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何許人也!雖然廣有智謀。但是都是用在官場之上,爾虞我詐之間,對於用兵之道也僅僅只是知道皮毛而已。當初李淵起兵,靠的是三個人,內有裴寂勾連世家,外有李世民治理軍隊,出謀劃策有劉文靜,三人配合的天衣無縫,纔有李淵實力的快速飆漲。如今劉文靜已經死了,李世民被貶到?*??當了一個鎮守,如今李淵身邊也只有裴寂一人,加上其他將領聞聽盧照辭和李世民二人自表出徵,正準備緊隨兩人身後立下一份功勞,但是卻不想被裴寂所阻攔,當下更是無一人跟隨裴寂其後出征了。
果然,裴寂不愧是有軍事文盲的嫌疑,當初的劉文靜說的一點都沒錯,這傢伙在打仗方面是不如劉文靜多矣!儘管這劉文靜打仗其實也不行,但是最基本的事情還是能知道的。
裴寂率領大軍到達介休,這個傢伙也是愚蠢,行軍速度緩慢。等到了介休的時候,介休城已經失陷,無奈之下,裴寂只能在度所原紮下大營。度所原倒是一塊風水寶地,背靠高山,山中有泉水滾滾而下,雖然裴寂進軍中失去了地利,但是也算是尋找到了一個好地方。使的營中缺水之事得到了緩解。
可惜的是,這位裴寂宮監大人整天喝着飽含負氧離子和微量元素的泉水,卻忘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作爲大營中的唯一水源,你得派人去守着啊!裴寂他忘記了。他是忘記,可是別人記得的。
作爲用兵大家之一的宋金剛看的分明,見裴寂對水源沒了保護,趁着夜色,派人上山將水源堵住了。並且派下了重兵把守,雖然後來裴寂知道了後悔不已,也曾派人去搶奪水源地,但是對方掌控地勢,哪裡是裴寂能夠攻的上去的。雙方激戰了一個上午,唐軍死傷無數,無奈之下,裴寂只得準備換個地方紮營。
就在他的軍隊剛剛開拔的時候,大營中混亂不堪,前後軍不清,整個大軍呈現出羣龍無首,毫無紀律的狀態。宋金剛哪裡會錯過這個機會。大軍從介休城內殺出。一時間,唐軍大敗,被殺的,被抓的,加上跑散的,幾乎達到軍隊人數的八成以上。而裴寂這個時候,終於發揮了自己的本領,只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跑到了晉州。連夜就上了摺子,直送京師,請求處分。而裴寂不知道的是,自己這麼一敗,損兵折將倒也沒有什麼,倒是把太原城內的李元吉嚇的大吃一驚,連夜招呼自己的麾下司馬劉德威說道:“卿安心守城,孤親自上陣擊敵。”就這麼輕輕鬆鬆的一句話,就把劉德威給賣了。他倒是率領大軍出城了,可是不是去迎戰劉武周,而是裹挾着自己的妻妾朝長安逃了過去。
武德二年九月十七日,在土豪薛深的配合下,劉武周終於佔領了太原,接着宋金剛又連續攻佔晉州、龍門等地。卻是離關中越來越近了。整個山西也逐漸被劉武周所佔領。而此時。長安城內只剛剛接到接到裴寂兵敗的報告而與,哪裡知道擁有帝王血脈的齊王李元吉殿下居然率領着數萬精兵不戰而逃。
“阿郎,阿郎!”午夜時分,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是夜,盧照辭是在李婉兒房間休息的。兩人剛剛經過一般運動之後,就被外面的敲門聲給驚醒了。
李婉兒睜開蒙蒙睡眼,隱有一絲疲憊之色,但是粉臉之上卻透着一絲慵懶,一**惑。
“是青雲。”盧照辭面色微微一變。盧青雲雖然是府內的管家,也可以自由進入內院的,但是這個時候,卻是不敢入內宅的。沒想到他這個時候不但入了內宅,還驚醒了自己,顯然是有大事發生了。
“什麼事情?”盧照辭匆匆的披上一件貂皮大氅,從房內走了出來。
“阿郎,盧恩來了。”盧青雲臉上露出一絲慌張和急切來。
“盧恩來了?”盧照辭面色更是不好了。金鷹堂如今遍佈天下,尤其是關中和幷州。在關中自是有盧青雲負責,而在幷州,卻是由盧恩負責。非大事不得,這位金鷹堂幷州負責人是不會來這裡的。
“走!”盧照辭面色沉重,就朝前廳走了過去。
“若非今夜在春明門當值的是秦郎,恐怕盧恩今夜都見不到阿郎了。”長廊之上,盧青雲小心翼翼的說道。他說的秦郎乃是盧照辭的學生秦勇,駐守春明門。這個時候城門已經關閉,非皇帝聖旨,或者是邊關緊急軍情,否則是無法進入長安城內。也就是盧恩因爲是盧照辭府內人士,秦勇才用吊籃將他拉上城來。
等到盧照辭趕到前廳的時候。卻發現一個滿身血跡的中年漢子正在狼吞虎嚥着,若非提前知道此人就是盧恩,盧照辭根本就不敢相認了。
“盧恩?”盧照辭確定的問了一聲。
“阿郎!”盧恩一見盧照辭,頓時臉色激動起來,一下子跪在地上。
“怎麼回事?起來說話。”盧照辭見狀面色一變,趕緊上前將他扶了起來,問道:“莫不是霍邑有變?”
