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年節趣事

一切如常,轉眼又是三月有餘的時光倏忽而過……

如今林凡也已經是練氣境中期的修爲了,進境不可謂不快,他算了算,從自己修煉開始算起,到現在也有足足一年的時光了。

一年時間便到練氣境中期,林凡自己雖然不覺得什麼,可蘇衡這當師傅的心裡可是樂呵的厲害,要知道林凡的幾個師兄修煉到這境界的時候,最短的如同老三樑川也用了一年半的時間。

幽靜的竹屋內,林凡盤坐在牀頭,靜心的運轉真氣,做大周天循環,一道道靈氣在心法口訣的運轉下被吸入少年體內,然後再化作真氣,沿着固定的經脈緩緩流轉。

當做滿四十九個大周天循環後,林凡收功,只覺得渾身舒爽,體內的真氣流轉不停,讓他感覺自己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心中自然是高興。

“閉目冥心坐,握固靜思神。左右鳴天鼓,兩手抱崑崙……”

平復下心中激動的情緒,林凡又低聲默唸了一段口訣,細細體悟,在他突破到練氣境的時候,穆青便把真元境修煉的口訣也告訴了他。許是境界未到,林凡感覺這段口訣比起現在用的要複雜了不少,不過他也不着急,反正以後總也會明白的,再不濟山上也有好幾個人能讓他去問。

二黑趴在林凡的牀邊睡得香甜,三個多月過去,二黑長大了不少,隨着它長大,它那一身烏黑的毛髮也發生了一些變化,黑中帶了幾許白色,四爪也是雪白,若是乍一看去倒也有一股威風凜凜的感覺,頗有些帥氣。

“二黑!二黑!”

“呼嚕嚕——”

少年朝着一旁的二黑喊了兩聲,迴應他的只有連續不斷的呼嚕聲。

“死狗!跟豬一樣!”

林凡笑罵了一句,然後起身,走到桌旁倒了杯水,然後靜靜的翻看着一本《脈經》,因爲《神農百草經》已經學完了,林凡便開始了熟悉人體經脈的學習,此書闡明脈理,是醫家四大經典著作之一,有俗語說:“欲學醫術,必讀《脈經》”可見其重要。

窗外,一片白茫茫的景象,一場大雪下了足足三寸有餘,雪地上還有二黑的爪印,許是第一次見到下雪,二黑在雪地裡也是玩的開心,可能就是因爲玩的累了,所以才睡成了這死豬一般。

俗話說:下雪不冷,化雪冷,上山本就清冷,如今更是填了一層雪衣,頓時讓紫竹峰安靜了下來,蘇婉靈也覺得冷,不想出來玩耍。

數數日子已然是年終之時,臘月時分,再過不久便又是新年了,天一閣雖然是道家門派,可自古傳下來的習俗還是不能免的,天一閣上下自然也顯得一派喜慶。

對於老一輩人來說,過一年老一年,過一年少一年,可對林凡和蘇婉靈這般年紀的孩子來說,過年過節其實是最有意思的事情,他們也總想快點長大,而宋毅卻跟林凡說,大人都想變成小孩子,林凡到現在也沒明白他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場大雪在三天之後終於是消散殆盡,眼看年節將至,整個天一閣也開始忙碌了起來,紫竹峰自然也不列外。

紫竹軒內,衆弟子齊聚,蘇衡和秦怡自然也在,蘇衡端坐上首,臉色嚴肅的說道:“你們幾個!先各自打掃自家屋子,然後再來幫忙打掃藥堂和膳堂,不許偷懶!也不許用神通術法,之後我跟你們師孃會親自查驗,若是誰不合格,這個年,他就別想好好過了!”

“是!”

衆人聞言心下一顫,趕忙應是,若是真不過關,被蘇衡罰了,那這大過年的可就悲哀了。

領了師命,衆人也是各自前去忙碌,蘇衡和秦怡也是行動了起來,紫竹軒要大一些,饒是他們兩個人也是要忙碌許久的。一時間紫竹峰上也是熱火朝天,而其他幾峰自然更是因爲人多顯得熱鬧非凡。

“汪汪——”

二黑屁顛屁顛的跟在林凡身後,不時叫喚幾聲,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要說什麼,可林凡也顧不上管它,提了一桶水,拿了兩塊抹布,便開始打掃起來,蘇衡說了不許他們使用神通術法,不然只怕再多的房屋,也很快就會乾淨如新了。

林凡的東西少,屋子也不算特別大,自然是很好打掃,他只希望二黑能乖巧一點,不要讓他打掃乾淨的地方再多了幾個狗爪印便好。

看看其餘幾人也跟林凡的情形差不多,不過因爲在山上生活多年,多少東西是要多一些的,尤其是樑川,作爲三師兄,他也沒有個師兄的樣子,整天也是嬉皮笑臉,加上性子活潑,喜歡倒騰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那屋子裡堆放的東西可不是一星半點。

當林凡打掃完自己的竹屋,帶着二黑坐在門口歇息的時候,便能聽見不遠處的青竹小院中傳來樑川痛苦的聲音。

“天吶!這麼多東西要我打掃到何時啊?”

“哈哈哈!”

幾個師兄弟雖然都是獨門獨院,可住的並不算遠,他這一聲哀嚎頓時讓其餘幾人也是聽見,不由得都是哈哈大笑起來,甚至紫竹軒內的蘇衡都是忍不住一笑,說了一句:“該!”

