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氏乃是天下財閥中最有錢的門閥,素來有李淵的錢袋子之稱。李淵之所以有今日的局面,與柴氏有着很大的關係。而李秀寧和柴紹二人的婚姻就是兩個門閥聯盟的結果。如今柴紹已死,這兩個門閥之間的關係必定大爲減弱。失去柴氏支持的李閥,必然會損失慘重,這正是陰世師願意看到的。
戶縣何潘仁府內的司竹園內,此刻已經作爲盧照辭和李秀寧二人的居住之所。只是此刻大廳內衆人心思各異。盧照辭和李秀寧做在主位上,而李氏族人坐在左邊,盧照英和何潘仁二人卻是坐在右邊。只是那盧照英坐在椅子上扭來扭曲,好像椅子上有釘子一樣,讓人看的奇怪不已。也只有盧照辭知道他心中的心思。無外乎,那柴紹死亡的消息傳過來,這位仁兄心中有鬼,生怕被別人發現了,當初那一下是自己刺的。
盧照辭一想到這裡,不由的看了一眼旁邊的李秀寧。雖然秀麗的面容平淡無比,好像根本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但是盧照辭還是從她的眼神中感覺出一絲異樣來。擔心?痛苦?等等或許都有吧!雖然與柴紹並沒有多少的感情,或者說兩人之間的婚姻不如說是交換來的合適點。但是到底是自己丈夫,自己纔多大,居然成了寡婦。柴氏富甲天下,李秀寧以後或許會貴爲公主,但是也不好改嫁的,畢竟在李閥起兵的過程中,柴氏起着很重要的作用。李淵是不會同意自己的女兒改嫁的。他還要拉攏柴氏,最起碼是在統一天下之前是不會同意的。可是李秀寧甘心嗎?
“盧世兄,如今李仲文已經佔據眉縣,行文關中,自立爲關中王,聲勢大振,利用我們送給他們的第一批糧草和器械,已經擁兵八萬之衆。想必已經引起了陰世師的關注。只是不知道我等下一步該如何是好?”李秀寧看不出絲毫的悲喜來。
“等!”盧照辭淡淡的說道。他本不是一個慈悲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成爲盧氏中的一員,在這亂世中,首先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既然柴紹要自己的性命,那就得付出的代價,而這個代價就是他的性命,事情既然已經做了,那就不能後悔了。即使以後柴氏發現柴紹是自己所殺,想來那個時候,盧照辭也已經有了自保之道。更何況,在他身後,還有一個不下於柴氏的盧氏家族。
“等?”李神通臉上露出一絲異樣來,但是卻沒有反駁。自從盧照辭來到關中之後,關中局勢逐漸朝着衆人商議的方向前進着。何潘仁萬餘人馬居然向只有五百手下的李閥拱手稱臣,將自己的家丁、私兵統統交給盧照英和李神通訓練。那李仲文等關中羣豪雖然沒有與何潘仁一樣,成爲李氏的屬下,但是卻成了李氏手中的棋子,用來吸引陰世師的注意力。讓他們兩敗俱傷,而李閥憑藉一萬大軍,坐收漁翁之利。此子雖然年輕,但是行動舉止之間,簡直就是一個老狐狸。
“不錯,等。”盧照辭看了看李秀寧,道:“李仲文要想攻取關中,遲早是要和陰世師正面對決的,而陰世師若是想走出關中,北上攔截大都督,首先也必須要消滅李仲文。而三方之中,我李閥實力是最弱的,所以只有兩者打的兩敗俱傷的時候,纔是我們出手的時候。”
“大兄準備收編那些蟻賊?”盧照英好奇的問道。
“四郎,這些蟻賊大部分是被朝廷逼的沒飯吃的人。”盧照辭皺了一下眉頭。
“是,大兄。”盧照英豹眼一閃,趕緊低下了頭,乖乖的認罪。他跟隨盧照辭身後甚久,自然知道盧照辭的脾氣,哪裡敢反駁。儘管他心中認爲那些賊寇就是蟻賊,沒有任何的區別。
“這些人都是精銳之士,落到李仲文手中是可惜了。”盧照辭搖了搖頭,也許在這些世家門閥眼中,這些蟻賊都是該殺的。
“我軍士卒本就稀少,在三方之中最弱,三方之中,陰世師手中驍果雖多,但是還要防守大興,保護楊侑,能用之兵,最多五六萬之衆,如此李仲文的兵馬最多,只是這些兵大多是烏合之衆。更爲重要的是,那李仲文雖然號稱關中王,手下諸多將領也是各司其職,但是大軍其實上分爲三部分,一部分是李仲文自己的實力,其二是大將軍丘師利兄弟二人,其三是驃騎大將軍向善志的大軍。那李仲文對這兩隻人馬也是相當忌憚。其戰鬥力也發揮不了六成。陰世師陰險狡詐,李仲文對上陰世師大軍,必敗無疑。”聲音清冷,讓盧照辭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失去丈夫的李秀寧。沒想到她在這種情況,居然分析的如此準確。
“公子,三小姐,屬下與那丘氏兄弟交往甚深,當初三小姐舉兵之時,丘氏兄弟對大都督甚是欽佩,若不是柴,柴公子,恐怕早就是三娘子麾下猛將了。屬下看,那丘將軍恐怕不是真正的爲李仲文賣命。”何潘仁小心翼翼的掃了盧照辭與李秀寧一眼。
盧照辭與李秀寧聞言,臉色猛的一變,相互望了一眼。
“何將軍所言甚是。”盧照辭這個時候才記起當初在聚義廳內,丘師利的表現來。顯然不想加入李仲文屬下。只可惜,當時沒有注意。否則加以利用一下,或許就不是眼下的局面了。
“何將軍可有辦法聯繫到丘師利?”李秀寧趕緊問道。
“三小姐想收服丘氏兄弟?”何潘仁很快就明白李秀寧言語中的意思。
“不錯。丘氏兄弟勇猛非常,手下大多是騎兵精銳,這種人讓給李仲文豈不可惜。若是在戰場上,這支騎兵突然出現,足可以改變整個戰場上局勢。”李秀寧美目掃了一眼盧照辭,盧照辭心中一動,到底是寡婦俏,一身孝。這個李秀寧本就美麗不凡,如今穿着一身孝衣,更是顯的嬌小可人,連盧照辭也爲之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