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吳中自古繁華,自古以來便是名人才子輩出。在江湖上有句話:“凡是蘇杭出來的人,就算破落也比其他地方的江湖人穿得體面些。”因此,蘇杭兩地可謂是江湖勢力必爭之地。
而今蘇州、杭州並沒有主人。並非江湖人不想成爲蘇杭兩地的主人,而是因爲朝廷不允許。朝廷專門派遣了一個錦衣衛的特殊組織如同黑暗中蜘蛛一般在蘇杭兩地形成了一個天羅地網。倘若有人放肆染指蘇杭兩地,那便已經落入了他們的羅網之中。
因此江湖人雖對蘇杭有染指之心,但巋然不動。
尚秀珣、司徒笑兩人的飛馬牧場、落日牧場都隸屬北方,因此他們只能算作請來的客人。而盤踞在蘇杭兩地的天下鏢局王兆興以及天馬鏢局陸長空,纔是這次聚會的主人。而長河牧場主人李天良也只能算作半個客人半個熟人。
尚秀珣靜若止水,坐在李天良和司徒笑中間。她本意不想插手這一段江湖恩怨。她來蘇杭遊玩,恰好碰上了這一檔子事情,又恰好遇上了昔日的熟人李天良,因此逢李天良的邀請來到天下鏢局,來聚集商議。自然而然,打擊惡勢力團伙中也就多了聲威顯赫的飛馬牧場了。
司徒笑和尚秀珣的經歷相似,不過他是應李天良邀請,主動前來天下鏢局。司徒笑爲人**倜儻,俊逸不凡,且談吐優雅,三十許歲,口中妙語連篇,時不時還吐露出些許優美詞彙。司徒笑身旁一直有一個人,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溫黛黛。不過今天因爲這是一場正規的聚會,因此纔沒有帶溫黛黛上來。
見氣氛沉默,司徒笑緩緩起身,走上中央,將左手上的地圖緩緩攤開,掛在牆上,口中輕聲說道:“這幾日時間,我研究了陸賢侄以及丐幫幫主喬峰遇刺的時間、地點、出手方式等等諸多方面,得出了一個結論。”他緩緩掃過眼前四人,道:“這是同一批人所爲。”
聽到這裡,衆人並不覺得驚訝。因爲陸長空等人早就已經將這兩件事聯繫到了一起在江湖上談論。畢竟這兩件事情發生得時間太短太轟動了。
前一個是丐幫幫主喬峰、後一個是天馬鏢局少主陸君玉。兩個都可謂在江湖上有着一方盛名的大門派,如何不能引起江湖人的驚歎議論呢??
聽到這裡,陸長空皺了皺眉,他不由將視線移向李天良。李天良含笑望着陸長空點了點頭。他似乎已經讀懂了陸長空眼神中傳出的意思:“你是不是請錯人了???”
落日牧場非常廣袤,馬匹在落日牧場馳騁,需要在傍晚日暮的時候才能走完落日牧場,因此才成就了落日牧場的名字。落日牧場的馬匹質量之精良,絲毫不遜色于飛馬牧場,兩個牧場都和當今朝廷有或多或少的關係。
特別是飛馬牧場。
因爲尚秀珣父親魯妙子的關係,飛馬牧場成爲了朝廷馬匹的最大供應商之一。
落日牧場、飛馬牧場雖都以馬匹之精良而聞名天下,但對於管理牧場的主人描敘卻甚少。江湖上和他們打交道的人其實並不算多,特別在一個本就不混亂的江湖,和他們打交道的人就更少了。偶爾在一些大人物口中在提到馬匹交易的時候或許會提及他們。
因此落日牧場、飛馬牧場的主人司徒笑、尚秀珣並不算聞名。甚至可以說在江湖上沒有任何名聲可言。
司徒笑神色自若,言辭微頓挫了一下,而後繼續說道:“據在下所知陸君玉賢侄是在大峽谷遭到伏擊,而且伏擊的人數一共二十人。所用的工具除了長用的武器外,還有一些漁網等之類的普通常見工具。這和喬峰遇刺時候的情形簡直如此一折!這羣殺手是有組織有準備的進行埋伏,而後行動。因此這類組織將花費的時間精力將不可數計。自然而然所需要得到的金錢也幾乎是天文數字。”
說道這裡,司徒笑便笑了起來。那種萬事掌控在手的微笑。其他人也都笑了起來。他們已經猜測出來。此刻他們望着司徒笑的眼神也都變了。
司徒笑緩緩道:“在下曾和不少殺手打過交道,在他們眼中只有交易只有金錢。倘若沒有金錢,他們不會願意浪費力氣多殺一人。倘若有金錢,便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也都可以殺。呵呵,當然我說得是那羣頂尖殺手。”
“自然而然,有人花費出如此高額代價,請人暗殺喬峰、陸君玉賢侄,也自然是非常強大的勢力。至少在錢財上有非常強大,而且必須和陸君玉、喬峰兩人同時有仇恨。否則,那將是一場席捲武林的陰謀。”
席捲武林的陰謀?其他人自動過濾了司徒笑後面那句話。比起司徒笑後面那句話,他們更相信前面那兩句話:強大深厚的財力、仇恨!
