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
鄭經一聽王庸的話頓時火氣就上來了。
王庸這混蛋咒自己墳頭被刨也就算了,竟然還咒自己早死!
自己現在還不到三十,五十年後也才八十歲。八十歲就死,那不是太早了嗎?自己要活到一百八十歲!
“王庸!你存心找茬是不是?”鄭經怒氣衝衝看着王庸,問。
王庸趕緊擺手:“鄭老師不要誤會,我就是順嘴一說,命格里這麼顯示的。你要是不信,我也沒轍。別放在心上啊!”
鄭經一聽更加生氣了,感情自己被罵了還不能放在心上?還命格顯示,你丫真以爲你是算命先生?
“姓王的,今天你要是不把事情說清楚,我就告到校……”
鄭經本來想說告到校長那裡,但是一想現在校長跟王庸穿一條褲子,肯定不管用。立馬改口:“告到教導主任那裡去!你這樣公然侮辱一名教師,品德何在!”
見鄭經較了真,幾個辦公室其他老師趕緊勸說,讓鄭經別放在心上。
只是鄭經怎麼肯鬆口?堵住門口不讓王庸進去,非要王庸說清楚。
王庸搖搖頭,知道鄭經這種人只能他說你,不能你說他。不然他一定會沒玩沒了,糾纏不休。
不過王庸不是蘇煙,被人嘲諷了只能忍着。王庸向來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的,面對鄭經的得理不饒人,王庸反倒是微微一笑,一本正經的問道:“鄭老師是戊寅年出生是不是?”
鄭經一愣,隨即點頭:“對,你問這個幹嘛?”
王庸沒回答,又接着道:“正月三十出生是不是?”
鄭經再度點頭。
“那麼具體時辰呢?”
“晚上八點鐘左右吧。”鄭經被王庸搞得有點糊塗,不過還是回答道。
王庸聽罷,立馬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說:“那就怪不得了。鄭老師這個出生年月日按照稱骨算命之法,總計二兩六的命格,這個命格……”
“這個命格怎麼了?”鄭經心裡一緊張,不由問道。
王庸有些可憐的看着鄭經,回答:“這個命格正是我之前所說的那樣,所以鄭老師你不能賴我胡說八道。這是相書裡確然記載的啊!”
“不可能!一定是你故意編造的!我不信!”
“是不是我編造的,鄭老師一查不就知道了?稱骨算命裡, 戊寅年是八錢,正月六錢, 三十日又是六錢,晚上八點是戌時,還是六錢。這些加起來正好二兩六,不多不少。歌訣雲:平生衣祿苦中求,獨自營謀事不休,離祖出門宜早計,晚來衣祿自無休。”
“什麼意思?”
王庸同情的看鄭經一眼,道:“意思是:此命爲人剛強,勞心勞力,移祖居住,有能自力得安然。但一生不足,子息難靠。初限之中小發達,早年家計得安康,四十歲時,交來末運漸漸謀事而成,事業而就,財源 茂盛,老來榮華。妻宮有克,兩妻無刑,子息四個只一子送終,壽元七十九,過此七十九歲,死於十二月中。”
噗通,鄭經聽到最後一個字,差點就站立不住,栽倒在地。
壽元七十九,過此七十九歲,死於十二月中!王庸說他八十歲墳頭被刨,竟然是真的?!
本來他是一點不信的,但是王庸話裡所說幾乎全中!什麼爲人剛強,勞心勞力啦,什麼早年家計安康啦,什麼妻宮有克啦,都是在說他,準的讓人難以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鄭經嘴裡喃喃說着,可是灰頭土臉的表情分明出賣了他的內心。他顯然已經信了。
王庸拍了拍鄭經肩膀,嘆口氣,走進了屋子裡。
而鄭經之前的志得意滿全都消失不見,心情頹喪到極點,頗有些失魂落魄。
旁邊有個老師見狀不忍,走過來安慰:“鄭老師,能活七十九歲也不少了,聯合國公佈的全世界人均壽命才71歲呢,就算是咱們國家,也不過76歲。你這已經高於平均壽命了……”
只是那老師話還沒說完,就被鄭經一聲怒吼:“滾!”
那老師戛然而止,只能悻悻然走回自己辦公桌前。
鄭經則心不在焉的走出教室,不知道去哪裡尋求心靈的撫慰去了。
鄭經這一走,辦公室登時恢復熱鬧氣氛。其他老師瞬間圍到了王庸身邊,衝王庸喊着:“王老師王老師,給我也算算命!看我命格咋樣?”
“還有我!我不跟鄭老師一樣,我這人樂天知命,算出來啥樣就是啥樣!王老師你儘管說!”
