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夏和金花二人躍回洞裡時,發現拐角處已經擠滿了人,大部分是滅絕師太門下的女弟子,想來年輕人好奇心就是重。
王大夏招招手,喊道:“大家都過來吧,我施法已畢,給你們彙報一下情況。”
丁敏君率先奔了過來,媚笑道:“大夏,怎麼樣?他們答應幫你了?”
“差不多吧。哎,你叫我什麼?”王大夏覺得身上有點起雞皮疙瘩。
“大夏啊,怎麼了,有問題嗎?你別說剛纔改名了。”丁敏君奇怪道。
王大夏心說才進來那會兒,你還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這麼快就親暱的稱呼起我來了,臭不要臉,但嘴上忙道:“沒事,就是聽着很親切,舒坦。”
“真的嗎?其實我最想喊你小夏的。”丁敏君笑道。
“別介,還是叫大夏吧,換名我不習慣。”王大夏忙道。
“那你快說說剛纔的施法到底有什麼成效?”丁敏君緊趕着問道。
“他們雖然答應幫忙了,但還要回去開個會,集體討論一下。”王大夏胡亂說道。
“小鬼還開會?真是稀奇。”丁敏君倍感驚訝。
“咳,那些東西沒死之前不跟咱們一樣都是人嘛,所以生活習慣什麼的還照舊,你不用感到吃驚。對了,等你香消玉殞以後就有切身體會了。”王大夏自己都感覺這些解釋太過荒唐。
木瓜道人此時陪着滅絕也走了過來,呵呵笑道:“看樣子小兄弟一定是馬到成功了,怎麼樣?今天咱們能出去不?”
“前輩也太心急了點,你就算吃碗拉麪,也得給人時間去做不是?”王大夏忙道。
“對對,老夫的耐心等到明天是不成問題,不過再晚了,嘿嘿,說不得只好跟大家繼續玩遊戲了。”說着,木瓜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笑了起來。
王大夏情不自禁打了個激靈,心說要是汝陽王沒看到信號,或是來得太遲,估計這老魔頭又要生事。
滅絕卻忽然低聲道:“哼,出去有什麼好,這裡多清淨……大家交流着也方便。”
木瓜愣了下,旋即卻變得十分開懷,他明白那話是對自己講的,滅絕是怕真出了秘道,自己跟木瓜的這段珍貴的情緣立馬就得斷絕,於是他趕緊湊過去道:“小蜜,你別擔心,即使是從這裡出去,咱們照樣還是……好朋友,誰敢阻撓,老夫立馬將他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得,原來老道姑連小名都告訴人家了。
滅絕嗔道:“說什麼呢,誰要跟你做好朋友……”但那給人明顯是竊喜的感覺。
王大夏心說你們這段黃昏戀發生得可不太是時候啊,真要傳播出去,估計也不會被人看好。峨眉掌門招了個夫婿,還是一大魔頭,想必成爲江湖笑話的可能性要遠遠大於成爲江湖佳話。
丁敏君見師父乾癟嶙峋的臉上突然變得神采飛揚起來,暗忖道:看來愛情真能當飯吃,這一天沒進餐,師父她老人家不但沒有虛弱的跡象,好像比打了雞血還精神,由此可見,精神食糧也很重要啊。
楊逍信守了諾言,聽着王大夏在那胡扯,一點異議都沒有,自顧自走到一旁坐了下來。
宋遠橋的表情則仍是陰晴不定,緩緩捋着鬍子,顯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俞蓮舟卻很是高興,伸着大拇指道:“我就知道小哥出馬,一個頂倆,作爲鍾馗的後世傳人,那可不是蓋的。對了,剛纔我在那邊一直爲你祈禱呢,求閻王爺別跟你作對……”
“打住,怎麼把閻王爺給搬出來了?”王大夏聽着不大對勁。
“你不是招小鬼嗎,那些可歸閻王爺管,他要是從中作梗,你還想順順利利完成?所以說我也在其中出了一份大力呢。”俞蓮舟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哦,那我代表那些小鬼謝謝你了。”王大夏哭笑不得的道。
丁敏君感慨完師父的情路艱辛後,又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情感經歷。她偷偷看着在一旁靜坐的楊逍,心說你現在裝模作樣的對我玩冷淡,當初追我時可是今天一枝花,明天花一枝的送,看來準是又有了其他相好的,哼,就算你不搭理我,我也得弄清楚才心甘。
此時的楊逍看似對眼前形勢不聞不問,其實心裡通透的很,而且有了計較:不論以何種方式出得秘道,一定要先把顏垣那傢伙整死。他最容不得不與自己一條心的人待在身側,何況還是一個生了異心的傢伙。他之所以現在不動手,一來是有這麼多外人在場,行動起來極不方便;二來他始終不相信顏垣會真的不留退路,說不定還得靠他脫險呢。其次則是控制住王大夏那小子,畢竟他看過寶刀圖,對自己來說有着巨大的利用價值,若是被那小泥鰍跑掉,再要尋他恐怕就費勁了。
除了這兩件事,其餘的倒無所謂了。金花已經脫離明教,在教主之位的爭奪上對自己沒啥威脅,而滅絕很明顯已跟木瓜好上了,所以也不足慮,至於宋、俞二人更是打醬油的貨,直接不值一提。
就在他冷眼旁觀之時,忽覺有人在偷窺自己,是誰?他定睛瞧去,才發現正是丁敏君。
楊逍心裡一陣煩躁,心說這小妮子該不會是動了真感情吧,自己當初狂追她,可全是爲了利用其得到滅絕老尼的倚天劍來着,後來經事實證明,丁敏君根本沒能力完成任務(他很是後悔沒有去找周芷若,那小妞既得滅絕寵愛,長得又俊),於是他果斷終止了與其的來往。但那小妮子卻不識時務,竟然倒追起自己來,你說賤不賤?