陸長天沉着臉,他心中已經積聚了滔天怒火,不得發泄。此次雖然鏢銀未動,但天馬鏢局損失了十多名好手,特別是陸君玉更是斷了左手,在江湖上天馬鏢局的名聲一落千丈。這令陸長空心中在滴血。
陸長天並不是不聰明,倘若給陸長天時間也自然會想到這一層關係。但陸長空已經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因此只是想着報仇,故而忽略了這一層關係,只是一味尋找殺手。然而殺手豈是那麼好尋的呢???
笑話!
殺手倘若那麼好尋,那還有幾人做殺手呢?何況是一個訓練有素,準備有方的殺手組織呢??
陸長天起身恭謹向着司徒笑一拜,口中嘆道:“起初陸某對於司徒兄還有些許輕視,而今看來確是大謬。司徒兄的機智陸某深表佩服,希望司徒兄可以助陸某一臂之力,剷除奸邪。”
司徒笑微笑上前,他眼神佈滿真誠,道:“陸兄客氣了。小弟初來乍到,名聲本就不顯,可得陸兄熱情相邀,已是小弟的幸事了。倘若能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司徒笑當義不容辭!”
陸長天呵呵大笑了幾聲,而後又向着其他三人施禮,說了一些希望諸位幫助之類芸芸言語。
隨着司徒笑那一席話,羣人尋找的方向已經開始發生改變。從以前尋找殺手組織到現在尋找幕後主使。
尚秀珣道:“陸前輩,而今陸公子傷勢如何??”
陸長天搖頭道:“傷勢基本上已經沒有大礙,可人還在昏迷不醒中,哎尋找幕後主使還需要等小兒醒來在說呀。”
李天良笑呵呵道:“呵呵,我看不見得。賢侄與人和善,想來很少出門,因此結仇的機會並不大。記得賢侄唯有一次和人出遠門是和陸長空兄弟,因此將陸長空兄弟尋來,可得一二。”
陸長天聽了頓時笑了起來:“我可真糊塗呀,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茬呢?多謝李兄提醒。”說罷,就傳令下去喊陸長空上來。
陸長空因爲出門一趟,胸口被狠狠刺了一劍。因此現在陸長空揮劍就變成了左手劍法。現在陸長空的武藝有多麼高超誰也不知道。但陸長空的眼神之堅定,令人不看心生任何小覷之心。
當陸長天詢問起關於陸君玉和人結怨的問題。
陸長空沉吟了片刻,道:“大哥可還記得我胸口那一劍是怎麼回事嗎?”
“上官香妃刺的。”說道這裡,陸長天拳頭便緊攥在了一起。一股狂暴如同洪荒猛獸般可怕的氣息擠滿了房間。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得到陸長天的可怕恐怖。
原本沒有說話的王兆興見到這一幕,也不由心嘆了口氣:“不愧是名噪天下的江湖高手!”
昔日那一劍,陸長空心肺重創,因此右手不能長時間揮動大型兵器。故而陸長空唯有改用左手,使用左手劍法。那一口陸長天就沒有看陸長空出手。他也不敢去看陸長空出手。因爲這件事,他還大大責罵了陸君玉,險些在陸君玉胸口刺上一劍,爲其年少輕狂向陸長空賠罪。
陸長空只是微微一笑,道:“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大哥何必在生氣呢?何況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倘若不是失去了右手,我又如何尋回我多年前的愛侶呢?”說道這裡,陸長空臉上流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尚秀珣是位女子。女子不可避免以外面來看人。昔日陸長空**倜儻,卓爾不羣,而今的陸長空卻算的上醜陋,臉上有兩道斜長的刀痕。因此尚秀珣對於陸長空起初並沒有好感。而今見陸長空如此豁達,如此真心微笑,心中對於陸長空不由生出了少許敬意。
陸長空微笑道:“我們一路上遇上了兩件事,因此可能也就有兩個仇人。”
聽到這裡,所有人都興奮起來。他們感覺這些天的辛苦沒有白費,總算可以尋到事情的真相了。特別是司徒笑,他感覺一種被他人任何的自豪感。自己的推理並沒有錯。
但司徒笑非常冷靜,他知道越到關鍵時刻就必須越冷靜。因此他踏前一步,對着陸長空說道:“陸兄,你可否將你和君玉兩人一路南下的事情一絲不苟,不帶任何主觀意見的說上一面嗎??”
聽完,司徒笑的話,陸長空一愣,片刻,微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