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遼東城戰況?”
眼看着李捷的驚奇不是作假,蕭公公還真是滿是驚奇的反問着,一句話得李捷面露尷尬,無奈的撓了撓頭:“這些日子忙於烏骨城戰事,再加上相信我朝大軍,本王還真遺漏了遼東城戰事。”
“對了,烏骨城!”一說到這兒,蕭公公又是猛地一拍腦門,回頭對拍着官袍下襬站起來,正對着聖旨發呆的大總管張亮說道:“勳國公,烏骨城戰事必須加快了,陛下已經對遼南戰事的拖沓很不滿意,望張大總管好自爲之。”
又是胸中狂跳,張亮頗爲惱火的扭頭瞪了李佑一眼,這才慢悠悠的捋着鬍鬚說道:“蕭公公不必掛心,請轉達陛下,烏骨城已經在老臣與齊王,朔王大軍合力攻擊下於昨日攻陷,老臣這就集結大軍,一日後北上。”
“烏骨城明明是……”腦門青筋暴起,李佑惱火的低聲咆哮着,沒說兩句,李捷卻是猛然搶在他前面說道:“沒錯,烏骨城已經被合力攻下,戰報即日送到。”
“攻下了?”蕭公公明顯也是意外了一下,來的時候他就是沿着遼河走的海路,不然的話也不會在張亮大軍出現,不過連續幾次差點掉腦袋的經歷明顯讓蕭公公成熟了很多,僅僅意外了一下,他就無表情點了點頭:“攻下就好,灑家回程時候也正好能快一點,陛下會知道幾位的功績的。”
烏骨城沿山而建,地勢險要,不過也礦產富饒,林木繁茂,幾天來李捷在烏骨城也沒閒着,一面吧烏骨城以北的高句麗民戶屯田莊園化,從高句麗統治模式轉變爲他李捷的統治模式,另一方面,則是把蓋州城的商人往這裡引,所以街上行走的商人,搭建中的商鋪也多了幾分,繁華了幾分。
尤其是一條水泥路正在沿着烏骨城西北門一路延伸下山,雖然陡了點,但也不是之前那麼崎嶇難行了,這些可不是剛攻下來一天就能建設出來的。
左右打量着,蕭公公卻知趣的什麼都沒說,出了城僅僅與前來相送齊王兩兄弟客套一番後就快馬北上會蓋州城述職去了,沿着熱鬧了幾分的街道漫步回,李佑臉色卻始終不太好看。
“明明那個老混蛋已經走投無路,幹嘛還要把功勞分給他,如今戰事吃緊,正好藉着這個機會整倒他,不好嗎?就是在御前打官司,咱們也不怕他!”一進屋,李佑已經滿是怒火重重一拳頭捶到了桌面上,砰的一下,連桌子上毛筆盒都震得栽倒在地。
聽着李佑的抱怨,李捷卻是無奈回過神,探出頭在門外左右觀望了一下,這才關上門回到了桌前,看着李捷謹慎的模樣,奇怪中李佑倒是冷靜了點。
“目前遼東城下打了敗仗,張亮這個老不修搶功自然不好,可咱們呢?如果大父知道咱們爲了慪氣,把張亮大軍堵在城下七天,又會如何作想?”
“這……”李佑禁不住啞然,他性格衝動,但不代表笨,聽李捷一分析自然就反應了過來,牙疼般又是捏着下巴轉了兩個圈子,最後無奈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憤然哼道:“便宜這個老混蛋了。”
“放心好了,也沒便宜他多少,張亮也是聰明人,也知道這個時候鬧僵了不好,他的報功書會讓我們滿意的。”安慰着李佑,李捷又是詭異的一笑,伸手把地圖展了開:“況且遼南偏僻,就算打下來了也沒有多少功勞,遼東城可是重鎮,既然抽調大軍北上了,那麼攻下遼東城的功勞可是人人有機會,不會輕易便宜了某個胖子。”
說到這兒,李佑終於眼前一亮,興奮的站起了身,拍着地圖就嚷嚷着:“如此甚好,咱們兄弟其利斷金,拔營北上,還怕搶不下一個小小的遼東城嗎?”
“不是咱們,是五哥你,大父可沒給本王下徵調令。”
李捷有些憤懣的話明顯讓李佑一愣,不過看着李佑也是滿臉惱火一拳頭捶到了桌子上了,李捷又是無奈笑着搖了搖頭,伸手拍在了李佑肩膀上,“正好抓住這個時間把遼南整理一下,這兒可開發的耕地,產業可不少,木材廠建立在這裡,輸送到登州也更加便捷,好處大大的。”
“替我給某個胖子多吃點苦頭啊!”
最後李捷笑眯眯的說着,聽的李佑卻是直甩腦袋:“聽你這語氣,我怎麼總感覺我是弟弟你是哥呢?”
“呵呵,或許咱倆出生年月宗人府弄錯了呢?”李捷笑着的就開起了玩笑,當即弄得李佑狠狠一個白眼反過來,大大比劃了一根中指。
額,這好像也是跟李捷學的。
打發走了李佑,李捷獨自留在書房,臉色卻變得陰沉了起來,靜了一會,揮手招過個衛兵就吩咐了幾句。
足足兩個時辰,夜色都濃郁的如同沉墨一般,桌子上的牛油蠟燭也不知道換了幾根,門廊終於響起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真是滿頭大汗,張二狗在僕從帶領下推門進來,單膝跪伏在了地上喘着粗氣拜道:“參見殿下。”
“行了,這麼晚招你來,也是辛苦你了,孤要的情報帶來了嗎?”李捷揮了揮手讓張二狗起來,又是沉聲問着,張二狗立刻從隨身帶的揹包中掏出了一大捆東西放在李捷面前。
戰報,奏表,以及一些斥候自己整理的情報,滿意的翻開第一份戰報,李捷又是對張二狗揮了揮手吩咐道:“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
“喏!”
