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三人同時看了過去。
孟望之爲何滅林泰滿門，一直都是個謎。
真相只有孟望之知道。
孟望之面色再次沉重幾分，嘆了一口氣：“因爲他是個背信棄義，欺師滅祖的小人。”
“當年的林泰是個戎州孤兒，被人賣到了滇城。”
“我父親看他可憐，這才把他買了下來。”
“林泰從小聰慧上進，深得我父親器重，於是供他讀書識字，到了後來，他也沒讓我們失望。”
“從小在十二巫長大的他，忽然告訴我一句話，說是這十二巫，太亂了。”
“若是能像大唐一樣，變成一個部落，或者一個國，那才能真正的太平。”
“看出了他的遠大志向，我父親便把他送回了戎州，各種策劃，得到了戎州刺史劉欽的器重。”
“再後來，他去了長安。”
“就沒了信。”
“等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是刑部侍郎。”
“我還在爲他，爲我們整個曲城高興之際，等來的，卻是暗殺。”
“他告訴我，這麼多年的官場，他學會了明爭暗鬥，人變了。”
“一切都變了。”
“變得已經看不上那小小的十二巫，他要的，是大唐的高官厚祿。”
“他違背了我們一開始的誓言，他在大唐有了身份地位，就幫我，幫我們曲城，拿下整個十二巫。”
“所以你就滅他滿門？”李元芳忍不住氣氛一句。
畢竟他可是當了很久的背鍋俠。
孟望之笑着搖頭：“你們看我像那種殘暴之人？”
三人打量了一番。
一開始到現在，孟望之盛情款待，甚至很斯文。
於是三人都沒說話，等待着孟望之繼續說這一段不知真假的真相。
孟望之沉默了一番， 用手指敲打着桌面：“不久前，劉欽出兵，滅了一個邊州小部落。”
“你們都參與其中。”
說着目光落在了劉驚世身上：“這位應該是軍中之人吧？戎州邊軍？”
劉驚世沒作答。
孟望之也不接着問，自顧道：“根據戎州所報，大唐得到的消息，是邊州匪軍作亂，殺害大唐邊民。”
“可是，事情真的是你們看的那樣嗎？”
李易三人同時沉臉。
雖然孟望之請他們吃飯，可若是他詆譭大唐，三人容他不得。
孟望之並不在意，眼睛眯成一條縫：“你們覺得，以現在的大唐，是區區流民匪寇敢進犯的？”
“你這是何意？”劉驚世冷哼一聲。
孟望之沒有理會他，起身拿來兩卷卷宗。
遞給李易三人：“在數學前，就發生過這種事。我們曲城的一個商人從吐蕃歸來，帶了幾個朋友。”
“那幾個吐蕃朋友在吐蕃境內遭到排擠，打算道我們曲城入駐。”
“對於能給我們帶來利益的，我們自然是歡迎的。”
“之後傳出戎州邊民被襲擊。”
“戎州方面追查，正是那幾個吐蕃人和我們孟氏的人所爲。”
“但是戎州刺史劉欽並沒有找我們問罪，而是帶人滅了我們西北方的一個部落。”
“那是我們曲城孟氏的馴獸部落。”
“一共三千餘人。”
“大唐平亂，我們一個小小曲城，，自然不敢插手，只能看着他們就那樣被滅了。”
“你知道這一切，因爲什麼嗎？”
孟望之說着，眼中閃過一抹狠戾。
三人搖頭。
孟望之一掌拍在桌子上：“因爲啊，那個背信棄義的林泰，不想兌現他當初立下的誓誓言。”
“勾結劉欽，滅我族人。”
“憤怒之下，我才殺了他。”
“他滅我一支族人，我就滅他滿門。”
言語間掩飾不住憤怒。
雙眼通紅起來。
不知真假，李易不會信。
只是沉聲道：“先不說你說的是不是真假。”
“你確實在大唐殺人，觸犯我大唐法律。”
“我一條賤命而已，無所謂。”孟望之情緒平靜下來，目光落在劉驚世身上：“這位劉大人，你們應該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吧？”
李易和李元芳同時看過去。
對於劉驚世，他們只是當成隊友，並沒有徹底當成自己人。
畢竟他是劉欽的人。
“戎州邊軍先鋒將軍，劉欽的義子，算是，林泰的義兄。”孟望之冷笑着。
李易兩人看劉驚世的眼神產生了一絲警惕。
這點他們確實不知道。
而且，孟望之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定然跟他有關。
“身爲劉欽的義子，戎州邊境流寇之事，應該很清楚吧？”
語氣之間充斥着質問。
劉驚世眼神微微閃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但你若是再詆譭我大唐，我現在就殺了你。”
“是嗎？”孟望之冷笑：“先不說你現在沒那個實力。”
“現在你要殺我，那不就成了殺人滅口？”
“相比抓我，我想現在的李大人，應該更感興趣知道事情的真相吧。”
“你……”劉驚世大怒就要拔刀。
“這是人家的地盤。”李易淡淡開口：“和不把話聽完？”
劉驚世帶着幾分不甘，最終還是坐下。
孟望之接着道：“劉將軍常年生活在軍營，光是這氣息，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個軍人。”
“李大人，你覺得你帶着這麼一個人，會不會太過顯眼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李易懶得聽他繞彎子。
孟望之輕哼一聲：“你若不來這十二巫，我或許不會死。”
“但是這曲城會滅。”
“因爲某些人要的，是關於林泰的一切，都消失得乾乾淨淨。”
“他纔可以高枕無憂。”
戎州邊境流民案，就是這件事的引火線。
“曲城滅，滇城楊氏取而代之。”
“可是你來了，打亂了某些人的計劃，必須要殺了你。”
“就比如，你們被野獸軍團圍殺。”
“而且，圍殺幾百人的戎州殘軍，光是野獸軍團就已經足夠，爲何要多出三個半妖來？”
李易同樣眯着眼睛。
這一條條信息都不簡單。
這些事，他都懷疑過。
“李大人如此聰明，剩下的，就不用我說了吧？”
孟望之似笑非笑。
李易沉思，又擡頭。
此刻思路變得清晰無比。
嘴角上勾：“你找到林泰，他不想因爲你引起他在朝中的地位，所以，要殺你，要滅曲城。”
“因此，你殺了他，算是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