們師徒兩個就回京面聖,給李世民說明吧!
李佑這下慌了,李世民向來對他這個兒子不怎麼感冒,這下出了紕漏,回去之後起碼要脫上一層皮。到時候,哪怕是陰妃再得寵,也架不住老子教訓兒子啊!
“怎麼辦,父皇一定不會輕繞了我的!”李佑急得團團轉,“該死的老狗,肯定是他告了狀!”
燕弘信眼光閃爍了一下,露出了一副陰冷的神色,他伸手虛劈了一下,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殿下,事到如今,只有叫那個權萬紀開不了口了!”
昝君謨也是點頭:“沒錯,殿下!如今這局面,若是殿下的所作所爲傳到聖上耳朵裡,縱然聖上與殿下父子情深,怕也是擔不住忤逆師長的罪名的!尤其那羣腐儒,最是可恨,想必會添油加醋,到時候,不說爵位,殿下或許連性命也未必得保!”
樑猛彪粗聲粗氣地說道:“殿下,那權萬紀向來是我等如洪水猛獸,恨不得除之而後快!我等的性命原本就不值錢,可是殿下乃是金枝玉葉,不得有什麼損傷啊,便是權萬紀他全家的性命,也比不上殿下的一根頭髮絲呢!”
昝君謨目光森然:“殿下,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啊!何況,那權萬紀原本是吳王府出來的。可不是一心向着殿下的呢!很有可能就是吳王恪弄出來的奸細,專門跟殿下爲難的!”
李佑這小子越想越有道理,沒錯啊,要不是這個權萬紀是李恪那混蛋的人,他怎麼會成天對自己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還整天在自己耳邊說吳王怎麼怎麼好。尊師重道,勤奮好學什麼地!我呸,要說那個李泰好學我還信,李恪,見鬼去吧!
他確實不知道,他身邊這些人都有私心哩!要知道,無論如何,他還是皇子親王,只要不是什麼不可饒恕的罪過。李世民一般會放他一馬,但是,他身邊這些狐朋狗友。佞臣一流的人,那是活該背黑鍋,不得好死的。這些人自知回去之後,絕對沒好果子吃,自然要鼓動李佑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了!最好李佑能夠造反,若是成功,他們等人也是從龍之人,榮華富貴,那是唾手可得啊!
李佑卻不明白啊。論到陰謀詭計,他就是個十足的菜鳥!他地心機能力實在是匹配不上他的野心,偏偏還又是個優柔寡斷之人。猶豫了半天,在手下那幫人的蠱惑下,他終於狠狠的點了點頭:“那就幹吧!”
要幹。可不是說句話地事!劉德威可還在呢!那可是刑部尚書。萬一讓他知道了。那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你們說。該怎麼辦?”李佑咬咬牙。問道。
燕弘信獰聲道:“自然是越快越好。萬一那老東西露出了什麼口風。那就不好了!”
昝君謨低頭想了想。說道:“最好不要在齊州城裡動手。權萬紀那老傢伙要是在齊州出了事。殿下脫不開干係!”
“沒錯!”樑猛彪附和道。“這件事絕對不能叫人起疑。讓人把事情跟殿下聯繫起來!”
“那怎麼辦?”李佑咬着下脣。問道。
燕弘信想了想:“那劉德威不是要殿下與那權萬紀回京麼!就在回京的路上幹掉他!殿下也在回京的路上。只要仔細一些。定然懷疑不到殿下的頭上!”
李佑目光中露出了堅定殘酷的神色:“哼,那就這樣吧!該死地權老狗。你也有落到本王手裡的那天!本王一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李佑看了衆人一眼,說道:“那就去辦吧!這件事要是辦成,他日本王與諸位同富貴!”
“是,殿下!”衆人同聲道,“屬下等人誓爲殿下效死命!”
李佑不免拖拖拉拉了好幾天,終於在劉德威的催促下,不情不願地上路了!一來想要刺殺,需要準備,而來,他死心裡是不想回去地,哪怕是能解決掉權萬紀,回京之後,免不了又是一頓斥責,李世民肯定還要給他塞個新的老師,而且,齊州可比長安自由多了!
李承乾坐在書房裡,手裡抱着李嘉,李嘉長得虎頭虎腦,十分壯碩可愛,他是個好動的孩子,呆在李承乾懷裡還不安分,動個不停,不時將口水抹到李承乾身上。
李承乾對這個次子也很是疼愛,他笑眯眯地逗弄着兒子,一邊問道:“你是說,本宮那位五弟已經下了決心,打算弒師?”
