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雅妮告訴了我們,她去找老花的原因。聽了之後,不僅我,連盤玉子都覺得,喬雅妮怎麼那麼單純,怎麼那麼容易聽信別人的謊言,簡直太容易上當了。
喬雅妮說,那段時間,錢大峰追求她,她不爲所動,後來,錢大峰告訴她,灰兔要對付我,有一個很大的陰謀,這個陰謀,只有灰兔和老花知道,別的任何人,包括錢大峰,都搞不清楚具體情況。
喬雅妮關心我的安危,但我又那麼忙,而且,雖然知道灰兔設計了一個對付我的大陰謀,但是又不知道具體是什麼陰謀,怕給我說了,我一時衝動,去找灰兔算賬,反而卻正上了灰兔的套兒。而錢大峰說,老花和灰兔產生了一些矛盾,也許喬雅妮去求老花,老花可以把那個大陰謀告訴她,而且還有可能幫助我對付灰兔。
錢大峰的這些謊言,漏洞太大,但是由於喬雅妮太單純,沒有和混混打交道的經驗,又急着幫我,所以纔會一步步深陷在錢大峰謊言的巨網之中而不自知。我那次看見喬雅妮去見錢大峰,心裡很不爽,心情低落,而喬雅妮也什麼都沒解釋。就是那一次,錢大峰讓喬雅妮站在路邊觀看,老花和灰兔走過來之後,錢大峰湊上去,老花和灰兔對他很客氣,還給他發煙,還喊他去喝酒,喬雅妮才認定,錢大峰果然和老花及灰兔的關係都不錯,打聽到的消息應該是真的。聽到這裡,盤玉子說:“小妮,你受騙了,那明顯是老花、灰兔和錢大峰在演戲給你看!”
喬雅妮說,她完全沒想到那些,因爲錢大峰至始至終,都表現得很老實,一副善良無欺的樣子,還幫過她,讓她覺得他是個好人。喬雅妮信任錢大峰,還因爲,錢大峰並沒有急於求成,從開始接觸她,幫助她,到最後引誘她去見老花,花了好幾周時間,從上學一直到放假,所以喬雅妮覺得他不會騙她,因爲一般騙人的人,沒有那樣的耐心。我說:“這叫放長線釣大魚,這是老花的圈套,他們當然要把戲做得真一些!”
喬雅妮說,錢大峰定期和她見面,一直到了放假,也沒大動靜。前一天,錢大峰卻來找她,在她家小區門口截住了她,告訴她,灰兔要動手了,而且說得頭頭是道。喬雅妮很是着急,想要告訴我實情,但錢大峰卻千叮嚀萬囑咐,說一定不能告訴我,說是先得去見老花,等老花答應了,才能告訴我。
錢大峰說,老花這個人,脾氣很大,見不得別人不信任他,喬雅妮如果把情況先告訴我了,老花一定會認爲,是喬雅妮不信任他,幫不幫忙還說不定呢,喬雅妮沒辦法,就真的沒告訴我。今天上午,她跟爸爸媽媽撒了個謊跑出來,到了和錢大峰約定的地點,跟着錢大峰,去了老花住的賓館房間。
盤玉子說:“要不是這段時間,我一直關注你和錢大峰的動向,要不是我及時看見了你們,要不是我恐嚇錢大峰要找人剁了他,他才告訴了我老花在賓館的房間號,否則你就……真是太危險了!太危險了!”
喬雅妮說,本來她還有戒心,後來在賓館大廳,電話裡聽到“我”的聲音,徹底解除了戒心,去了515房間,誰知道,那卻是他們最終的陷阱,錢大峰、老花和灰兔,等得就是那一天,那一個時刻。我說:“小妮,你真是太單純了,像個孩子一樣,你太容易受騙了!別的不說,老花不在別的地方等你,而是在賓館裡,開了個房間,你咋都沒懷疑呢?”
