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一身銀白色斗篷，看不清臉，光從那聲音就能聽出來，斗篷下的人，定然是踏着屍山血海走出來的。
李易拱手，恭敬道：“那就勞煩前輩替我介紹一下在座。”
“李易今日來巡夜司，也是逼不得已。”
“但是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哼。”男子冷哼一聲：“那我們就等着你的交代。”
說完向前一步：“觀妖司郭白鷹，貞觀十七年入觀妖司，斬殺遼西妖皇。”
“他叫李白駒，貞觀二十三年入觀妖司，斬殺突厥巫師，妖皇級別。”
“王登樓，貞觀二十七年誅殺西海蛟龍，妖皇級別。”
“陳鋒，貞觀九年入觀妖司，滅南海妖僧，殺三千妖兵。”
……
整整十二人。
皆是貞觀年間入的觀妖司。
也就那幾年，大唐妖魔四起，大唐涌出了無數高人。
直到幾年前，妖界算是消失在大唐境內。
才得以國泰民安。
大唐境內的妖皇，三分之二都是被觀妖司斬殺。
而這些人，都只是有幸活下來的。
那一場戰爭中，死去的人實在太多太多。
包括當年的李淳風袁天罡，清楚大唐妖患之後，也是銷聲匿跡。
這些前輩，都是大唐的功臣。
介紹完衆人，郭白鷹冷聲道：“現在你要查誰？”
李易掃視着衆人：“諸位前輩爲大唐立下的汗馬功勞，天下皆知。”
“我李易對諸位前輩，自然也是崇拜有佳。”
“因爲沒有諸位前輩，就沒有如今的國泰民安。”
“只是我也很清楚，諸位想要國泰民安，那就要把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清除。”
“這觀妖司之中，誰有問題，我已經知曉了。”
“誰？
上官婉兒先開口質問。
前面十二人身上也是散發出一股殺意。
觀妖司真有問題？
若是沒有問題，那就是誣陷，他們可以當即殺了李易。
李易負手而立，看向最右邊一個帶着面具的人：“天貓。”
天貓？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十二人之中，天貓在觀妖司功勞最大。
當年一人擋住了南詔三大妖皇入侵。
誅殺南詔三大妖皇。
負傷追殺，直到南詔境內所有有實力的妖皇妖妖王逃亡天竺。
天貓更是有上天入地只能。
“李易，你可想清楚了，你在說什麼？”上官婉兒冷聲開口。
觀妖司內，司首最大。
天貓曾經也是大長老，地位最高。
李易張口就說觀妖司大長老有問題，是死罪。
其他人也是紛紛怒視：“李易，這裡是觀妖司。”
李易依舊負手而立，不慌不忙：“我既然開口，那就會爲我說的話負責。”
說着向前一步：“天貓大長老， 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你應當，不是人吧？”
“李易……”上官婉兒等人大怒。
李易視作沒聽見：“幾日前我抓住了長安城內作案的妖道，其中一個名叫太虛的妖道交代。”
“他們不過是一羣棋子，有人傳信。”
“傳信的人不是人，但是感受不到妖氣。”
“他只見過影子，四肢動物。”
“飛檐走壁無所不能。”
“觀妖司內，在場之人，只有天貓大長老，符合這等功法。”
“天貓大長老，我說的，可有錯？”
“沒錯。”天貓大長老語氣之中帶着玩味。
應該是輕蔑：“你就憑這，就來查觀妖司？”
李易搖頭：“當然不是。”
“一開始我都在追查，都在想，到底是什麼人在作怪。
後來想明白了一件事，長安城內，又怎麼會妖道術士逃得過觀妖司的監控？
這一切是絕對不可能的。
若是有，那就是觀妖司有人在放水。
在觀妖司，負責這一切城防的，正是天貓大長老。
種種條件和證據，都指向你，我說的，可有錯？
李易三言兩語間，讓上官婉兒等人竟無法反駁。
他們身爲觀妖司的人，當然也清楚李易說的根本就沒有。
難道天貓大長老真的有問題？
可是……
觀妖司怎麼可能出問題呢？
李易凝視着天貓大長老：“若是大長老覺得我說的不對，現在就可以一掌殺了我。”
“你覺得我不敢？”天貓大長老冷笑開口。
語氣依舊是平淡和玩味。
好似從來就不覺得李易有什麼威脅。
“當然敢。”李易輕笑：“我的命不值錢。”
“大長老把我殺了，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可是大長老應該很清楚，我今日能夠進來這觀妖司，可不是因爲我身上的清水令。”
“李易，你什麼意思？”郭白鷹等人大怒。
他們已經聽了出來。
李易回頭一笑：“各位前輩都是聰明人，我什麼意思，你們心裡自然清楚。”
“一道清水令，又怎麼能有權利查觀妖司？”
“這長安城的一切，都出自妖道術士。”
“而妖的根源 是觀妖司啊。”
“這觀妖司，若不是那位開口，我又怎麼能夠進的來呢？”
“各位不會真的覺得，我是來查案的吧？”
“怎麼可能……”包括上官婉兒在內，震驚無比。
李易這番話，太明白不過了。
李易一口一個查案，其實來這裡，根本就不是來查案。
上官婉兒最清楚，加上她師尊說的那些話，現在已經可以石錘了。
上官婉兒何等聰明。
臉上閃過一抹黯然，最終低下了頭。
“上官婉兒，他說的可是事實？”郭白鷹等人大怒。
若是觀妖司真的有問題，他們有何臉面下去見太宗皇帝。
衆人向前一步，又要逼問。
“行了。”天貓大長老冷笑開口：“一羣老東西，難道要欺負兩個年輕人不成？”
“天貓，你什麼意思？”雖然天貓在觀妖司地位非凡，實力非凡。
可一羣老功臣，自然是不怕他的。
“哎……”天貓大長老微微嘆氣：“你們這羣老東西，真是越活越糊塗。”
說完看向李易：“不錯不錯。”
“大唐有你這樣的人，的確很不錯。”
“可惜啊，你這樣的人終究是太少了。”
“天貓，你真的……”天貓大長老這句話，是在變相的承認。
讓觀妖司衆人更是憤怒：“你爲何背叛觀妖司？”
“你難道你忘你對太宗皇帝立下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