一大堆東西,都是遼東城二十多天的戰報,記憶中,歷史上李世民在遼東城打得很順利,十多天就下了城,如今卻出現偏差,打發走了張二狗,李捷耐心的從第一天戰報看了起來,雖然很想知道唐軍究竟如何敗的,不過老楊翊經常教導他欲速則不達,也許第一天就有令人忽略的細節。
隨着頁面的翻動,遼東城戰事似乎清晰的顯露在了李捷腦海中。
最初的幾天戰事波瀾不驚,這一次唐軍有備而來,大弩,投石砲,鵝子洞車,雲梯攻城塔等一應俱全,除了李泰這個白癡第一天命令軍隊強攻西門損失不小外,戰事也是按部就班,不斷通過器械消弱敵軍力量,攀城也是找準機會,不過戰事的第七天就出了些狀況。
李泰的西門防備力量突然出現空缺,雖然李泰比較白癡,但他手下還是有着幾員將才的,尤其是突厥都督府長史許敬宗,抓住這個機會就命人強行突城,還真取得了效果,一舉攻下城門,不過入城李泰與許敬宗卻產生了分歧,許敬宗主張繼續攻打城牆,完全摧毀防禦體系,李泰卻是急不可耐的入城。
很可惜,城門不是白丟的,遼東城內居然還有甕城,李泰身先士卒的突入城內,正好就結結實實中了個埋伏,亂箭外加火油狂攻下,突城的三千多猛士幾乎全軍覆沒,李泰也差點被燒成烤乳豬,要不是後軍總管,關中著名猛將姜確發揮非人力量,把閘門硬生生托起小半,李泰真就戰諡在了遼東城中。
不過李泰慌慌張張逃跑,也沒管自己屬下,姜確力竭後活活被重閘門砸死,第一次讓攻遼大軍有了重大挫折。
這件事以後,遼東城士氣明顯提高,抵抗的力道也是激烈了許多,這才引起唐軍的重視,加大了打探力道。
“遼城天使,楊心怡!”看到戰報墨書中重重記錄的這個名字,李捷禁不住跳了起來,難怪靠着兩萬多殘兵敗將,遼東城能支持這麼多天,那丫頭李捷可是知之甚深,也許繼承她父親,楊心怡有着獨特的氣質,讓人不知不覺親近她身邊,哪怕李捷自己都對她有種不明不白的朦朧感覺。
“難怪,難怪,兩位主將被虜,遭逢大敗,遼東城也挺到了現在。”喃喃搖着頭,李捷繞着桌前踱着步,恍然嘆道,片刻後,他卻又狠狠一拳頭砸在桌子上:“笨女人,你這不是找死嗎?大唐陳兵十多萬,遼東城指日可下,這時候挫敗堂堂天可汗,盛怒下大父很可能就殺了她!”
“怎麼了郎君?”
溫柔的聲音忽然從身後響起,愕然回過頭,李捷心頭一暖,原來是長孫織與裴瑩兩個丫頭穿着睡袍打着燈籠找了過來。
“真是的,這麼冷的天穿這麼少就出來,也不怕着涼。”嗔怪着,李捷趕緊解下了披風給自己家兩個妞披上,聽着他關心的責備,長孫織則是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仁。
“郎君也知道對身體不好,還熬夜到這麼晚,沒看到你睡,我們姐妹都睡不踏實,什麼遼城天使啊?郎君不會想着哪個女人睡不着吧?”
剛剛關心兩句,長孫織旋即就變成了吃味,醋意盎然撅着小嘴,一下子還真讓李捷啞然,他可不就想着這個女人嗎?這個麻煩的女人啊!
想是想,承認可不行,愣了片刻後,李捷忽然壞笑起來,抓着兩個妮子的手就猥瑣說道:“恐怕是某兩個妮子春心大動,思念本帥哥了這才深夜而來吧?”
“瞎說!”俏臉一紅,長孫織羞得氣呼呼直跺腳,讓李捷的笑容卻禁不住變得更加猥瑣:“看看,不打自招了吧,行,不看公文了,今天晚上就來個大被同眠。”
說着,李捷手臂一張,就把長孫織擒小雞一樣摟在懷裡,大嘴旋即就蓋了上去,一旁,眼見着自己長孫姐姐被郎君在身上亂摸,三下兩下就變得媚眼如絲軟了下來,心頭慌亂下裴瑩趕緊紅着臉提着裙角就向外溜去:“郎君,長孫姐,你們繼續,我先回房睡覺了!”
“呵呵,小妮子哪兒跑,今天必須大被同眠!”淫笑着,李捷一把抄起了軟綿綿的長孫織,轉身就追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張二狗又是被滿面春光的李捷找了來,一張密函到了他身前,看着張二狗,李捷認真的吩咐着:“讓焦老三把孫夫人接來,去蓋州城,一路要保密,不得聲張!”
“喏,殿下放心!”仔細收起密函,張二狗轉身就匆匆出了府,看着他的背影,李捷禁不住喃喃的嘟囔着:“能不能救你這遼城天使,就看謀劃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