“阿郎,霍邑城已經被圍困了。都是那該死的李元吉。”盧恩大哭道:“他自己逃了不要緊,爲了讓老大人死守城池,還把老太爺,和我們盧家的百餘口都強行劫持到長安來了。那李元吉前腳出城,劉武周、宋金剛大軍就蜂擁而至,將霍邑圍的死死的,老大人讓家兵百人護送屬下出城前來報訊,可憐那百位兄弟,爲了屬下,盡數陣亡了。”
“什麼?”盧照辭面色一變,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半天不得動彈。
“阿郎,這該怎麼辦是好?”盧恩好半響才平靜下來。
“好了,你下去好好休息吧!”盧照辭揮了揮手,道:“我這就進宮去見皇上。剩下的事情就不要你管了。青雲,帶他下去休息。”
“來人。備馬,隨我進宮。”盧照辭面色鐵青,冷哼道:“李元吉,若是父親有什麼三長兩短,本將要你不得好死。”本來李元吉命盧昌青死守霍邑是沒有錯的,就算他不吩咐,盧照辭也早就只會盧昌青連帶着盧氏家人死守霍邑,憑藉霍邑城內的糧草和盧氏在霍邑的聲望,守上幾個月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是沒有想到的是,李元吉居然如此狠毒。還將盧氏百餘口老少盡數捉拿,作爲人質,來威脅盧昌青。這纔是盧照辭哪裡忍受的。
“阿郎,已經準備好了。”盧慶小心翼翼的說道。
“走!”盧照辭換上朱紫袍,站起身來,冷哼哼的說道。
百人護衛緩緩的行進在朱雀大道之上,緩緩朝皇城而去。
“站住,什麼人?”朱雀門上守將一眼就看見百人騎兵緩緩而來,面色頓時一陣大變,手執長槍,指着盧照辭冷喝道。那黑暗之處,隱隱可見點點寒光,指着盧照辭等人。顯然是那些弓弩手也防備在一邊。
“趙國公、鎮軍大將軍盧照辭,有要事求見陛下。”盧照辭騎在馬上,面色冰冷,冷冷的望着對面的守將。
“啊!”守將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居然是盧照辭親自前來,這位號稱大唐軍隊的擎天柱不是一個守將可以得罪的,當下趕緊拜道:“末將韋同拜見大將軍。不知道大將軍深夜入宮所爲何事?”