聽韋一笑講,經常有鴿子挾信從峨眉營地方向飛來,光被他烤着吃掉的就有十幾只。但他認爲時間是療傷的妙藥,只要自己堅持不跟她見面,一切都會徹底結束的。不曾想這次偶然事件,卻又將他們倆整到一塊兒來了。要不是自己剛開始恫嚇住了她,誰知道那小妮子會怎麼嚷嚷呢。
丁敏君見楊逍冷冷的朝自己望來,心下一寒,忖道:看他那眼神就像是在瞅一個令人討厭的陌生女子一般,唉,叫人太傷心了。俗話說得好,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就是有,也是做了變性手術的。
她頹唐的低下了頭,暗自哀嘆遇人不淑。
王大夏跟金花也悄悄議論起來。“金花姐,你那花信子傳遞的訊息無誤吧?”
王大夏忐忑的問。“放心,我對那玩意兒的研究可是下了功夫的,據我所知,漢人跟元人用的信號方式都是通用的,只要咱們看得明白,他們就能看懂。”金花肯定的道。
“原來如此,可萬一汝陽王已經跟那小美豔上牀休息了,沒看見求救信號怎麼辦?”王大夏又提出了疑問。
“你提的這問題太不專業了,人家可是正規軍,有專門的偵察人員時刻關注己方和敵方的情報來往,估計這會兒汝陽王已經命人把大炮裝上車了。”金花很有經驗的樣子。
“希望借你吉言,讓大炮來得更猛烈些吧。”王大夏唏噓道。
一直沉默是金的顏垣突然自言自語道:“要是有人來搞破壞該有多好啊,那樣的話我這灌了流沙金的千斤閘還能派上用場。”此言一出,有兩個人的臉色立刻變得煞白。一個是楊逍,一個是金花。
王大夏納悶的道:“金花姐,姓顏的啥意思啊?怎麼還擱千斤閘裡面灌金子呢,那不Lang費嗎?”
金花卻緊張的道:“流沙金並不是真的金子,而是一種具有強烈腐蝕性的液體,且能揮發有毒氣體,只不過看上去金燦燦而已,所以喚作流沙金。”
“你的意思是……萬一千斤閘被破壞掉,流沙金便會傾瀉出來,不燒死咱們,也得薰死咱們?”王大夏也緊張了。
“還有一種可能。”金花苦着臉道。
“快講。”王大夏催促道。
“大家可以去懸崖邊跳海。”金花無奈道。
王大夏聞言心裡這個氣啊,這好不容易想了個招兒,難道竟是要死得快點不成?他氣咻咻的瞧了下顏垣那張餅子臉,恨不得立刻脫下鞋來上去一陣狂扇。
“你聽,外面似乎有什麼響動?”金花突然道。
楊逍這時也站了起來。
王大夏心說那有什麼動靜啊,別是你們嚇得出現幻覺了吧?可還沒等他有所表示呢,秘道里的地面卻真的微微顫抖起來,一陣“嗡嗡”的破空聲隱隱響起。咋了?難道撞了大運,這地方竟是建在火山帶上?
木瓜道人率先躍上了懸崖,似乎還在對什麼東西大聲怒喝着。其餘衆人也都滿腹疑惑的跟了出去。
懸崖邊上的這塊平臺並不算大,等王大夏爬上去後,覺得人都有點擠了。
他費勁的鑽到金花身邊,問道:“怎麼了?木瓜老兒嚎啥呢?”
金花卻面帶喜色的一指半空中,悄悄道:“別說話,仔細瞧,看那是什麼。”
王大夏起初擡頭望了下,只覺皓月當空,星斗閃耀,其他並沒啥發現,但仔細瞧了會兒,卻依稀看出了端倪。在半空中似乎懸浮着一個幾近透明的龐然大物,那詭異的響聲正是源於此。
他比劃着畫了下那玩意兒的輪廓,靠,王大夏也樂了,這不是吉米那飛船嗎?
“金花姐,看來咱們命不該絕啊。”王大夏的臉上快笑出水來了。
金花卻睨了他一眼,小聲道:“你能藏點事不?這麼多人看着,就算吉米來了,他敢落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