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殺聲從前方不斷的傳過來,熊熊燃燒的火焰使得整個蒙元軍營亂作一團。不斷有人從營地各個地方奔逃出來,也有此起彼伏的哀嚎聲。
蘇子恆見到仲輕寒的秀眉微蹙,很快又鬆開,不解的問道:“輕寒,果然如同你想的那般,這座軍營裡面並沒有多少蒙元軍。可是爲什麼感覺你不是很高興呢?”
仲輕寒似乎沒有發現蘇子恆對她改變了稱呼,深吸了口氣,“冷火肯定又沒控制住自己,擅自出手驚動了蒙元軍。一會恐怕我們不能按照計劃偷偷接近北門了,等會打起來,你要注意保護好自己。”
蘇子恆一愣,連聲問道:“什麼意思?你是說冷將軍和蒙元軍打起來了,他不是去打探消息的嗎?”
仲輕寒“呼”得吐出口氣,“你不瞭解冷火的過往,他小時候曾經在逃難過程中,親眼見到父母雙親和姐姐慘死在蒙元軍的追殺下。所以他只要一看到蒙元軍在追殺大夏的百姓,他就會控制不住自己出手。”
“原來如此,”蘇子恆這才恍然大悟,緊接着說道:“那還等什麼,趕緊派人去支援冷將軍啊。”
仲輕寒點點頭,嬌喝道:“衆將士聽令,全軍準備,出擊!”
鐵山和徐林等幾位統領轟然應道:“遵命,大統領!”
只有憐風一個人守在仲輕寒身邊,剛纔她看到自家小姐和蘇公子聊的開心,不忍打擾她。現在既然要準備突圍,就得盡力保護她。
眼見黑鴉軍全軍出動,蘇子恆對身邊的石猛吩咐道:“猛子,你帶五十個護衛,一同跟上去。”
石猛遲疑道:“老爺,那您這邊誰來保護您的安全?”
蘇子恆撇撇嘴,瞅了眼張婉清身邊的謝青璇,淡淡道:“有謝姑娘在,你就別爲我擔心了。倒是你自己,一定要將護衛們帶好,別輕易受傷,以後蘇家莊還得靠你們來守衛。”
石猛躬身道:“是,老爺!小的保證帶多少兄弟出去,就帶多少兄弟回來。”他已經猜出老爺這是打算藉機練兵,在這等亂世中,不抓緊時間強大起來,就真的只能成爲別人砧板上的魚肉了。
仲輕寒見狀皺眉道:“子恆,你將他們都派出去,你身邊這些人夠保護你嗎?要知道隊伍中可是有超過千人沒戰鬥力,僅憑我們這一百多人,恐怕護不住他們的安全吧?”
蘇子恆嘻嘻笑道:“輕寒,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你不是想知道我如何將蘇家莊守下來的嗎?一會你就能見識到。”
仲輕寒見他自信滿滿的樣子,也就未再多說什麼,指揮着剩下的一百名黑鴉軍朝北門放向而去。蘇子恆也緊隨其後。
隊伍中,趙婉兒和張婉清等人在一起,她看着蘇子恆和仲輕寒相談甚歡的樣子,心裡微微不是滋味,但也未說什麼。
她身邊的侍女喜兒則早就嘟着嘴,爲自家小姐打抱不平道:“小姐,你說姑爺這是什麼意思?自從見到仲小姐後,兩人就一直不斷套近乎,一點都不將您放眼裡。您也不說說他。”
趙婉兒斜睨喜兒一眼,冷聲道:“好了,喜兒,姑爺的事也是你能置喙的?這話以後不要再提起,否則本小姐對你不客氣。”
喜兒這話可大可小,在這種緊急關頭說這樣的話,讓旁人聽見不好。更何況喜兒不清楚自己和蘇子恆的真實關係,會誤會也難免,可是自己不能表示出讓蘇子恆誤會的樣子。
至於自己和蘇子恆,暫且走一步看一步。沒準等這次圍城過後,自己也要離開西涼前往江南了。日後天各一方,恐怕再難相見。
今日種種,似水無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思及至此,趙婉兒忽然覺得呼吸有點困難,心口也隱隱作痛。這幾日在蘇家莊的時間,讓她見識到蘇子恆太多不平凡的地方。
她開始隱隱後悔,當初或許不應該拿蘇子恆的東西來威脅他,也許現在兩人的關係就不那麼生分。又或者,當初自己和他之間真的有婚約,那麼……
正好此時蘇子恆無意中回過了頭,看到趙婉兒,衝她點頭笑笑,和顏悅色叮囑道:“婉兒小姐,一會我們要開始闖陣了。到時候你們一定要緊跟我和謝姑娘,千萬不能有多停頓。”
趙婉兒臉上一紅,鄭重點頭道:“蘇公子請放心,婉兒知道。”
蘇子恆又衝在旁邊靜靜打坐的謝青璇拱手抱拳道:“謝姑娘,接下來一段路,就麻煩你多多照顧她們幾個。在下感激不盡!”
謝青璇半闔的雙眼微微睜開,冷冷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點了點頭,隨即又半闔上。
蘇子恆感覺她最近打坐特別勤快,似乎快到了突破的邊緣,一有時間就打坐練功,平日在莊園內都甚少見到她身影。
蘇子恆長身而起,振臂一呼:“趁黑鴉軍給我們吸引了蒙元軍的注意力,所有人都聽好,帶着自己的隨身物品,準備衝陣!”
“呼啦!”
數千人頓時全部站立,仔細檢查着自己隨身之物,以防有遺漏。在這種關鍵時刻,一旦東西沒保管好,那就別想再找回來。沒人會願意冒着生命危險,爲了點身外之物再跑到蒙元軍的眼皮子底下找東西。
蘇子恆對仲輕寒和憐風點點頭,說道:“輕寒,憐風姑娘,是由你們開路,還是我們蘇家莊的護衛來開路?”
帶着一千手無寸鐵的百姓,肯定要有開路和斷後的人,否則任由他們自己闖,那和送死沒什麼區別!
仲輕寒道:“子恆,你自己來選,我都行。”
蘇子恆沉吟片刻,“那還是由輕寒你們來開路,畢竟你和西寧城的守將熟悉,等到了北門可以讓他們速度開城門。斷後之事就交由我來負責,保證不會出任何岔子。”
仲輕寒頷首道:“如此也行,不過你千萬要注意安全,若是事不可爲,保重自己爲上,切莫將自己陷入危機當中。”
對仲輕寒而言,在場這一千號人加起來,恐怕都抵不過蘇子恆一人的安危。若不是擔心蘇子恆的自尊心和責任心,對於號稱魔女的仲輕寒來說,她可以爲了自己在乎的一人,拋下她不在乎的所有人。
有你陪伴的地方,哪怕是地獄,對我來說也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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