“二黑!走!咱們去看熱鬧!”

林凡忽的玩心大起,招呼了二黑一聲,一人一狗便朝着樑川的小院走去,遠遠地便能看見一件件從屋裡搬出來的東西堆了好大一片。

“三師兄!忙着呢?”

“嗯!”

“東西不少啊!”

“嗯!”

“挺累的吧?”

“嗯!”

見樑川忙的暈頭轉向,林凡也不打算繼續逗他,問道:

“要不要我幫忙?”

樑川聞言,嗷嘮一嗓子:“廢什麼話!趕緊進來!”

聞言林凡一陣輕笑,便帶着二黑走進院內,幫樑川擦拭他拿出來的“有用之物”。

“小師弟!小心點!那可都是我的寶貝!”

“哦!知道了!”

看着面前一大堆的破爛,大多都是木質的,有一個還挺像一個人,可卻是缺胳膊少腿,林凡也不知道到底這算是什麼寶貝,只怕丟在街上也不會有人去撿了。

可這木人卻忽然讓林凡心中一動,說道:“三師兄!你可不可以幫我也做一個木人?”

一旁的樑川聞言一愣,說道:“怎麼?你對這機關巧術也感興趣?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啊!”

聞言林凡直搖頭,說道:“不是!我是想讓你幫我做個木人,我打算在上面刻畫經脈圖像,這樣能記得更熟悉一些!”

樑川聞言“哦”了一聲,明顯又被打擊了,不過還是說道:“好!你告訴我尺寸,我幫你做就是!但是經脈分佈你得自己刻畫!我可幫不了你!”

聞言林凡心中一喜,當下應道:“嗯!多謝三師兄!”

林凡這一聲“三師兄”叫的樑川心裡大爲暢快,當下一揮手,說道:“小事!不用跟師兄我客氣!”

不多時其餘幾人也是各自打掃完畢,前來看熱鬧,不過見樑川苦瓜着臉,也不好意思繼續挖苦他,都是參與了進來。

待到臨近晌午,總算是大掃除完畢,蘇衡跟秦怡也親自查驗過,雖然不是特別滿意,不過倒是讓師兄弟幾人都過了關,秦怡更是允諾中午要親自下廚,讓幾人又是一陣高興。

秦怡在天一閣素有才女之稱,修爲高深,醫術高超,就連廚藝也是不差,一桌飯菜自然是噴香無比,也不知到底是飯菜太過好吃,還是因爲衆人一番忙碌都餓了,那一頓飯吃的是乾乾淨淨,二黑甚至都沒吃上幾口,可憐的傢伙嗚嗚的叫了兩聲,似乎是在抱怨衆人對狗不公,惹得大家一陣大笑。

數日之後,除夕終於是到了,入夜後,山上的衆人聚在一起吃着年夜飯,說說笑笑,倒也歡樂,山下的青陽鎮更是熱鬧,爆竹聲響徹不斷,即使在山上也聽得真切。

初一大早,師兄弟幾人穿着齊整,一個個容光煥發,林凡也是特意穿上了秦怡之前做給他的新衣,少年一襲白衣,黑髮束在腦後,清秀的面龐上一雙星目有神,更顯出了幾分英氣。

紫竹軒內,徒弟幾人恭敬的立在一旁,蘇衡和秦怡從後堂出來端坐上首,輩分最小的林凡和蘇婉靈自然是要先說拜年問好的話,這便是禮數。

林凡起初有些納悶爲什麼蘇婉靈要跟他一起,不過後來也就想明白了,雖然她是蘇、秦兩人的孩子,可也是弟子,自然是要先按照大禮來行,至於過後,便是他們一家人的事情了。

兩人上前幾步,恭敬的行禮,說道:

“師傅師孃!新春快樂!”

上座的兩人點點頭,秦怡笑着應了一句:“好!起來吧!”言罷,掏出兩個紅包,放在了林凡和蘇婉靈的手裡。

“這是給你倆的壓歲錢!好好收着,將來看到了想要的東西,自己去買!”

“謝謝師孃!”

兩人言罷,又轉過一旁,朝着幾位師兄一一問好,幾人也是點頭回應。

兩人退在一旁,其餘幾人一一上前問好,沈巖不善言辭,悶聲悶氣的問好便算過,樑川眼珠子轉了轉,待到問好之後便朝着蘇、秦兩人伸出了手。

見此,蘇衡一愣,問道:“你幹什麼?”

“拿壓歲錢的紅包啊!”

“……”

衆人聞言,皆是哭笑不得,蘇衡瞪了樑川一眼,笑罵道:“滾蛋!老大不小!真不知羞!”

新春佳節,辭舊迎新,在歡聲笑語中,衆人都長了一歲,林凡亦是如此……

(注一:文中修煉口訣引用自《道家十二段錦》和《引體術》中的修煉口訣。)

(注二:《脈經》共10卷,爲中國現存最早的脈學專著。該書集漢以前脈學之大成,選取《內經》、《難經》,以及張腫景、華佗等有關論述,在闡明脈理的基礎上聯繫臨牀實際。《脈經》分述三部九候,寸口脈,二十四脈,脈法、傷寒、熱病、雜病、婦兒病證的脈證治療等,是中醫四大經典著作之一,素有欲學中醫,必讀《脈經》一說。爲了語句得當,文中略有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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