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地圖上有標誌物定位,所以李承訓很容易鎖定圖上那圈中之圓的位置,正在那天池中心,在山坡上看得清楚,但若是到得天池中,他沒有任何裝備,又如何能確定哪裡是中心位置,所以他打算好好的用一用卜獵人,
到得天池邊緣,李承訓望着平靜得好似沒有一絲漣漪的湖面,淡淡地道:“卜失仁,你可會游水,”
“會,哦,不,不,”卜獵人改口也是無用了,臉色頓時嚇得慘白,
“雖然我打算饒了你的性命,但若你不按我說的做,耽誤了我的大事,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李承訓臉色陰沉着道,
“是,是,”卜獵人實在是無奈,只得硬着頭皮說話,
“你從這裡下水,向着湖面中心遊,我讓你停,你便停下來等我,”
李承訓這是要讓他做定位的漂,其實他有更好的辦法可以鎖定位置,那就是驅使太白山的老鼠游水定位,但他對這個卜獵人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令他很不放心的感覺,所以他必須要拖他下水,
“噗通,”
卜獵人被李承訓一腳踹到湖裡,回頭絕望的看了一眼李承訓,而後只得拼命的向前滑動,
李承訓則是立即轉身急速向北坡奔去,他要站在高處,通過俯瞰天池全貌來鎖定天池的中心,一旦卜獵人游到殘圖上所示天池泉眼的位置,他便會以獅吼功喊他停止移動,
賈墨衣心情焦躁,見李承訓回返,卻是未敢再多言,含情的雙目只是在他身上打轉,那種欲言又止,不說又難受的摸樣,令人看着實在心疼難受,
李承訓也只是對她笑笑,拉着她的手,並沒有說話,他的注意力都在天池裡的卜獵人身上,此刻那卜獵人已經遊移出三分之一的湖面,卻似乎有些偏離了航向,
“卜失仁,向左,”
他以易筋經內力,用獅吼功喊出,其勢驚人,震得天池附近的走獸都躁動起來,
卜獵人還算聽話,按照李承訓不斷指引的方向,逐漸修正了航向,他知道李承訓正在關注着他的一舉一動,又怎敢不聽話呢,即便他能逃脫李承訓的眼界,可也無法逃脫鼠羣的追蹤,到頭來還得落在人家手裡,他真的很無奈,
半個時辰過後,卜獵人基本游到了天池中心的位置,但從其遊移的速度,以及拖沓的身形來看,他顯然已經是筋疲力盡了,這也就仗着其常年在野外生存,造就了強健的體魄,若換作尋常人,怕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墨衣,聽話,”
李承訓說這話時,眼睛仍然直直得盯着水面,說完拍拍她的手,便放開了她,而後起身縱躍,竟然從這太白山北坡之上跳了下去,
“無名,”
賈墨衣心尖直顫,那是對愛人生離死別的關心,催動她的柔情,但她的手指沒有他的動作快,她的口裡也僅僅喊出這兩個字來,便失去了愛人的蹤影,
李承訓好似一隻翱翔的大鳥,向天池墜落,他沒有翅膀,卻可以滑翔,這就是百獸拳實力,在外人看來如天花亂墜般不可思議,但他自己清楚,從他下躍那一瞬間,他的身體內部便已經悄然改變,
百獸拳模擬百獸,練到精髓處,是可以改變自身肌肉、經脈、甚至骨骼位置的,儘管這種改變是在人體可承受的框架之內的,但所產生的威力卻是無比巨大的,
翱翔中的李承訓,將身體中骨骼移動,肌肉壓扁,使之有更大的乘風面積,而他的雙臂雖然纖細,卻找到了在風中搖曳的最佳平衡點,並改變身體適合懸置於空中的重心位置,所以他看起來,真的好似鳥兒在滑翔一般,
天池中央的卜獵人看傻了眼,竟然忘記手足的擺動,而使得那僅露出水面的腦袋沉了下去,着實嗆了數口水,才掙扎着又冒出頭來,卻又聽得耳畔“噗通,”一聲,隨即滿眼盡是水霧,他又被嗆一口水,
身畔那抹水紋漣漪清楚地告訴卜獵人,令他懼怕的那個人已經進入到天池水下,去尋找那個怪獸,一會兒怪獸一準發威,整個天池湖面將會變成油鍋地獄,他現在需要馬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可是他滑動了兩下手臂,便停了下來,他哭了,因爲他已經沒有力氣再游水,即便是現在微微擡腿打動水花保持身體不下沉,也已經很艱難了,
李承訓這算是絕對的高空跳水,但因其身體翱翔而落,所以非常精準的控制了入水的節奏,因其不知這湖水深淺,更不知這湖底構造,不得不小心應對,
他入水的地點是經過他目測計算的,必然會存在些許誤差,但相信**不離十,若那泉眼存在則必在附近,他倒要看看,傳說中的怪獸,有幾何厲害,
