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這位是鬆州長史派人前來的,他說是奉長史之命前來請我們停止進軍的。”衆人剛行十幾裡,就見幾個探子押解着一個衙役飛奔而來。
“鬆州長史?”秦勇面sè一動,掃了那名衙役一眼說道:“他讓你來告訴本將軍什麼?爲什麼讓本將軍停止進軍?”
“啓稟大,大將軍,長史大人說我軍不適應吐蕃的氣候和地形,將士們剛剛進入鬆州,就會有嘔吐,就是連呼吸都不行。所以請大將軍暫停用兵,待將士們熟悉了吐蕃的氣候之後,再行進兵。”衙役望着秦勇臉上lù出害怕之sè,但是卻又不敢吧怠慢,趕緊將長史所說的話說了出來。
“這是長史說的嗎?不是太守大人的意思?”一邊的秦勇沉吟了半響,又問道。
“回大將軍,正是長史大人的意思,太守大人曾言大將軍用兵如神,能夠打的吐蕃欽陵狼狽而逃,必定有全勝的把握,吐蕃的氣候和地理位置也是擋不住冠軍侯的神威的。”衙役笑呵呵的說道。
“本將軍知道了,回去告訴你家長史,本將謝過他了。”秦勇點了點頭,生硬的臉孔上卻看不見半點神sè來,讓那名衙役心中更是膽顫心驚。
“衙役,你在鬆州多少年了?”一邊的薛仁貴忽然問道。
“回薛將軍的話,小人就是鬆州,從小就在這裡長大的。”那各衙役不敢怠慢,望了秦勇一眼,一見他臉上還是沒有神sè更是不敢怠慢,趕緊回答道。
“從我大唐進入吐蕃境內,如何走?”薛仁貴輕輕的問道。
“yīn風峽。”衙役趕緊說道:“我鬆州城扼岷嶺,控江源左鄰河隴,右達康藏,屏蔽天府,鎖yīn陲,乃是兵家必爭之地,yīn風峽過後就是若爾蓋大草原,但是yīn風峽兩側卻是山林無數,裡面毒蛇猛獸更是不計其數,唯有yīn風峽一條道路才能進入若爾蓋大草原。”
“這些都是你說的?”秦勇淡淡的說道。薛仁貴也能聽出這裡面倒是有不少的言辭,不是一個普通的衙役能說出來的當下也用好奇的眼神望着衙役。
“回大將軍的話,小人哪裡有這個水平,是以前偶爾的機會聽長史大人閒聊才聽到的。”衙役臉上lù出尷尬的神sè來。
“本將軍知道了,走吧!”秦勇回首望了背後的yīn風峽一眼,眉頭輕輕的皺了皺。要想進入吐蕃就必須從yīn風峽進入,然後進入若爾蓋大草原,最後才能到達吐蕃境內,到那個時候纔算走進入他國境內。可是如今欽陵扼守yīn風峽,想要進入yīn風峽,顯然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這個欽陵必定會在yīn風峽攔截自己。
“是。小人在前面領路。”衙役不由的mō了mō額頭卻發現額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滿是冷汗了哪裡還敢在秦勇身邊停留的,就要離開而二人在前面爲大軍領路。
“領路就不必了,你就留在大將軍身邊,回答大將軍的話。”一邊的周青卻冷哼哼的說道。顯然他看出來了秦勇恐怕是有事情要詢問這位衙役。那名衙役聞言心中暗自叫苦,早知道如此自己就不應該如此獻醜了,這下好了,還得呆在這個殺人魔王身邊,萬一要惹的他老人家生氣,恐怕自己的小命就要留在這裡了。但是既然周青已經下命令了,也是不敢離開,這裡面的任何的一個將軍都不是自己能夠得罪的。天知道他們身上是不是有爵位在身。
