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夜仔細一想，確實如此。
皺眉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李易沉思一番：“若是對方真的是等着我們來，那裡面定然設好了殺局。”
“貿然衝進去，後果不知如何。”
“你帶人在這候着，我先進去查看情況。”
“若是有情況，我會大喊。”
“或者，你算個時間， 若是我沒出來，就衝進去。”
“不行。”李七夜當即拒絕：“裡面都不知道什麼情況，你進去太過危險。”
“要去也是我去。”
“就算有情況，我也能自保。”
說完就要走，被李易拉住。
“此案是我負責，對方真的要殺，也是要殺我。”
“只有我進去，他們纔會動手，纔能有線索。”
“可是……”李七夜還是滿臉擔憂。
李易笑道：“我這人啊，就是命硬，等我。”
說完一個閃身衝了出去。
院子中安靜得出奇。
單腳點地，借力。
院牆不高，李易翻身躍上。
恩？
看向小院裡面，空無一人。
可是房頂的聚煞符說明院子一定不簡單。
跳下院牆，只見前面門虛掩着。
那種詭異的氣息涌上心頭。
這門，好似故意爲他而開。
龍潭虎穴，今天也得闖。
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又何必那麼在意。
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嗖。
剛進門，只感覺眼前一花，李易渾身無力。
身子朝着地上癱去。
只是肩膀被一直大手按住。
“李大人，你還真是大膽啊。”前方已不知什麼時候站着三道人影。
兩人面色蒼白，無絲毫表情。
如行屍走肉一般。
另一人身披黑色斗篷，渾身散發着黑氣，聲音沙啞，給人一種滲人感。
刀架在脖子上，李易沒有叫喊。
這些人在等着他來。
“在長安城這麼明目張膽的等我來，我想知道的是，你們如何離開？”李易雖沒了力氣。
可還能正常說話。
“你是說你們巡夜司那些人？”黑袍男子不屑冷笑：“你覺得他們能夠攔得住我們？”
“你都知道我們在等你，還敢一人前來，真是勇敢啊。”
“你們到底想如何？”李易直言快語。
黑袍冷笑：“你不是滿長安的在找我們這些妖道嗎？”
“你們巡夜司，不是專職捕殺妖邪嗎？”
“你說，若是你跟我們一樣，變成了這種不人不妖的存在，你的那些同僚，會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李易瞳孔一縮：“你想幹什麼？”
“李大人如此聰明，又怎麼會不明白我要幹什麼？”黑袍冷笑，掏出一個小瓶子。
裡面是黑色的液體。
妖血。
身爲巡夜司的人，李易一眼就認了出來。
“李大人，一會你會很享受那種感覺的。”
“因爲，真的會很強。”
說完劃開李易的胸口，用匕首割開一道口子。
“不……”李易掙扎着。
可無濟於事。
黑袍打開血瓶，想單手捏成一個劍訣，那黑血順着黑袍的手指飛了出來。
隨後涌入傷口。
一瞬間，渾身充滿了力量。
那是妖的力量。
修煉妖術，有兩種辦法，一是吞其妖丹。
二是融入妖血。
之後就能獲得妖怪的力量。
只是會失去人的性格，善良……
“啊……”妖血入體，迅速吞噬原本的血細胞，肉眼可見，手上散着黑氣。
接着是全身。
好似身體裡面有千軍萬馬在作戰。
一開始的痛苦。
讓他變得精神恍惚。
接下來，他不再是一個正常人。
他也會變得半人半妖。
“怎麼樣李大人？”黑袍幾人冷笑：“充滿力量的感覺，是不是很爽啊？”
“享受吧，你會變得前所未有的強大。”
“哈哈……”
李易視線模糊，親眼看到他們進了一條密道，揚長而去。
現在的李易，鑽心痛苦。
他想要嘶吼，可最終忍住。
因爲這一吼，不光巡夜司，觀妖司的人也會趕來。
他不想被昔日的同僚看到。
甚至，他想要自殺。
轟。
快要暈過去之際，外面的大門被撞開，李七夜帶人衝進來。
“李易。”李七夜大喊。
很快愣住，接着衝了過去。
對着身後的衆人大喊：“都給我出去，守住這院子，任何人不得入內。”
“另，回去請司首，還有……找觀妖司的上官大人。”
嘭。
身爲巡夜司副司首，李七夜太清楚這是什麼情況了。
若是傳了出去，李易一定會死。
而且死在自己人手中。
關上了大門，李七夜衝過去：“兄弟，你挺住。”
“殺了我。李易在抓撓着自己，脖子上出現道道血痕。
那絲絲黑氣，涌遍全身。
身體裡面的血液和細胞還在抵禦妖血。
只是，都無濟於事。
在觀妖司，對於這種情況，只能是殺了本人，才能停止。
李七夜身爲副司首，已經把李易當成了兄弟。
加上李易在巡夜司，也已經是不可缺少的一人。
李易絕不能死。
他毫無辦法，只能控制這裡的情況，不讓外人知道。
等狄仁傑來，等上官婉兒來。
總之，李易不能死。
他相信狄仁傑也會如此。
李易已經不知道多少次暈了過去。
李七夜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按住他，不讓他太過癲狂。
最終找了繩子，把李易死死捆住。
“兄弟，你一定要挺住。”站在旁邊，李七夜緊握拳頭，心疼的指甲刺入肉中。
“不管是何人把你變成這樣，我一定給你報仇。”
“上官大人。”門外，響起了巡夜司衆人的聲音。
李七夜已經拉開了門。
“怎麼回事？”上官婉兒臉色凝重。
“進去再說。”把上官婉兒拉進了屋內，又關上了門。
“怎麼會這樣。”一眼看到李易的情況，上官婉兒怒喝一身。
上前，單手捏成一個劍訣，咬破手指，按在李易額頭之上。
原本癲狂的李易感覺一道清涼入體，慢慢的，那種痛苦消失。
他感覺好累好累。
想要好好睡上一覺。
或者，再也不要醒來。
最後看到的，是上官婉兒臉，充滿了焦急，擔憂。
想起了上官婉兒一路上護着他，若是能在這個女人面前死去，也是一種緣分吧。
意識支撐不住身體，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