喬雅妮說,她當初也懷疑過,只是錢大峰一個勁地對她說,老花家斷電了,一時半會修不好,大冬天的,他家取暖都是用電的,冷得沒辦法,正好這賓館是老花家親戚開的,特別優惠,老花就開了個房間。錢大峰還騙喬雅妮說,房間裡不止有老花,還有老花的家人。
喬雅妮眼睛紅紅的,說:“我想,老花的家人都在房間裡,就算老花要有不軌的舉動,他的家人總不會不管吧?誰知道,根本就沒什麼家人在賓館裡,一切都是錢大峰的謊言,我那麼信任他,他卻那樣騙我,把我往火坑裡引!”
盤玉子氣惱地說:“小妮差點被欺負,這一切,都怪這個錢大峰!錢大峰這個畜生,人面獸心,真的是老花的一條狗,爲了老花,連良心都沒了!這混蛋看似老實,一點一點取得小妮的信任,然後引小妮上鉤,太處心積慮了,真可謂,人不可貌相!”
“這狗東西,我絕饒不了他!我要他的命!”我憤怒地說。車裡的警察聽見了我的說法,大聲說:“你要誰的命啊?不要動不動就要誰的命?難道你也想坐牢嗎?下車!”
原來,警車停下了,警局到了。老花和灰兔被警察帶下車,他們兩個看見我,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我說:“都這會兒了,你們這兩個狗東西,還這麼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嚇誰呢?”
老花和灰兔還要罵我,卻被警察帶走了。喬雅妮和盤玉子也跟着警察進去配合做補充調查了,我在警局大廳的長椅上等着,準備給阿白打個電話。電話剛拿出來,幾輛警車就開到了警局門前,狗哥被從警車上押下來了,隨後是兔脣人和他的兩個幫手,就是那三個通緝犯,之後,是和狗哥胡搞的兩個女人,她們穿上衣服,我差點沒認出來。
再之後,還有些人被從警車上押了下來,有男的,也有女的,有年輕的,也有上了年紀的,不用問,就是藏在廢棄工廠裡的一些來路不明的傢伙,或者,一些幹着違法勾當的傢伙。這些人,一直藏在廢棄工廠裡,那廢棄工廠處在我們風城的最邊緣,破舊荒蕪,沒人管,這天,包庇他們的狗哥被抓了,他們的老窩也順便被抄了,真的算是順藤摸瓜,連窩端。
老狗被押進去的時候,也看了我一眼,不過,他好似已經被嚇軟了,不像老花和灰兔那樣惡狠狠地瞪我。我說:“老狗,別怕,你在號子裡,不會孤單,裡面有熟人呢!老花和灰兔也被抓了,到時候,你們三個萬一碰見了,還能打個招呼,敘敘舊!哈哈哈哈!”
狗哥被帶走了,而警車上的人也下完了。我忽然發現,阿白和石鎖他們,以及奴幫的其他兄弟們,一個都沒見。他們哪裡去了?我攔住從警車上下來的最後一個警察,問:“我的兄弟們呢?他們哪裡去了?”
“誰是你的兄弟們?”那警察沒好氣地問。我拍了一下腦袋,警察當然不知道我的兄弟們是誰,於是我說:“就是抓住三個通緝犯和苟明的那一羣人啊!今天抓苟明和通緝犯,他們可是立了大功,你們怎麼把他們扔下了?”
“哦,你是說那些學生?後面自己來,警車坐不下!”那警察說了一句,就忙他的去了。我心想,媽的,懸賞的時候,說得多好,這時候,卻對他們不理不睬了,是不是說好的賞金也不給了?
忽然,我就聽見了喧譁聲,然後,一輛小巴車就停在了警局門前,車上陸續下來了一些人,人很多,我一看,爲首的,正是阿白,之後是石鎖、倪亮、韓威和顧曠他們,還有奴幫的其他兄弟們。我的兄弟們到了。我很開心,正要和阿白說話,就聽見一個凌厲的聲音大喊:“湯河,你在這裡幹嘛?你這個混蛋,救出了小妮沒有?”
是凌娜,大嗓門的凌娜,她的身後,跟着的人,除了雷霆和鐵星,還有一個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的人,藍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