而秦勇卻讚許的朝周青望了一眼,又詢問了衙役一些問題,無外乎鬆州城風俗民情,一些商旅所經營的事宜,看上去倒也不像是詢問什麼要緊的事情,衙役的心思逐漸放了下來,居然和秦勇閒扯了起來。瞬間就將自己知道的,甚至連鬆州城內的一些八卦都講了出來。
不到片刻,衆人率領大軍總算到了鬆州城,秦勇命大軍暫時駐紮在吐蕃欽陵所駐軍的大營中,而自己領着一千兵馬緩緩朝鬆州而來,那衙役不敢怠慢,趕緊飛奔去通知長史不提。
“仁貴,你看看這就是鬆州城了。”秦勇領着薛仁貴等將也不管對方的舉動,只是率先上了鬆州城牆。薛仁貴聞言有些好奇的望着秦勇一眼,他不明白秦勇爲何來此。
“武德年間,李淵再次設置了鬆州,陛下也在此設置了都尉,領軍防守吐蕃。看看這城牆,城外廓,甕城(月城)女牆(雅諜)、馬面、炮臺規模完整,有覲陽門、延葷門、威遠門、鎮羌門、臨江門、卓清門、小西門七道城門,每道城門施馬面、嵌石門媚,門媚柱礎雕石蓮huā。門洞用六面體條石拱券,門基條石爲奔馬流雲浮雕。威猛無比啊!一般的內地城池修建的也沒有如此堅固。武德年間,動用了上萬軍士民夫,用三分之一的人燒磚、三分之一的人修築,三分之一的人採金以補修城費用。到如今纔有眼前的規模。仁貴,若是你手中有三千兵馬,面對一面之敵,你能堅守多少時間?”秦勇笑呵呵的問道。
“末將能堅守兩個月。
”薛仁貴想也不想,說道:“城中多爲青壯,只要控制的好,可得萬餘兵馬,兩個月足矣!”
“可是鬆州城的張一峰呢?居然將糧食都送給吐蕃人,這種人是該殺的。”秦勇神情冰冷,冷哼道:“你的事情本將聽說了,此事你做的不錯。文臣武將雖然分開了,但是大家都是朝廷的人,是陛下的臣子,看不慣的東西,哪裡分他是文臣該管的,還是武將應該理會的。
都應該插上一手,哪裡還管其他。若是置之不理,豈不是不將陛下的教導放在心上嗎?這個江山是陛下辛苦打下來的,豈能落入外人之手,更是不允許有外人來糟蹋的。”
“大將軍也支持此事的。”身後的周青臉上現出一絲歡喜來。若是秦勇也支持薛仁貴的舉動”那軍中的其他將領也都紛紛跟隨其後。
“不光是我,就是大將軍也是支持的,還有許多將軍都已經上書了。”秦勇臉上lù出不屑之sè來,指着背後的鬆州城,冷笑道:“看看,這些文臣們平日都在幹什麼?大多是一些落井下石的小人而已,大戰來臨的時候,這些人就團結一致,想着怎麼樣保住自己的xìng命,爲了保住自己的xìng命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不但送那些青樓女子,甚至連朝廷大軍的戰備糧草也都送了出去,真是一羣天真之人,以爲欽陵就能如此輕易能滿足之人。待我軍若是退去”對方必定能攻克鬆州城,大肆的搶掠一番,然後縱火焚燒這裡的一切而。呵呵,如今我軍已經將欽陵趕了出去,看看”纔多長時間,不過n個轉背的時間,這些文臣們又開始鬥起來了。太守和長史之間的鬥爭又開始了。居然還想將我們做棋子。真是好笑。”
“大將軍,只是不知道朝廷對此事有什麼看法。末將只是擔心的是,朝廷會因爲此事爭吵不休啊!”一邊的周青忽然說道:“如今陛下遠在南疆,三軍正在用命,對陣吐蕃,這時候鬧出這種事情來,恐怕對大軍征戰吐蕃不利啊!”顯然這個手周青已經後悔此事了,只是他當時也沒有想到,居然這些將軍在聽說了此事後,一起上書天子,不但是眼前的秦勇,甚至還有大將軍都已經上書了,這讓周青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弄不好會成了文武大戰了,這可不是薛仁貴和周青一起想到的。
