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已經順利潛入了長安,就在侯君集的國公府裡。
“哈哈,殿下確實守信!”侯君集已經聽手下說了閻婉與李欣的死訊,哈哈大笑着迎接出來。
李泰隱去眼底的陰霾,冷聲道:“潞國公,李泰如今不過是一介庶民,當不起殿下一稱!”
侯君集打了個哈哈:“殿下說笑了!您還是皇后娘娘的親子呢!而且,再過幾天,我等就要喚您一聲陛下了!到時候可不要忘了我們這些功臣啊!”
不得不說,侯君集在鼓動別人造反上還是很有天賦的,他笑吟吟道:“只要宮裡的消息傳來,便可以全面發動,到時候,便水到渠成了!”
李泰淡淡一笑:“承潞國公吉言!到時候,自然不會失了親王之位!”
“那殿下請!”侯君集喜形於色,笑道,“手下人孝敬了一點山珍,剛剛叫廚房收拾了一下,臣這裡還有些好酒,不妨與殿下邊吃邊等!”
李泰也需要平復一下複雜的心情,自然點頭同意了。
很快,宮中喪鐘的聲音傳出,侯君集一下子扔掉了手裡的琉璃酒杯,站了起來。
“來人,給本官披甲!”兩個親兵立刻上前,爲侯君集穿上鎧甲,戴上頭盔,侯君集從牆上摘下長劍,拔了出來,雪亮的劍光晃花了李泰的眼睛,侯君集的手指一寸寸撫過劍身,臉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然後伸手將劍回鞘。說道:“殿下,可以開始了!”
太極宮中,此刻一片哀痛。
早已經趕過來地長樂、豫章還有李承乾他們兄妹一起跪在了牀前,長孫無忌也在,他淚流滿面:“皇后娘娘,妹妹。觀音婢,你怎麼就這麼丟下幾個孩子去了啊!”
李世民無聲的流着淚,攥着長孫皇后已經開始變冷的手:“觀音婢啊!”
李承乾跪在那裡,緊緊抱着兕子,淚水不知不覺已經淌了下來。
兕子看着這麼多人,小聲問道:“太子哥哥,母后是睡着了嗎?怎麼一直不醒!”
李承乾狠狠擦了一把淚水。安慰道:“是啊!母后只是累了,要睡很長時間!兕子要乖乖的,不要吵到母后,好不好!”
兕子懂事地點點頭:“兕子一定會乖乖的!那母后什麼時候會醒呢?”
“哥哥也不知道!”李承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柔聲道,“兕子就這樣乖乖地,說不定啊,哪一天睜開眼睛,就看到母后了!”
兩個人小聲的說着話,李承乾心中又是一酸,他將兕子的頭埋在自己懷裡,將臉上的淚水擦乾淨:“等母后醒來時,看到兕子長大了。又懂事又漂亮,一定會很高興的!”
兕子拉過李治的手,一本正經道:“雉奴哥哥不哭,太子哥哥說了,母后只是睡着了!”
李治粗魯地用寬大的袖子將臉上地鼻涕眼淚擦乾淨。甕聲甕氣地回道:“恩!”他自然不會像兕子這般天真,他真正知道,那個溫柔的母后是再也不會醒來了,可是,他如何能夠這樣對兕子說,兕子和新城是他們兄弟一直要保護的妹妹啊!
王德擦去臉上的淚水,小心翼翼地對李世民說道:“陛下還請節哀!皇后娘娘已然仙去,這後事還是要陛下拿主意地啊!”
李世民怔了一下,終於揮手道:“傳朕口喻。宣禮部尚書入宮。商議皇后喪儀!”
那邊,在賀蘭楚石的接應下。李泰與侯君集已經進了東宮。
李世民將其他人屏退,一個人坐在那裡發呆。
“陛下!”一個穿着普通侍衛服的男子忽然拿着令牌闖進了太極宮,直接跪下急道,“臣有事稟報!”
李世民擡頭一看,竟是自己手下的密探,他大吃一驚:“何事?速速報來!”
那男子擡頭道:“回陛下,潞國公要反啦!”
李世民眉頭一皺,厲聲喝道:“到底怎麼回事?”
那男子沉聲道:“就在剛剛,宮中喪鐘響起之時,潞國公帶着手下親兵出了潞國公府,一路往皇宮而來!而且,爲首的人中,有一人遠遠看去,像是……”他猶豫了!
“像誰?”李世民冷聲道,“給朕說,到底是誰?”
“像是皇四子!”那男子叫了起來。
李世民大怒,連聲罵道:“西北那邊的人呢?都瞎了眼嗎?什麼都不知道?”
那男子硬着頭皮說道:“那邊已經近一個月沒有傳來消息了!想來是已經遭受不測了!”
“怎麼早不稟報!”李世民怒氣勃發。
“臣有罪!”那男子很是光棍,其實哪裡是他的問題呢?李世民前段時間被長孫皇后的病情弄得神思不屬,好久不管事了!要不是事態緊急,這個密探也不能堂而皇之地進宮稟報,所謂密探,自然是要在暗中發揮的作用更大。
李世民疲倦地坐在那裡,揮揮手:“罷了,不怪你,是朕地錯!現在,把情況說一下吧!”
那男子聲音依舊沉穩:“臣得知此事時,已經太晚了!具體情況臣並不清楚,只知道侯君集手頭起碼有兩衛的人馬,並且,東宮侍衛首領賀蘭楚石有八成可能參與其中!”
而此時東宮,已經出了問題。
這天正是賀蘭楚石當值,他帶着手下人馬包圍了東宮,又與心腹闖進了宮內,要拿住蘇晨等人以爲要挾。此時,除了李承乾還在太極宮,其他人都在東宮。
“怎麼回事?”蘇晨有些驚怒,這外面人馬分明不懷好意。
一個內侍打扮的人匆匆過來,蘇晨冷了臉:“你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那個內侍取出一塊令牌,急道:“來不及解釋了!小人是太子殿下安插到東宮侍衛中的,賀蘭楚石帶着他的那衛人馬叛亂,小人趁亂換了衣服前來報信,還請太子妃相信小人,速速帶着小郡王與小郡主躲避!”
蘇晨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相信,畢竟外面地混亂不是假的,那個內侍打扮的侍衛正是暗影中人,懷裡抱着天佑的蘇晨還有抱着妮妮的侍棋緊隨其後,他飛快的推開一個偏殿的殿門,將牆角一個沉重的青銅香爐旋轉了三圈,隨着輕微的機括響動地聲音,露出了一個暗門來。那侍衛趕緊說道:“太子妃,這裡是東宮地密室所在,請太子妃入內躲避!小人還要去稟報太子殿下!”
蘇晨知道,如果自己出去,一旦被捉住,便是威脅李承乾的人質,會讓李承乾投鼠忌器,何況還有自己地孩子,她也不多話,直接帶着侍棋走了進去,聽從那個侍衛的吩咐,從裡面合上了暗門,下面要做的就是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