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語氣，已經帶着深沉。
這是最後的警告。
玄空在猶豫，不知如何開口。
李易冷笑一聲：“大師自重。”
說完轉身就走。
“等一下。”終於，玄空語氣中帶着幾分沮喪：“望月山，的確有妖。”
“不過如你所說，他們並沒有害人。”
“只是一直聽我師兄講經，甚至，它們都不知道什麼叫害人。”
李易輕笑：“大師明智。”
“跟我進去吧。”
玄空妥協：“負責藏這些妖的，是我護國寺的長老悟淨，我師兄天竺之行帶回來的徒弟。”
“精通道術。”
悟淨。
沙悟淨？
李易腦中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來。
回到大門處，揮手道：“我跟副司首進去，其餘人在這等着。”
護國寺正中央。
蓮花池。
這裡也是許願池。
此時一個和尚正在許願池旁邊打坐。
和尚年齡不大。
看過去給人一種邪魅之覺。
“悟淨。”玄空上前：“巡夜司的人找你。”
悟淨並未睜開眼，依舊坐着：“李大人，你說，是人壞，還是妖壞？”
這問題。
好似有人問過。
李易答道：“人有善惡，妖有好壞。”
“世間萬物，不能一概而論。”
悟淨好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微微一笑：“這大唐，有李大人這樣的人，真是不錯。”
旁邊沒有外人，李易直言道：“池中這些妖，他們不害人，我們也沒有殺它們之意。”
“我來，是爲了害人的妖。”
悟淨嘆了一口氣：“妖啊，終究是鬥不過人的。”
“因爲人心太深，太聰明。”
起身雙手合十，口中默默唸詞。
頃刻間，蓮花池上方竟然出現一道金光。
那金光散去。
池中嗖嗖閃出來幾道白光。
人面蛇身的大蛇。
人身鳥影，人身魚影，還有人身馬影。
還有那大王八，在望月山上見到的妖怪，盡數在這裡。
李易輕笑：“大師真是好手段。”
“那些妖，應該是把他們藏在了王八殼裡面吧。”
“雕蟲小技而已。”悟淨謙虛一句。
到此，悟淨承認了一切：“李大人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
“謝大師。”對於禮貌之人，李易也以禮貌回之。
直言道：“前幾日長安出現一個術士，修煉蚯蚓妖法，挑釁我巡夜司。”
“大師可知道這人的來歷？”
“孽緣啊。”悟淨語氣滿是愧疚。
“這護國寺，我師父玄奘法師房前有一塊菜地，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一條蚯蚓。”
“日夜聽我師父講經，最終成精。”
“在我師父圓寂之後，它太過頑皮，跑到山下。”
“卻被一術士捕捉，那術士吃了它，學得鬆土遁地之術，來去自如。”
“也發現了我們護國寺有妖的事情，爲了不讓這件事傳出去，我便做主讓他留在這護國寺內。”
“李大人，若是治罪，我願跟你回去。”
“這護國寺，還有它們都是無辜的。”
李易皺眉。
只知道了那蚯蚓怪的身份，可沒什麼大信息。
搖頭道：“我巡夜司也是講法理的，它們不害人，也沒必要抓他們。”
“大師，既然是你一手造成，還望告知我那術士的一切。”
“這關乎長安安危。”
“大師可知道，那人有什麼同黨，或者朋友？”
悟淨搖頭：“我不下山，不知道他山下有何同黨和朋友。”
“不過他平日裡經常跟我問一些道術之事，我本想感化他，同他說了許多，沒想到，他竟執迷不悟，還去害人。”
“罪過罪過。”
求教道術？
李易眯着眼睛：“大師可曾聽聞活色生香？”
悟淨面色大驚：“李大人也知道這個？”
李易更加確信悟淨知道點什麼。
便把活色生香的事情說了一遍。
“罪過，作孽啊。”悟淨搖頭苦笑：“我以前是個術士，爲了研究道術，害過不少人。”
“直到遇到了西遊的師父玄奘法師。”
“最終他度化了我，我隨他一路向西。”
“回到這大唐之後，自此不再出山，懺悔前半生罪過。”
“活色生香，是我以前聽過的一種秘術，曾經跟那蚯蚓怪說過一些，沒想到……”
李易和李七夜大驚。
活色生香，竟然是這個和尚教的。
“李大人，那蚯蚓怪的事情我知道得少，但是跟我要過幾道符，經過我鮮血引符，名叫聚煞符，可封藏妖氣。”
“只要不是很強大的妖，都能藏住。”
“十二道聚煞符，爲一聚煞陣，陣中妖氣，若不是妖王級別，觀妖司也很難捕捉到。”
“若是他們真的藏在長安城中，那院子周圍，一定有這聚煞符。”
“找到聚煞符，或許能發現點什麼。”
聚煞符。
蚯蚓怪。
李易拱手：“多謝大師指點。”
“大師放心，有我巡夜司在，絕不會讓圖謀不軌之人危害大唐。”
“定然會把他們找出來。”
“有勞李大人了。”悟淨盤腿而坐：“罪過罪過。”
在護國寺終於找到了有用的信息。
當即出了護國寺：“蚯蚓怪不惜性命闖巡夜司，它定然不會是什麼太重要的存在。”
“活色生香，長安養妖。”
“背後的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
李易喃喃自語。
隨後看向李七夜：“李大哥，勞煩你率巡夜司全城搜查那聚煞符。”
“我要去一趟聯防。”
長安城內，多是小院。
街坊密集。
卻也不缺大院。
這些大院，有的是有錢人家的院子。
有的，是暗藏殺機的權力機構。
聯防作爲情報機構，不會明目張膽。
而是藏身於市井之中。
城東棺材鋪。
這裡生意不差，只不過很少有人來。
畢竟活人是不需要這東西的。
李易直接走了進去。
“客官，需要什麼……”老闆上前。
李易直接掏出了那清水令。
老闆恭敬行禮：“大人隨我來。”
棺材鋪後院，有一道小門。
穿過小門，李易親眼見到，後面的院子，全是聯通的。
連着過了幾個院子，前方是一座大殿。
掃了一眼，這周圍的街坊，都是聯防的吧。
誰能想到，聯防不是藏起來了，而是人家把四周都買下來了，就明目張膽的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