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易盯着自己，李七夜一副心虛的樣子：“雖然我們是兄弟，但是令是你下的，我可不跟你分擔。”
這是玩笑話。
李易手指敲打着桌面。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翌日。
早朝。
二聖臨朝。
二聖面前，有四十道奏摺。
其中三十二道，都是彈劾巡夜司的。
更是把李易說成了十惡不赦的人。
“狄司首。”高宗李易，永遠都是一副淡定無比的樣子。
在整個歷史上，他都是那種頗顯無能的軟弱帝王。
可是這朝堂之上，可沒人敢這麼想。
因爲他們看到的，都是表面。
“早朝四十道奏摺，有三十二道跟你們巡夜司有關，你可知道，都是些什麼內容？”說得風輕雲淡。
可是帝王的話，隨便一句都有殺身之禍。
狄仁傑出列，弓腰作揖：“微臣知道。”
“皆是關於昨夜巡夜司搜查護國寺一事。”
“那你覺得，這件事當如何處理？”高宗似笑非笑。
狄仁傑臉上，還是那般不苟言笑：“李易是我巡夜司的人，他做的事，代表我巡夜司。”
“所以，此事要追究，巡夜司擔全責。”
“好一個有情有義。”高宗語氣略帶嘲弄：“那巡夜司，查到什麼了嗎？”
“臣相信李易，一定會給陛下一個交代，大唐一個交代。”狄仁傑跪地。
“好。”李易起身：“那朕，就等着你們巡夜司的交代。”
“若是等不到那個交代，巡夜司，就此作罷。”
就此作罷。
簡簡單單。
是要撤了巡夜司。
如今天下太平，盛唐盛世。
妖魔鬼怪已經不敢作亂。
這巡夜司啊，留不留，全看皇帝心情。
“退朝。”李治沒有太多廢話，直接離開了大殿。
衆朝臣議論紛紛。
巡夜司，成爲了整個長安城談話的焦點。
包括百姓之間，也是如此。
巡夜司大堂。
狄仁傑臉色如常，沒有什麼發火的意思。
旁邊坐着李七夜跟李易。
罪不在李七夜。
所以看向了李易：“今日早朝，一共四十道奏摺，其中三十二道是要治你罪的。”
“有何看法？”
“我現在還活着，那就說明，我還有機會。”李易道了一句。
狄仁傑手指敲打着桌面：“你現在丟的，可不光是你的命，而是整個巡夜司。”
“我把我的命和一切都壓在你的身上了，總得有一點知情權吧。”
李易輕笑。
狄仁傑身爲司首。
大唐奇人。
想要瞞他，也不太可能。
開口道：“我跟觀妖司的上官大人，昨晚之前去過護國寺，還去了玄奘大法師的墓地。”
“那裡，我親眼看到了妖。”
“也就是說，長安的確有妖，對吧，司首大人？”
最後一句話，是在問，而不是在說。
“你相信你的眼睛嗎？”狄仁傑答非所問。
李易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接着道：“所以，此事啊，是有人想要讓我查。”
“既然要查，那就要查個清楚，查個水落石出。”
“所以，我掉了三司人手，搜捕護國寺。”
“這麼大的動靜，護國寺又怎麼會不知道？”
“他們定然不希望我們去望月山看到妖，那樣會壞了護國寺的名聲。”
“玄奘大法師能夠壓住妖氣，離開了望月山，他們身上的妖氣，就算能瞞過我們巡夜司。”
“觀妖司那邊，也過不去吧？”
“而這麼多妖，他們離開護國寺，定然不是自己離開的。”
“會有人安排。”
“至於什麼人安排的，我也很想知道。”
幾句話間，想法說的明明白白。
李七夜恍然大悟：“你小子，一開始就在算計了，連我都算計進去了啊。”
李易伸了個懶腰：“沒辦法，你們在盡職，我在玩命啊李大哥。”
“畢竟這案子破不了，我是要被砍頭的。”
“按照常理來，是破不了的。”
常理？
李七夜一陣鄙夷。
你什麼時候按過常理？
李易的思維，就不是正常人。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李七夜一下子有了信心。
李易沉思了一番：“等着吧，聖上又沒說規定什麼時候破案。”
“這是長安城，出了護國寺，那些妖，是藏不住的。”
“就算他們有通天的本事，也藏不住。”
這是實話。
護國寺有妖，明面上說是觀妖司查不到。
其實是不查。
既然觀妖司不好查護國寺。
那護國寺外的事情，觀妖司總有權利了吧？
狄仁傑沒有再問。
他回來，只是要一個答案而已。
默默起身，離開了巡夜司。
一個時辰後。
皇宮。
一個涼亭中。
只有狄仁傑和女帝。
狄仁傑把李易的話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女帝臉上，充斥着笑意：“這個李易，越來越有意思了。”
“就是啊，年輕人，太氣盛了些，你這個當司首的，可得多帶帶他。”
“比起你當年，他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狄仁傑只是點頭。
又開口道：“護國寺仗着玄奘法師和先帝的恩寵，這些年，的確囂張了些。”
“我想，李易應當也知道這一點，纔敢手持清水令衝進去。”
“這是他的意思，也是聖上的意思吧？”
女帝輕笑：“聖上一向愛玩，你是知道的。”
“在別人眼裡，他好似一幅不怎麼喜歡朝政的樣子，其實啊，這大唐的任何一件事，他都清楚得很。”
“不過，這事鬧得這麼大，你們還是要給出一個結果的。”
“去吧，我們都很想知道，李易到底能夠查出什麼來。”
巡夜司。
李七夜喝了兩口茶，實在安耐不住。
擡頭道：“我們是兄弟對吧？”
“當然。”李易答道。
李七夜一把摟住他的肩膀：“師兄弟，你也不能處處利用我啊。”
“利用就算了，你總得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你小子，就那麼有自信？”
“就不怕聖上一怒，把你殺了？”
李易眯着眼睛。
輕笑搖頭。
掏出了清水令：“這東西誰給我的，你很清楚。”
“廢話。”李七夜白眼：“這東西，只有聖上才能給。”
李易點頭：“護國寺，是我去去查的。”
“可你也別忘了，這清水令，如聖上親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