“周青,你不會是擔心文武之間會因此不合吧!”秦勇冷笑道:“你這樣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甚至已經發生了。你也是聰明人,雖然沒有進入總參謀部,但是想必這些年你也已經察覺到一絲蛛絲馬跡了。”周青點了點頭,身後的將領也都默然無語,不光是周青,就是其餘的將領也都有這個感受,建國初期,文臣武將之間甚是和睦,相互合作的很是愉快,但是不知道何時,兩者之間就現出了矛盾來,互相看不慣對方。
“我等武將征戰沙場,受封爵位這是應該的事情,可是在這些文臣們眼中,這些爵位就是不應該授給我們這些武夫的。又擔心武將們手中的權利壯大之後,就會不利於江山的穩定。”秦勇冷笑道:“若是天下都有這麼好的事情,天下又怎麼會亂呢?我們這些武將們不過是想征戰沙場而已,對於那些爭權奪利的事情,又有幾個人願意幹的。這些事情也只能在那些文臣們身上出現,這些人飽讀詩書,本應該心xiōng寬大才是,可是沒有想到,盡是一些小肚雞腸的人物。如今陛下坐鎮江山,陛下英明神武,對於武將們開疆擴土的心思是理解的,日後太子登基,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呢?我已經聽說了陛下準備待征戰吐蕃結束之後,就準備禪讓皇位與太子,此事若是不在陛下在世的時候解決,還不知道要輪到什麼時候呢?等到了太子登基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太子會怎麼解決的。”
“末將看太子殿下也是很不錯的。”周青聞言面sè一變,趕緊朝四周望了一眼,方纔小心翼翼的說道。
“太子殿下自然是不錯的,自然是不會安心做一個守成之君,或許不會像陛下那樣重視武將們,時常征戰疆場,但是最起碼也不會像其他的歷代王朝的君主一樣,將限制了武將們的發揮。可是太子之後呢?”秦勇冷笑道:“這些文臣們到時候會說我們武將是武夫,軍隊就應該掌握在我們這些文臣們手中,這些文臣們知禮儀,懂春秋,xiōng中有正氣,不會謀反。對大唐忠心耿耿,而我們武將們多是好戰之徒,
野心勃勃之輩,這種人若是掌握軍隊,對朝廷是不利的。他們會拼命的壓制我們的實力。這次若是讓他們得逞了,下次我們面臨的還是會更嚴重的挑釁,只有將他們的囂張氣焰打下去,我們纔能有發揮我們才能的地方,看看,如此堅固的堡壘,居然就這樣被對方放棄了,連一點反抗的心思都沒有,也只有我們這些軍人,面對危險的時候,奮勇向前”
拯救這些百姓於刀兵之中。仁貴,大唐是一個強大的大唐,若是這些文臣們做主,陛下開創的大唐的江山,不過幾代之後,就會被那些文臣們所糟蹋了。這也是爲什麼你在鬆州不過是寫了一本奏摺,上面記載的也只是鬆州的一些事情,可是卻在朝堂之上掀起了一陣陣風雨,這不但關係到你自己的前程,更爲重要的是,整個我等這些武將日後的前程。不得不慎重。”
一邊的薛仁貴聞言臉上lù出一絲苦澀來。顯然是沒有想到自己的一本奏章居然起了這種作用,早知道如此,或許他是不會上這個奏章了。也不知道這個時候信任自己的陛下,還有對自己給予了厚望的老師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想必是很失望吧!