“軍情緊急,本將要入宮面聖,怎麼,你敢阻攔嗎?”盧照辭雙眼中寒光一閃,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要是眼前的這個韋氏子弟阻攔的話,他不介意教訓一頓。
“末將不敢,只是此刻陛下已經安寢,將軍就算有再大的軍情也得等到明日早朝再來稟報也不遲。”韋同面無懼色。
“哼,你好大的膽子。”盧照辭手中的馬鞭正待抽了過去,忽然停下手來,冷笑道:“你今夜不讓本將入宮,明日就等着你韋氏滿門抄斬吧!盧慶,我們走!”說着就準備轉身離去。、
“大將軍,且慢。”只見那韋同面色蒼白,站在那裡,身形顫抖,再也沒有剛纔模樣,老老實實的拱手道:“大將軍且慢,待末將前去稟報就是了。只是末將只是駐守朱雀門,朱雀門之後,還有承天門,至於依照的末將的能力只能通報到承天門了,至於承天門會不會進宮稟報陛下,就不是末將能做主的了。”
“你去告訴他,本將有大事要進宮。”盧照辭點了點頭,望着這個韋同,看來這個傢伙也不是簡單的人物。
“將軍稍等。”韋同不敢怠慢,趕緊朝身後之人打了一個眼色,自己卻快步朝承天門而去。
“盧大將軍有事?”承天門處,馬三寶望着面前的韋同,面色變了變,忽然咬着牙齒說道:“你去將大將軍迎進來,好生招待,我這就去稟報陛下。”
“馬將軍,這宮內落鎖,若是要開宮門可是不是那樣簡單啊!”韋同小心翼翼的說道。
“大將軍一般不管朝廷之事,非大事不出,如今更是要闖宮,可見必是天大的事情,這種事情不是我等能做主的。”馬三寶叮囑道。韋同聞言方點了點頭,趕緊回朱雀門不提。
“陛下,駙馬要緊急之事要覲見陛下。”延慶宮外,大內總管成安小心翼翼的喊着。
“什麼人敢打擾朕的清淨。”知道成安連續喊了兩三遍後,殿內才傳來李淵那疲憊的聲音。李淵也是上了年紀了,更何況,昨夜他是宿在張婕妤處,征戰了半宿,正準備休息,卻被人攪了好覺,忍不住冷哼哼的罵道。
“陛下,是鎮軍大將軍,說是有要事覲見陛下。”成安小心翼翼的說道。
“照辭?”李淵聞言頓時清醒過來,一下子掀開錦被,頓時露出了張婕妤那如雪般的肌膚來。只可惜,李淵這個時候卻沒有心思欣賞這些,他知道盧照辭這個時候闖宮,是非有大事是不會打擾自己的。一瞬間,哪裡還有什麼慾望。
“陛下!”張婕妤感覺到後背一絲冰冷,不由的呢喃了一聲。
“朕有事。”李淵冷冷的說道:“快,快傳大將軍至南書房見駕。”說着居然自己穿起了龍袍。
“奴婢遵旨。”成安聽見李淵聲音中有一絲急切,哪裡還敢怠慢,趕緊一陣小跑着去傳旨。這個時候的宮廷規矩並必像後世那樣嚴格,比如明朝宮廷落鎖之後,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開鎖,就是有皇帝的聖旨也不行。
片刻之後,南書房內帶來一陣冷風,李淵暈暈的腦袋頓時被吹醒了,掃了過去,正見盧照辭面色陰霾,走了進宮來。
“兒臣拜見父皇。”盧照辭壓住心中的憤恨,朝李淵拜了一拜。
“照辭起來說話。”李淵擺了擺手,指着不遠處的錦凳說道:“怎麼回事?怎麼讓你深夜進宮了。”
“父皇,太原失守了。齊王殿下不戰而退。”盧照辭低着頭說道。
“什麼?”李淵一聲大叫,一下子癱倒在御座之上。
“陛下,陛下!”服侍在外的成安一聽見李淵的大叫聲,面色狂變,趕緊帶着幾個侍衛闖了進來。
“幹什麼,還不給朕滾出去。”李淵見狀,一聲大喝道。那成安忐忑不安掃了李淵一眼,趕緊帶着幾個侍衛消失在李淵面前。
“怎麼回事?”李淵臉上露出一絲慌張來。如今他雖然讓裴寂安撫河東,但是也知道山西之事已經糜爛了不少,但是隻要太原等堅城還在手中,山西還是有可能守住的,這下好了,太原也丟了,這就是等於山西已經丟的差不多了。
“兒臣的家奴連夜從霍邑殺了重圍,前來報信的。”盧照辭低着頭,聲音陰沉,淡淡的說道:“齊王殿下經過霍邑的時候,命家父死守霍邑,呵呵,爲了讓照辭家人團聚,齊王殿下領着精兵數萬親自護衛臣百餘口家人正從霍邑朝長安而來。想來,數日之後,臣就能和家人團聚了。臣倒要感謝齊王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