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晴最後還是紅着眼睛走了,留下蘇烈杵在樹底下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本來想着幫妹妹一把,結果沒想到,把某人氣走了不說,自己妹妹還一頓子埋怨。
這年頭兒,哥哥還真是不好當,等到四下無人了,蘇烈搖頭嘆了口氣。
憑良心說,站在蘇烈的立場上,他這樣做並沒有什麼錯,想讓自己妹妹過的好一些,少一些競爭對手這本就無可厚非。
而站在李慕雲的立場上,他並不想改變自己的原則,身爲一個現代人,尤其是一個殺人如麻的殺手,自己的個性是絕對不會因爲某些人而改變的。
至於說蘇婉晴,這丫頭其實沒什麼立場,如果要較真的話,她只會選擇跟着李慕雲,反正經過長安刑部尚書府的事情之後,幾乎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她和某人的關係,這樣的情況下她也只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總之在這件事情上,不管是李慕雲還是蘇烈又或者蘇婉晴,三人誰都沒有什麼對與錯的關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因和想法。
……
話分兩頭,卻說李慕雲賭氣離開山寨之後無處可去,索性便順着大路往山陰縣的方向走,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一陣喧鬧聲將他從失神中喚醒。
“咦,怎麼跑到鋼廠來了?”看着眼前一片繁忙,李慕雲喃喃嘀咕了一句,而就在這時,他的身後傳來王傑的聲音:“我說你到底什麼情況?受什麼刺激了?”
“受刺激……”李慕雲眨眨眼睛,反問道:“我像麼?”
“不像麼?老子跟了你一路,打從李家鎮就一直跟着你,還跟你說了六十七句話,結果你一點反應都沒有。”王傑毫不留情的給了李慕雲至命一擊,戳穿了他的謊言。
李慕雲尷尬的繼續眨眼,等了一會兒才說道:“其實我就是不想理你!”
“呸,你真以爲老子傻呢?”王傑朝地上啐了一口,翻了個白眼:“行了,老子不想跟你扯這些,你不想說就算了。”
能算了當然是好事,李慕雲也不想在這件事情上繼續糾結,索性岔開話題說道:“對了,咱們現在有多少鋼錠了?”
“十萬斤左右吧,怎麼?想要運走?”王傑大概的估算了一下產量,隨口答道。
“先留着,打從今天開始,全都弄成大塊的,我有用處。”
“大塊的?幹什麼用?”王傑不解的問道。
要知道,鋼與生鐵可不一樣,那些生鐵雖然是一整塊,但是那東西比較脆,用錘子一砸就會掉下一大塊,可是鋼不一樣,如果是一整塊的鋼,人力基本上很難把這東西弄成小塊。
但李慕雲卻並沒有給王傑解釋,只是笑着說道:“你別管了,反正你就照着弄好了。”
王傑無所謂的聳聳肩:“好唄,你是老闆,你說怎麼弄就怎麼弄好了。”
“行,那就這麼定了,我還有事兒,先走了。”李慕雲把事情交待完了,拍拍屁股撥馬就走。
長安城的那位皇帝陛下既然到處散撥自己與長樂間的事情,那這個‘仇’就必須要報,否則便是不顯自己的本事。
想着等到年底的時候,五十萬斤百鍊鋼運到長安,偉大的皇帝陛下只能幹看着卻沒有辦法將這些東西分解開的糾結表情,李慕雲就覺着痛快。
“慕雲!”就在李慕雲糾結着自己應該去哪裡的時候,遠遠的便看到蘇婉晴那丫頭騎着馬迎了上來,片刻之後來到他的面前:“慕雲,我……,我……”
李慕雲看着唯唯諾諾,有些不知道說什麼纔好的蘇婉晴,微微一笑:“想通了?”
蘇婉晴見到李慕雲臉上那熟悉的笑容,心中的那份糾結淡了一些,但還是怯生生的問道:“你,你不會真的生我氣吧?”
“不會。”李慕雲搖了搖頭:“這些事情都是大哥搞出來的吧?”
“你都知道了?”蘇婉晴驚訝的看了李慕雲一眼。
“我猜的。”李慕雲一帶馬繮,催馬上前兩步與蘇婉晴並騎:“大哥沒道理趕的如此之巧,就在我們兩個要動手的時候出現,而且他基本上從來都不到山寨來的,今天竟然來了。”
“就因爲這些?”蘇婉晴問道。
“還有他說的那些話,他應該是爲了你的將來考慮,所以故意這樣安排的吧!”李慕雲笑着說道。
從山寨到鋼鐵廠這一路需要很長時間,以他的分析和推理能力,基本上已經大致推斷出了事情經過,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他纔會對王傑視而不見。
“那,那你……”
“放心,我不會生大哥的氣,也不會生你的氣,這都是人之常情,如果我有一個妹妹,估計我會比大哥做的還要極端一些。”李慕雲保持着臉上的笑容,對蘇婉晴安慰道。
蘇婉晴長出一口氣:“呼……,這樣就好了,我剛剛一直以爲你生氣了,怕你走了。”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按說以蘇婉晴的條件,本應不會對李慕雲如此死心塌地,可現實中的情況卻與理論完全相悖。
李慕雲也並不是傻子,相反他還很聰明,面對蘇婉晴唯唯諾諾,小鳥依人的樣子,如果說不感動那絕對是扯蛋。
所以這位前一世縱橫於西方世界的殺手大人此時的心是柔軟的,扭頭看着蘇婉晴滿是柔情的雙眼,苦笑着說道:“婉晴,你要不要這麼執着?你這樣子,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
“這沒什麼啊,本來這次的事情就是我的錯。”蘇婉晴眼瞼微垂,被李慕雲看的略有些羞澀。
說到底她也是一個姑娘家,做到這個份上已經算是不顧一切了,甚至在見到李慕雲的那一刻,她都已經做好了被很狠罵一頓的準備。
不過總算結局還不錯,李慕雲這個傢伙夠聰明,自己想通了一切,讓她省了不少的口舌的同時,也省得過於尷尬。
相反倒是李慕雲,這個時候有些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纔好,套用一句世人常用的話來說,就是得妻如此,夫復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