王庸本來只是故意噁心鄭經一把的,沒想到連帶着這些老師也當了真。
無奈之下,只能道:“諸位老師,這稱骨算命歌是袁天罡傳下來的沒錯,是一種算命方法也沒錯。但是都是一家玩笑之言,哪裡能當真啊。就算是玄學圈裡,也從不拿着單個的稱骨法當做唯一標準,所以娛樂下就好,別真信。”
稱骨法雖然跟生辰八字、紫微斗數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用出生的時間算命,但比較而言,稱骨算命將命運分的比較粗略,只是把命運分爲五十一種,故對命運的考察不細緻,不太準確,只能供求測者參考,在準確性上是不如其他法門的。
而王庸剛纔對鄭經說的,其實使用的都是模糊性詞語。那些什麼性格剛強,什麼勞心勞力,什麼少時安康,放在這辦公室哪個老師身上都合適。
只不過鄭經先入爲主,被王庸給矇騙了。不出幾天,鄭經準能緩過這個勁來,明白自己上了王庸的當。
只是那時候學校早就放假,鄭經想找王庸也難嘍。
聽王庸這麼說,其他老師這才訕訕散開,重新開始閱卷。
有不死心的,則拿出手機開始查稱骨算命法的歌訣,想要看看自己到底是幾斤幾兩的命。
王庸一臉笑眯眯走到蘇煙面前,輕輕道:“要不要我也給你算一下?”
蘇煙臉色一紅,白了王庸一眼,道:“不用!謝謝!”
然後就趕緊躲開了,生怕王庸給她算出什麼不利來。
遺憾的搖搖頭,王庸把目光看向葉玄同。葉玄同倒是大方,直接跟王庸報出生辰八字,說:“來吧,王半仙,給我算一卦。不準要砸你卦攤的喲!”
王庸煞有介事的掐了掐手指,不出片刻就回答道:“你這是四兩五錢命,算是很高的命格了。品性不剛不柔,自當自擔,離祖之命,做事有始有終。池塘鴛鴦覓食,或聚或散,骨肉六親不得力,如嗥如風,勞心費力多成敗,初限運寒多駁雜,祖業破敗,重新白手成家,至三十五六方能成家立業,四十開外,如船遇順風,五十多歲安穩……”
說到一半,王庸忽然眉頭一皺,然後笑了起來:“好像真的有點準吶。”
葉玄同不上王庸的當,說:“你這些話都是廢話,騙鄭經行,騙我可沒那麼容易。哪裡算得上準了?”
“你別急,我還沒說完呢。這歌訣最後一句話是‘妻宮硬配,子息伴架送終’,也就是說妻宮對你的影響過大,大到強硬的程度。換一種說法,不是你有一個悍妻,就是你的妻子會由家長指定,自己做不得主。這還不準?”
“艹!”葉玄同忍不住罵出一個髒字。
確實很準,而且正好契合了他現在的狀況。似乎預示這次葉玄同回家相親,必然會屈服於家庭壓力之下,不可能逃得掉。
這不由讓葉玄同鬱悶起來。
王庸見狀,只能上前安慰:“早說了是娛樂,你還當真。這天底下的事情,無不是事在人爲。老天爺要是真能管到這麼多事,早就累死了。爲什麼《周易》裡說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那個一,代表的就是變數,表示上天給人留下了一線生機。只要肯努力爭取,都能爭取到那個遁去的‘一’。”
“行了,好好的辦公室成了你傳經講道的地方了。我心裡有數,不用你拿這種神神道道的東西安慰我。不就是一個小娘們嗎?看我回京後把她治得服服帖帖的!”葉玄同拍着胸膛,豪邁的道。
完全不似平常溫文爾雅的模樣,反倒有種梁山響馬的架勢。
“對嘛,這纔是你葉玄同的風骨!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這是王庸今天來的目的。
“下週吧,至少要把考試的事情處理完畢。然後……能拖一天是一天。”剛纔還豪邁不羣的葉玄同,一涉及到具體歸期,卻是立馬慫了。
王庸哈哈一笑,拍拍葉玄同肩膀表示理解,只是道:“到時候知會我一聲就行。”
“嗯,多謝了。要不是你肯陪我回去,說實話我還真的沒膽量。”葉玄同苦着一張臉,不住哀嘆。
看來他對燕京城裡那個深宅大院的家,並沒有多少親近感。
跟蘇煙詢問了下四班的成績,倒是比王庸想象中要好很多。鄭經的六班還是拍到了第一,可四班只是比六班平均分少了不到十分,這個成績在全級部裡仍舊可以排到七八名。
這已經是相當大的進步了。
正盤算着這回拿什麼獎品獎勵下這羣學生呢,王庸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摸出來一看,卻是子玉風晴打來的。
這女人可是很少主動給王庸打電話,但凡打過來必然有重要事情。
王庸本能的眉頭一皺,走出辦公室接通電話。
“怎麼了?”
電話那頭的子玉風晴語氣平靜,可說出來的話實在讓人平靜不下來。
“我派去調查天門物流的人員,無一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