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練氣採藥

一晃又是三月有餘,林凡來到紫竹峰已經足足大半年,他也早就習慣了山上平靜的生活,有時候他也會問問蘇衡關於甘泉村的事情,只是還是沒有什麼確切的消息,只好繼續等待。

衆人知曉林凡心中有難言苦痛,本想寬慰,可見他年紀雖小,性子卻是十分堅強,隱在心中不說,便也從不多問,想着等他將來一天天長大,自然也會放下了。

自從林凡順利進入引氣境後,終於不用跑到紫竹林裡砍竹子了,到底還是少年心性,這讓他也是高興了許久,在他看來,像幾位師兄一樣每日盤坐思悟,不時交流心得體會,相互比試印證,閒暇時御劍乘風,來去自由,纔是真正的修行。

雖然這般想,可林凡修煉起來依舊十分認真,一絲都不敢懈怠,穩紮穩打中不知不覺中便已經是達到了第二層引氣境的後期,只差臨門一腳,便到了練氣境,到時候便能修習一些簡單的術法,這讓他期待不已。

“喝——”

紫竹林裡,少年手持長劍,身形靈動飄逸,一套劍法行雲流水般使出,劍還是那把砍竹子時用的精鐵長劍,劍法也還是那套劍法,數月來每天都要他施展一遍,雖然一招一式早已經滾瓜爛熟,可他也不覺得厭煩。

“呼——”

林凡呼出一口氣,立身收劍,忽然,他身子一震,只感覺體內真氣運行的速度鄒然加快,當下心中一喜,急忙盤坐在地,手中捏個法印,運轉起法訣來。

一道道天地靈氣被林凡吸納近體內,化作滾滾而動的道家真氣,在練氣境法訣的不斷引導下,那真氣運行的路線也是與以往不同,足足四十九個周天之後,體內的真氣突然一震似乎更加渾厚了一些,隨後便開始沿着固定的經脈自行運轉起來,循環往復,生生不息,而林凡的氣息也頓時渾厚沉穩了不少。

到此,林凡猛地睜開眼,一道精光閃過,顯得神采奕奕,只見他並指如劍,青光一閃,便將身邊的一根紫竹攔腰斬斷,真氣外放,這是練氣境才能做到的事情,當下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少年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然後出了竹林,徑直朝着紫竹軒走去,自從來到紫竹峰,蘇衡總會每半月考校一次他的修爲進境,半年多的時間裡從未間斷過,今日又到了日子。倒是穆青見他修煉刻苦,人又聰慧,便漸漸很少再過問他修煉上的事情。

林凡還未到紫竹軒門口,便碰上了迎面而來的宋毅。

“小師弟!又去練劍了?”

“嗯!”

林凡應了一聲,卻看宋毅身後還揹着一個藥婁,不由得有些好奇,心想二師兄什麼時候又開始研究醫術了。

“二師兄你這是準備去後山麼?”

“是啊!”

“你揹着藥婁,難道你開始研究醫藥之道了?”

“也不是!是師孃在整理她的藥材,說是缺了一味,給了我一張草藥的圖樣,說是後山就有,讓我照着去幫忙採一下!”

言罷,宋毅又問道:“你這是去師傅那裡?”

林凡點頭應道:“嗯!半月過去了,又到了師傅考校我的時候了!”

聞言,宋毅擺擺手,說道:“不用去了!剛剛玉泉師伯來過,師傅跟着一起出去了,剛走一會兒!不如你幫我去後山採藥好了!”

林凡聞言一愣,說道:“我也去?可我又不懂醫術!”

“師兄我也不懂啊!再說只是採藥,又不是讓你治病!怕什麼?”

“好吧!不過先說好!幫你倒忙可別怪我!”

“可別!我還指望你能幫我採幾株呢!”

“嘿嘿!”

取了一個藥婁,帶上了採藥的工具,師兄弟兩人一邊說笑一邊沿着林間小道朝着紫竹峰後山走去。

路上,林凡問起爲什麼沒人願意跟秦怡學習醫術,宋毅苦笑着告訴他,其餘幾人包括蘇婉靈在內都沒這個天賦,以前秦怡也還特意教導過他們,後來時間久了見他們學無所成,也就慢慢放棄了。

“對了!說起這事情我倒是忘了,小師弟你或許可以試試!若是能學成了,師孃一定會很欣慰的!”

“我?”

聞言林凡一愣,心想:自己倒是可以試試!可萬一最後學不成,到時候豈不是讓師孃白白辛苦一番,她心中難免又要傷感,還是算了!