,“冠軍侯”如今欽陵率領大軍駐紮在yīn風峽口,擋住了我軍的去路,我軍該如何是好?還請侯爺示下。”一邊的周青顯然是看出了薛仁貴心中的不安,趕緊轉移話題問道。果然周青的話音一落,不但是秦勇的心思被轉了過去,就是一邊的薛仁貴等人心思也都轉了上去”衆人都朝遠方望了過去,那裡是yīn風峽的方向。雖然是站在城牆上”但是衆人好像還能感覺到一股股寒風從yīn風峽的西面吹來,寒風中隱隱有刀兵之氣。
,“責見了那邊的山峰了嗎?”秦勇忽然指着遠處的山峰說道。山峰連綿不絕,其長不知道有多少裡,這個時候”山峰上一片雪白之sè,顯然是有積雪的存在了。
,“侯爺想翻閱大山?”不光是周青,就是薛仁貴也驚訝的問道。yīn風峽是在羣山之間lù出的一道縫隙,也走進入吐蕃最直接,最安全的道路,再也就沒有可以到達若爾蓋大草原的。當然,若是不怕死的話,就是翻過大山,才能到達若爾蓋大草原的。在以前,也不知道有多少商販想逃避賦稅和刀兵之禍,該從大山進出,可惜的是最後都沒有出大山而來,大山不但道路難行,懸崖峭壁無數,更爲重要的是,毒蟲猛獸不計其數,進入其中,想不死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秦勇居然想着大軍行走,從大山進入若爾蓋大草原,難怪衆人面sè一陣大變。當初薛仁貴也不是沒有如此考慮過,但是卻是不敢冒這個險,因爲他不熟悉這裡的一切,一旦有個閃失,鬆州就會再次被對方圍困,到時集,就不單單是圍困那樣簡單了,必定會攻破鬆州城,到時候,大唐可是要huā費大氣力才能收復鬆州,更爲重要的是,他還不知道城內的張一峰到底是怎麼想的,無論走出自什麼樣的想法,他都是不敢輕易去冒險。只是沒有想到的是秦勇居然也想到這一點了。
“呵呵!不要告訴本將,薛將軍沒有想到這一點?”秦勇僵硬的臉孔上lù出一絲笑容來。他就不相信李靖的弟子沒有想出這一招來。若是沒有這個眼光的話,李靖也不可能看中薛仁貴了。
“不敢欺瞞侯爺,末將倒是想到了這一點,但是那個時候,吐蕃大軍還在城外,不敢輕易出動。”薛仁貴趕緊說道。
,“如今你我在此,不是正好嗎?”秦勇冷笑道:,“你守城,本將領軍三千,深入大山中,從若爾蓋大草原殺入yīn風峽,你我聯手,一起破了yīn風峽,殺了欽陵賊子。”
,“侯爺,還是末將領軍的好。”薛仁貴聞言趕緊阻止道。
,“這個計策是本將提出來的,豈能讓你來執行。”秦勇滿不在乎的笑道:“當年我縱橫西域的時候,也不知道使用了多少的詭計,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放心吧!”秦勇頭顱擡的很高,望着遠處的山峰,臉上的不屑之sè甚濃。他的這個爵位不是因爲自己是盧照辭的弟子,而賞賜的,而是因爲自己的戰功所獲得,他的資質在盧照辭的衆多弟子中不算最好的,但是打起仗來卻是最不要命的。縱橫西域的過程中,手上的力量遠在那些西域各國之下,但是他卻總能出奇制勝,建立功勳。就是因爲他面臨無數困難的時候,總是以自己的xìng命爲賭注。
我若不怕死,別人如何用死來威脅自己呢?
,“既然如此,末將就聽從大將軍的吩咐,安心守城就走了。”薛仁貴聞言也不推辭,點了點頭,笑呵呵的說道:,“如今我軍有糧草在手,也不怕缺了糧草,末將肯定會在yīn風峽下拖住欽陵,好給侯爺提供方便。”讓秦勇進山抄欽陵後路是很危險的,可是要堅守城池也是一件技術活,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如此甚好。”秦勇點了點頭,臉上lù出一絲興奮之s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