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考覈選拔，本來就是我吏部之責，有什麼問題嗎？”於秀幕反問一句，也不急着走。
身爲吏部侍郎，怎麼會看不出來請他來巡夜司，就沒想讓他輕易離開。
是要查他。
李易沒回答，接着問道：“而且我記得，這些文官選拔，若不是要職大員，吏部尚書，是不會親自考覈的。”
“也就是說，只要你簽字蓋章，便可直接提拔上任，對吧？”
於秀幕也眯着眼：“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當然。”李易答道：“這也是吏部的職責所在。”
“可若是，有的人圖謀不軌，利用職權達到一些目的呢？”
“那是不是，觸犯大唐律例，危害大唐江山？”
於秀幕也不生氣。
只是冷笑着：“怎麼，巡夜司就可以隨意給人扣帽子？”
“你們根本不是查什麼怨靈，是要查我吧？”
“我於秀幕光明磊落，你們若是有什麼證據，應該是直接抓我，也不是利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請我。”
“這個仇，我於秀幕，記下了。”
“明日早朝之時，我會上奏聖上。”
話裡滿是威脅之意。
只不過李易等人又怎會怕。
護國寺都查了，怕你一個四品侍郎？
“於大人別急，既然都來了，那就好好聊聊吧。”今夜很長，李易不急。
於秀幕拉了把椅子坐下：“那就好好聊。”
“我這人也挺喜歡聊天的。”
“據我所知，於大人在曲陳瑤夫人之前，可是規矩得很，娶了之後，就變得光交關係，好似變了一個人一樣。”
李易給於秀幕倒了一杯茶。
一句話問得風輕雲淡。
“這有什麼不妥嗎？”於秀幕同樣淡定：“我身爲四品大員，結交幾個官員很正常吧？”
“難道要跟你們巡夜司一般，把朝廷大員都得罪一遍？”
話中帶着幾分嘲諷。
不過也是巡夜司的實況。
因爲巡夜司乃女帝所立，本就不受很多人歡迎。
查案起來可謂是大公無私，誰都得罪。
的確不怎麼討人喜歡。
可人人都明白，一個朝廷，就需要這樣一批人，不然，就爛了。
李易默認了這句嘲諷。
笑得玩味幾分：“這當然沒什麼問題。”
“可是於大人回家，連朝廷大事，都要跟陳瑤夫人請示商量，最終讓她來拿主意。”
“於大人，你說這事要是被朝廷知道了， 被聖上知道了，會如何？”
於秀幕臉色猛沉。
帶着些許殺意。
掃了一眼陳瑤。
又怒視着李易：“你什麼意思？”
李易冷笑：“莫非於大人也想像二位聖上一樣，二聖臨朝？”
“李易，你休要胡說八道。”於秀幕終於忍不住，怒拍桌子。
李易不在意，繼續說着：“於大人，可曾聽過，活色生香？”
“什麼活色生香？”於秀幕壓制住了怒火：“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別繞彎子了，今日之事若是說不明白，我於秀幕與你們巡夜司，不死不休。”
狠話說多了，就讓人覺得是屁話。
不是李易不怕，而是，巡夜司得罪了那麼多大人物。
何懼一個四品侍郎？
所以李易無視了於秀幕的狠話：“沒聽過活色生香，於大人總知道我們在城西小院發現的女屍吧？”
“她們好似死人，又不是死人。”
“因爲她們沒有獨立的思維。”
“但是有着活人的身體。”
“思維被人直接控制。”
“而每一具活色生香，都是絕妙女子，能夠讓男人慾罷不能。”
“於大人難道就沒想過，一個女人，爲何能夠那麼足智多謀，讓你順風順水嗎？”
於秀幕能當四品大員，不是傻子。
當然想過一些問題。
李易這麼說出來，有着不一樣的味道。
掃眼看看向陳瑤。
李易能說說這些話來，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陳瑤說了什麼。
可是。
不能因爲李易幾句話就住到了他。
把疑惑埋在了心裡，冷聲道：“你們巡夜司破案，全靠猜？”
“還是靠你們說？”
此話是要證據。
“今日，是請於大人來的。”李易回道：“若是有證據，就不會是請了。”
“於大人應該很清楚。”
“可也不代表，我們什麼都沒有。”
“破解活色生香的辦法，便是找一隻強大的怨靈，入住身體。”
“打斷幕後人的操控。”
“所以於大人才會看到今晚的一幕。”
“而現在，一切都得到了驗證，你的夫人陳瑤，便是被人飼養的活色生香。”
“當然，你也可以不承認。”
“只是此案關乎社稷安危，於大人身爲朝廷大員，我想一定很關心吧？”
“我怎麼確保，此事不是你們巡夜司栽贓？”於秀幕反問：“破不了案子，就欺負一個女人？”
於秀幕句句質問。
卻總是避開案子二字。
不得不說，能當四品大員，是有腦子的。
李易拍手：“於大人真是機智。”
“那於大人何不猜一猜，我闖護國寺，三十二道奏摺要殺我，我爲何還活着？”
於秀幕看向後面的狄仁傑：“這位司首大人，應該揹負了不少吧？”
李易笑道：“我們司首的確有功勞。”
“可是，也還不至於能保我這條小命。”
“重要的是，那位九五之尊，想要看看這背後到底是什麼一些人在作怪。”
“而我這個身份呢，很符合要求。”
“沒有背景，到時候殺了了事。”
“也不怕牽連任何人。”
“更不擔心，我會偏袒任何人。”
“所以，直說了吧於大人，此案若是破不了，我一定會被砍頭。”
“而我，只要抓到一丁點信息，我都不會放過。”
“這些信息，都是我救命的稻草。”
“何況，在於大人這裡，我抓到的可不是一丁點信息。”
“什麼重要的事，都要找一個小妾商量，朝廷大事，都讓小妾來做決定。”
“於大人，吏部侍郎只有兩個，可想當這個吏部侍郎的人，到底有多少，你比我更清楚吧？”
“我能說的只有這麼多，配合不配合，全憑你。”
“不過是，你說了，我能更快破案。”
“你不說，我再費些精力，總能查出來的。”
“只是到時候，於大人怕是就不能這麼心平氣和的跟我談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