天一的聲音依舊平淡,沒什麼起伏:“回主上,正是如此,按照他們行進的速度,想來已經開始行動了!”
“唉,真是爛泥糊不上牆!”李承乾臉上帶着譏諷的笑意,“陰妃還想着能夠獨攬後宮的大權呢,不過,有這麼個不長進的兒子,真是她的不幸啊!當年陰妃地父兄保隋反唐,父皇沒有追究,反而讓她成了三夫人之一,不過如今,本宮到要看看,父皇是否還念着她的好處!”
李承乾可沒有同情權萬紀的心思,畢竟,權萬紀當年幫着李恪想要謀取太子之位的事情,他還記着呢!雖然如今他與李恪已經是兄弟和好,骨肉情深,但是,權萬紀跟他可沒多大關係!而且,權萬紀的才學也不是上佳,除了跟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的性子,也沒多少可取的!
就在李承乾有些幸災樂禍的時候,那邊已經動手了!
就在李佑他們一路往長安而來地時候,一行二十餘人左右的裝成山賊的騎士攔住了一直在後面的權萬紀等人,畢竟權萬紀與李佑兩人不和的事情已經是人盡皆知,權萬紀這個倔老頭死活不與李佑同路,李佑也不想跟這個快死的人計較,就自己帶着人走在前面,他剛剛走過去,給燕弘信打了個信號,這就出來殺人了!燕弘信他們也不多話,直接就拿出手弩,直接將權萬紀乘坐的馬車射成了蜂窩,裡面傳出幾聲慘叫,想來是權萬紀被射中了。這些人還不放心,直接衝上來劈碎了馬車車廂,將已經快成刺蝟的權萬紀分屍了!
那羣護送的兵馬終於反應過來,揮舞着武器衝了過來,燕弘信勒轉了馬頭,呼喝一聲:“兄弟們,點子扎手,風緊扯呼!”一下子騎着馬準備回頭了!
當然,他們也有傷亡。畢竟護送齊王回京,也是需要人手地。不過,那些不過是一些府兵,無論是裝備還是戰鬥力都差了不少,除了留下了兩三個騎兵地屍體外,也沒能攔住他們,就這樣讓這羣貌似山賊的人給跑了!
除了這種事,自然是不能繼續走了,好在離下一個驛站已經不遠,於是他們就在驛站歇了下來。
李佑假惺惺地流了兩滴眼淚,很是貓哭耗子了一番,就強壓着心裡的興奮走人了。
劉德威也是個老狐狸,他就覺得白天的事情絕對不對勁!山賊,要是山賊都用得起手弩了,那大唐的大部分軍隊豈不是比山賊還不如嗎?而且,儘管如今馬匹已經不是軍管的了,但是,普通人家絕對用不起那種良駒的,哪怕掩去了馬身上的烙印,但是在懂行的人眼裡,那些分明就是配給騎兵的軍馬!最重要的是,山賊沒事怎麼會專門殺權萬紀這麼個沒幾個錢的老頭?這可疑之處,實在是太多了!
劉德威派出心腹,將自己所在的院子保護好了,然後被他派出去的一個很有經驗的護衛悄悄的進了門。
“大人,查出來了!”那人悄聲說道。
“怎麼回事?”劉德威急忙問道。
那人也是謹慎,他直接在劉德威耳邊道:“死掉的那三個人都是小角色,沒什麼人認識!但是有人說,那個爲首的人,是齊王府上的人,經常出城與齊王殿下一起遊獵的!”
劉德威大驚失色,天哪,他萬萬沒有想到,齊王竟然膽大包天到了如此程度,居然公然弒師!這可是不赦之罪啊!
驚訝歸驚訝,事情還是要做的。劉德威勉強鎮定下來,吩咐道:“這件事給本官爛在心裡,暫時誰也不許說!本官要拖着齊王,你要連夜進京,將此事告知陛下!本官會寫一封奏摺,記住,一定要送到陛下手上!齊王,怕是要反了!”
那人吃了一驚,但還是低頭道:“屬下遵命!屬下這就出發!”
“一路小心!”劉德威深吸了一口氣,叮囑道。
“大人你也要保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