入水之後,他借勢向縱深游去,同時將雙眼睜開,見這湖底清亮,一應水中動植物繁茂有序,哪裡像是有惡魔的存在,但隨着下潛的深入,湖面上的日光漸漸透射不到水底,他的眼前也越來越昏暗起來,
泉眼必在水底,怪獸的洞穴也定然是在水底,所以下探到底是勢在必行的,無論這水有多深,李承訓都要勇往直前,
百獸拳有模擬魚遊的招式,可以使其在水中以極快的速度遊走,但他畢竟不是魚,那速度比天生在水裡的魚差着許多,所以,若要在水下得以長久,他必須得會水下換氣,因爲即便武功再高,人的閉氣時間總是有限的,
很慶幸的是,他早就以太虛功陰陽轉換的門道,結合魚鰓換氧的方法,摸索出一種水中換氣的法門,一次入水數個時辰不出,一點兒問題都沒有,這也是他敢大膽入水探險的最重要的一個原因,
越往下深入,李承訓覺得越冷,同時水壓的增加也令他的肌體感到一種沉重的束縛,但這些對於現在的他來講,並不算什麼,他將內力抵出體表,足夠應對這些自然環境給他帶來的艱難,
估計是到湖底了,李承訓已經能夠摸得到地底的軟泥,由於水深,水面的光線穿透不到湖底,因此他的眼前一片昏黑,這時他將右手的冰蟬絲手套摘下,頓時一片綠光照亮了他的周圍,
冰蟬絲手套材質特殊,不僅刀槍不入,而且可以規避一切光源,生肖扳指的光亮平時並不會透過手套,露出形骸來,
現在,李承訓的手上有五枚生肖扳指,它們聚集起來的光亮度足以照亮前路,首先映入他眼簾的便是灰色的火山岩,這些石頭與太白山上隨處可見的岩石相比,表面圓潤,幾乎沒有什麼棱角,在湖底一簇一塊層疊巒嶂,
突然,李承訓渾身一個激靈,他想到一種可能性,村民口中的泉眼,是否會是火山口呢,而那所謂的“怪獸:是否是噴發的岩漿,而被村民誤認爲是怪獸作法,難道於數月前那些探寶者剛好趕上了水底岩漿噴發,
若真是如此,李承訓縱有絕世武功,也是無論如何抗拒不了這種自然災難的,但既來之則安之,還是得按既定的想法來辦,
他落到水底,將一塊翹起的火山岩變動了位置,又挖了其旁的一處淤泥,算是做了個記號,他要以此爲中心開始向四周遊走,以尋找泉眼、洞穴,或者一切可疑的,可以隱藏狗形扳指的地方,
這時,數條拇指長的小魚在他眼前經過,使得他緊張的神經,算是微微的緩解了一分,是啊,小魚都不怕,你怕個什麼勁兒,
在水下,不比陸地,他的很多百獸拳本能全都用不上,唯一能用的只有魚、蛇等水遊生態的基本形態,至於水聲生物的語言,那他可是無法學得的,除非他能像水聲生物一樣,日日夜夜跟着它們,
水底不辯日月,不分晝夜,自也無法衡量時間,李承訓覺得他已經在水底尋了很久,可他知道這是一種錯覺,其實或許時間不長,因爲人在寂靜孤單時,總會覺得時間漫長,
就這樣,他又耐着性子找了一會兒,實在是沒有發現什麼線索,而且即便他以水底石頭做標記,還是經常迷失方向,看來如此胡亂的四處摸尋下去,也的確不是辦法,
“難道是我算定的位置不對,”李承訓決定不再盲目的四處尋找,他要停下來,靜靜的想一想,
於是乎,他氣沉丹田,慢慢墜到湖底,靜靜的盤膝而坐,雙手交疊于丹田處,好似老僧打坐一般,卻又像一尊沉落水底的石佛,
難道錯了嗎,不,天池,一定是天池,雖然地圖上那橢圓之形與天池略有不同,但其主要用於定位的四處標誌卻都是明確無誤的指向這裡,而且那塗滿的白色,不正像是結冰的天池嗎,
難道自己入水的切入點錯了嗎,不,卜獵人並沒有妄動,他衝下山崖的速度也是極快的,而他更是自信自己目測的結果,明明就是這裡,卻怎麼尋不到,難道這裡沒有泉眼,也不是怪獸的居所,那扳指能藏在哪裡,河底泥土中,
不,天池乃封閉於此的山頂內湖,不可能有外部江河大海供給水源,卻常年水量充足,從未有過枯竭,那就說明其底下必然有泉眼,而這泉眼就是這天池一切水下生命的源泉命脈,若真有怪獸存在,其必會將洞府建於泉眼附近,以護其命脈周全,
如果狗形扳指真在此處,那其存在於泉眼附近的可能性也會是最大的,一來瑕不掩瑜,絕世珍寶必然會在當地最佳的風水位置以抵定乾坤,二來,扳指在怪獸側旁,也會受到一層保護,
泉眼、怪獸、洞穴、扳指,李承訓的腦海中已經將四者連成一線,他的思路也越來越清晰,那就是找到泉眼,一切問題或許便會迎刃而解,那如何才能找到泉眼呢,--1542770913520925816+dliineda+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