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訓回到丐幫總舵,見無憂等人正在忠義堂內等候,他們各個眼望門口,面帶焦慮。
“哥哥!怎麼這麼久?我正準備去找你。”無憂見他回來,神情爲之一鬆,立刻跑過來。
她的擔心不無道理,因爲丐幫總舵就在洛陽城外那座無名小山上,距離洛陽城還有些距離,雖然這個範圍之內,還沒有丐幫或者夏家弟子被暗殺的先例發生,但也算出了洛陽城,存在着被謀殺的風險。
李承訓自然不好說是與夏老爺談完,又和夏小姐敘舊來着,便急忙遮掩道:“沒什麼,我打算這幾日便帶虎子去伏牛幫。”
“我也去!”其餘三人不假思索,異口同聲地道。
李承訓吩咐衆人落座,纔開口說道:“大牛在家主事,瘦猴輔助,待我回來後便傳你們一人一套厲害的武功。”
說完, 他目光移向無憂,“丫頭,此行必然招致暗影門的劫殺,異常兇險,你?”
無憂輕擡下顎,目光凌厲地看着他說:“我就要託你後腿去,你當然也可以不帶我去,不過……”
一向溫柔的無憂,此刻說話充滿火藥味,這李承訓哪受得了,撇嘴道:“什麼話?再兇險, 哥哥也會保證你安然無恙。”
無憂嘴角含笑,這片烏雲算是過去了。
這兩年來,李承訓幾乎每日都在惦記着無憂,可如今重逢,這小丫頭已然變成了大姑娘,多少令他有點不適應,而且竟覺得有些不會與她相處了。他知道這次出行的風險極大,但想到有紅毛猴子悟空相助,應該問題不大。
虎子一直隨李承訓忙碌,此刻閒下身來,才發覺尚未正式給那位戴着斗笠的大師行禮,連忙起身,深鞠一躬,道“這位大師與吾師一同而來,定然也是前輩,王虎失禮之處,還望大師多多包涵。”
他話音落,瘦猴剛喝進嘴裡的一口水,便噴了出來,隨即猛烈地咳嗽起來,紅着臉一時說不出話來,卻仍笑意十足。
無憂則緊咬着雙脣強忍着不笑出聲來,忍不住了,便急忙從座位上站起來,轉臉背過身軀,用手捂着嘴,花枝亂顫。
大牛便沒那麼多顧慮,一手捂着肚子大笑,一手不停地指着虎子。
此刻,只見那頭戴斗笠,盤膝端坐在椅子上的“大俠”,已然撇腿下來,正拐着膀子來到虎子身前,伸出雙臂扶住他的臂膀,然後又伸出異於常人的手臂,在他後背拍了拍。
虎子被他們笑得一頭霧水,但見大師如此愛撫,不禁惶恐地道:“多謝大師!”
李承訓再也忍俊不住,走過去一把扯下悟空頭上的斗笠。
原來,虎子和李承訓去夏家後,悟空不到一刻鐘便原形畢露,衆人皆大吃一驚。不過紅悟空懂人言,又極力討好無憂和瘦猴兩位美女,很快,三人便熟絡起來, 唯獨虎子不知其中關節。
悟空被李承訓揭穿,心有不甘地瞪了他一眼,然後一個空翻跳回到自己方纔坐的凳子上,呲牙咧嘴的與其他人笑做一團。
虎子天生豁達,不拘小節,此刻明白底細,便也跟着衆人笑了起來。
晚上,李承訓拒絕了大牛提出大擺筵席接風的事兒,匆匆吃了一口,便把無憂和三個徒弟叫進房裡,交代了他和虎子去伏牛幫後幫裡的工作安排。
總之就是一個字,“守!”。
安排完幫務,李承訓又對衆人的武功指導了一番。
一連三日,李承訓沒有出門,除了提點幾人幫務之外,便是傳授他們禪納功。無憂、虎子、大牛和瘦猴,各人資質不同,領略也是不一,他便針對他們的問題,一一指導,便於他們練習。
第四日一早,李承訓終於帶着無憂、虎子和紅毛猴子悟空,踏上了去伏牛幫的征程。
伏牛山是秦嶺山脈東段延伸的山脈之一,西北與熊耳山相連,東南到南陽盆地東北邊緣,構成黃河、淮河與長江水系的分水嶺,有“八百里伏牛”之稱。最高峰雞角尖有兩千多米高,伏牛幫的總舵便在這山尖上。
伏牛幫原本是隋末起義軍的一支,隸屬於洛陽王世充的軍隊,後來李唐一統天下,這隻義軍便解甲歸田,但有一百多人無家可歸,便一同上了這伏牛山。他們雖然佔山,但並不打家劫舍,僅是靠山吃山,開墾荒地播種糧食,平時也很少出山,完全過着自給自足的生活。幾年下來,幫派也算興旺,添了不少人丁。
就是這樣一個遊離於江湖邊緣的幫派,如何得罪了暗影門,使得他們要用一石二鳥之計來算計呢?更奇怪的是,以暗影門的風格,伏牛幫居然仍未被滅門,那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李承訓要解開這個謎團。
暗影門行事詭秘異常,不留痕跡,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探查任何與暗影門有關的蛛絲馬跡,只有掌握更多的信息,才能蛇打七寸,釘死暗影門,從而爲丐幫,爲洛陽夏家永絕後患。這伏牛幫便是目前所知的唯一線索。
李承訓知道此行兇險,肯定要面對暗影門的暗殺,更不知道伏牛幫內會有怎樣爲可預料的危機,但他卻仍然帶上無憂和虎子,是經過慎重考慮的。
無憂自不必說,與他從長安到秦嶺,再到洛陽,一起共歷艱險,生死瞬間無數,此刻再聚首,只要無憂願意,李承訓自然會帶着她,保護她。
他帶虎子來,是想讓他經歷真正的生死考驗,儘快成熟起來,畢竟以後還要虎子主事丐幫。而更重要的,是要傳授給虎子自己自創的一套威猛無敵的武功,讓他在實戰中進步。
突然,虎子苦着臉,手指着一株小樹上正在微微顫抖的樹葉,問道“師父,你那招使出來好似天崩地裂一般,爲何我打出來,便是這麼的水啊!”。
李承訓笑道:“你已經很不錯了,你看。”他手指着那堆樹葉道:“他們至少在動,說明你手掌中已然能打出真氣,只是禪納功剛剛學會,體內還沒有積蓄真氣以供驅使,慢慢來,不着急。”
虎子心虛地問:“師父,您看要不要先教我兩招,我和配合着禪納功一起練習”,正說着,他卻發現李承訓的目光盯着遠處,“師父?”
李承訓收回目光,語氣急迫地道:“武功的事不急,早晚是你的。前面有位女子呼救,咱們快些過去。”
他現在有易筋經傍身,耳目自然比其他人靈敏許多。不過,他卻並未獨自先因爲他想不通這荒山野嶺,哪來的女子?擔心是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救命啊!嗚嗚!”那女人的叫聲極爲悽慘尖銳,令人聞之心顫。
幾人轉過山坳,眼前的場景立時令三位純潔的青年呆立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