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子恆一行人全部從南城門撤離出去時,已經時值傍晚,天色漸漸暗淡下來。
那名守將恭送仲輕寒出城後,正準備下令吩咐左右關閉城門,忽然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嘈雜鬨鬧之音。原來城內的許多民衆見有人出城,便都紛紛也想跟着擠出去,誰知道前面的人剛走完,守將就要關城門,他們怎麼可能不鬧?
隨着聲勢愈演愈烈,蘇子恆忍不住回頭望了眼,他很擔心再這樣繼續下去,那些精神繃到極致的守軍會忍不住對那些老百姓們下手,一旦出現傷亡事件,很有可能會造成劇烈衝突,倘若民衆真的衝擊城門,事情的性質就不同。最後追究下來,蘇子恆一行人還是難逃瓜葛。
蘇子恆將自己的擔心和仲輕寒說了一遍,仲輕寒聽了之後,也是眉頭一皺,“若是真如此的話,那我去和守將說一聲,趁現在外面沒有蒙元軍,讓他們都出城算了,事後各安天命。”
蘇子恆點點頭,“看來也只得如此,放一些百姓逃離出城,總比釀成大禍來的好。”
此刻那名守將也開始有點騎虎難下,看着羣情洶涌,不斷逼上來的人,他的冷汗涔涔,神情緊繃,已經差點脫口而出吩咐左右守卒準備放箭。
正在這時,他忽然聽見一道天籟之音傳來,“開城門,放他們出去。”
那名守將一回頭,見說話的是仲輕寒,猶豫片刻,“大統領,這個似乎與軍令不符。”
仲輕寒冷聲道:“沒時間再猶豫了,按我說的去做,一切後果由本統領承擔,與你無關。等走的人差不多了,你再關上城門,到時候不管是誰從外面喊門,都不許再開城門。”
這時已經有幾個身強力壯的漢子用肩膀擠開了幾名攔道的士卒,不少守兵已經抽出的隨身的佩刀,城牆上已經有許多人拉開了弓箭,一旦守將命令“放箭”,上面那些弓手就會將前面幾個鬧的最兇的人毫不猶豫的射殺。
衝突一觸即發!
“放行!”那名守將猛得一咬牙,厲喝道:“其他人都可以出去,將那幾個人拿下,膽敢反抗,格殺勿論。”
那守將用手點了幾個剛纔鬧的最兇的漢子,剛纔要不是他們在鬧騰,現在恐怕早就已經關上了城門。
原本聽到放行,還有些得意洋洋,用肩膀將幾名士卒撞開的大漢,一聽守將要抓他們,頓時臉色色變道:“憑,憑什麼抓我們?”
左右士卒卻沒理會他們,操起手中的佩刀,用刀背砍向了那幾人,將他們拍到在地,立刻又有幾人圍上去,將他們捆綁好。
這時和那幾名大漢一同而來的人不幹了,不由分說擠上來,就要找守將討要說法,忽然眼前“嗖”得有幾根羽箭急射而來,釘在他們面前的地上,箭頭入地三分,箭尾還兀自震顫不已,顯然力道很大。
“哼!不想死的就再靠近幾步試試!還有,給你們一刻鐘時間,不想出城的就滾回去,否則老子吩咐關城門了。”
守將傲然看着面前的衆人,怒氣勃發。若不是怕引發暴亂,豈能對你們幾個賤民屈服,不過就是老子放了你們出去,另外幾個帶頭的還想走,那老子還有臉在兄弟們面前混下去嗎?
這幾個帶頭鬧事的,非死不可!不過他也不傻,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自然不會殺了那幾個帶頭挑事的人,可是等聚攏在城門口的人都出城後,就有時間慢慢炮製他們。
一聽守將說還有時間限制,城門口的衆人再也顧不得討要說法,紛紛朝城外蜂擁而出。剩下那幾名被抓的大漢用絕望的眼神看着越跑越多的人,心裡悔得腸子都青了,好好的自己強出頭幹嗎?
眼見一場禍端消彌於中,蘇子恆總算是鬆了口氣,和仲輕寒相似一笑,“走吧,現在逃難纔剛剛開始,得擺脫了蒙元軍的追擊,纔算真正安全了。”
“全體都有,朝豫州方向,前進!”
這時,蘇子恆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喊自己,“子恆賢弟,前方的可是子恆賢弟?”
蘇子恆一回頭,驚訝的發現居然是宋建明,他急忙迎了上去,笑道:“原來是建明兄,說起來也有好久沒見到建明兄了。”
宋建明拱手嘆氣道:“唉,說起來一言難盡啊。爲兄本來在準備明年鄉試會考,誰知道竟然會遭遇蒙元狗兵攻城。逼於無奈,只得和家人一同逃離出來。”
蘇子恆思忖片刻,詢問道:“那建明兄可有什麼去處?”
宋建明無奈搖頭道:“暫時也不知道去哪,先逃出來再說,實在不行就先去豫州避難。沒準我等還未到達豫州,西涼公就已經將蒙元狗兵驅逐出涼州也未可知。”
蘇子恆勉強一笑,他心裡可沒有宋建明那麼樂觀,仲綱中毒之事是自己親眼所見,再加上他安排後事一樣的舉動,無一不說明仲綱自己對於收復涼州都沒有信心,否則他又何必讓仲輕寒遠走東海縣?
“建明兄,倘若你還沒有想好出去,不如和小弟一道同行,路上也有個照應。等到了豫州境內,我等再分別。”
宋建明詫異道:“子恆賢弟不在豫州等着朝廷派兵收復涼州嗎?”
蘇子恆搖頭道:“不了,我等要去東海縣,會路過豫州。”
“東海縣?”宋建明皺眉道:“這是何地,爲何爲兄從未聽過?聽這名字,似乎在東海之濱,那可是數千裡之外的地方啊。”
蘇子恆笑笑,“小弟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日後建明兄若是有暇,可來東海縣探望小弟。”
仲輕寒在遠處喊了聲,“兩位切莫再耽誤時間,有事可一路邊走邊聊。”
蘇子恆和宋建明相似一笑,異口同聲道:“那就路上再聊。”
宋建明對他擠眉弄眼道:“子恆賢弟果然能力不凡,居然和仲小姐關係如此密切,讓爲兄真是欽佩不已。算起來,西寧城中最爲知名的幾大美女,紀小小、趙婉兒、仲輕寒可是都和賢弟關係不淺啊。”
蘇子恆聞言苦笑,卻是沒敢搭他這句話。心道:“你只知道趙婉兒是我的未婚妻,可是你知道仲輕寒已經和自己拜堂,甚至紀小小和自己洞房的事嗎?要是說出來,會不會被別人用嫉妒的眼光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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