見林凡有些沉默,宋毅也猜他想些什麼,便說道:“師兄我只是建議你去!若你不想,便算了罷!!”

聞言,林凡說道:“讓我想想再決定吧!”

“嗯!也好!”

不多時,兩人便到了後山,紫竹峰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山高也足有千丈,也稱得上是秀美奇駿,除了衆人起居之所和那一小片紫竹林在前山外,整個後山都是大片的山林,遠遠望去,一片蒼翠,層層疊疊,山風過處,林海起伏,猶如碧海波濤,極爲壯觀,讓人一看頓時覺得心胸一寬。

兩人停下腳步,宋毅四周打量了一番,說道:“應該就是這裡了!師孃說的藥材就分佈在這一塊!咱們這就動手找吧!”

“好!”

林凡聞言點頭,當先朝着左手邊走去,不時俯身看看身邊草植,尋找着那叫做烏蘞莓的草藥。

按照秦怡給的圖樣上看,烏蘞莓有縱棱,具卷鬚;幼枝有柔毛,掌狀複葉,具小葉五枚,排列成鳥爪狀,中間小葉橢圓狀卵形,兩側的四枚小葉漸小,成對生於同一葉柄上,但又各具小分葉柄,小葉邊緣有較均勻的圓鈍鋸齒。花小,黃綠色,具短梗,花葯長橢圓形,成熟時黑色,八到十月採摘最是合適,正是現今這個時候。

一旁宋毅見林凡選了左手邊搜尋,也是一笑,朝着右手方向尋了過去,忽的他似是想起了什麼,朝着林凡喊道:“小師弟!師孃說了!藥婁放滿即可,可不要多了!”

“知道了!”

林凡應了一聲,又往前走了幾步,剛一附身,便發現腳下三株烏蘞莓藉着雜草掩護,悄然而立,若不是他眼細,只怕就要一步邁了過去,他嘴角一笑,輕輕的把一旁的雜草分開,然後抽出背後長劍,小心翼翼的開始採摘三株草藥。

圖樣上的註解還寫着“藥熟時取全”,林凡也摸不準取全到底是什麼意思,只是想起來之前自己在甘泉村採挖野山參的事情,想着烏蘞莓這種草藥應該也是同理,索性直接連根鬚都給挖了出來。

當把三株草藥在藥婁裡放好後,林凡又將掀開的土壤平復,將一旁散落的花籽埋在了土裡,心想:這樣等將來花籽發芽生長,便又長成了烏蘞莓。

在這一片,烏蘞莓生長的很多,不多時林凡便採了足足十餘株,不大的藥婁也裝得滿滿當當。

少年站起身,舒了口氣,只覺得腰間有些痠痛,看來這採藥的活計也並不是說的那般輕鬆。不遠處的草叢一陣晃動,不多時便見宋毅頭上頂着一朵野花鑽了出了,倒像是一個大姑娘一般。

“哈哈!”

一看宋毅這般模樣,林凡伸手指着他,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遠處的宋毅還不明所以,打量了一下自己,也沒發現什麼不妥。

“小師弟你爲何發笑?”

林凡忍住笑意,應道:“沒!沒什麼!”

“哦!我的藥採好了!你呢?”

“我的也好了!”

“那就走吧!該回去了!”

兩人結伴又沿着來路回去,一隻只好看的鳥兒在樹枝上跳躍,小巧敏捷,不時停下身子側頭看看兩人,倒有幾分可愛,許是看到了宋毅發間夾着的野花,鳥兒們忽的嘰嘰喳喳叫了起來,似是在笑一般。

宋毅見此,撓撓頭,這才發現頭上有朵花,又是惹得林凡一陣大笑。

紫竹軒旁邊是一座藥堂,藥堂的門開着,秦怡美麗的身影不時進進出出,將一些已經無用的藥材扔掉,看起來帶了一絲無奈、幾分蕭瑟。

幾個弟子不成器,竟然無一人能繼承她的醫術,秦怡也早已經心灰意冷,這藥堂也總也是關着門,只有偶爾想起時,纔會進來看看。

“師孃!我們回來了!”

聽聞身後傳來宋毅的聲音,秦怡平復了一番情緒,笑着說道:“這麼快就回來,藥材可都採好了?”

“嗯!小師弟也幫了不少忙!”宋毅笑着說道。

聞言,秦怡打量了一番林凡,見他揹着藥婁,衣角都被山間的露水打溼,心裡不由得也是一陣欣慰,心道這個小徒弟倒是懂事。

“好!拿進去放下吧!”

聞言,兩人揹着藥婁走進藥堂,一股藥香撲面而來,林凡朝着四周看去,只見藥堂靠東南的方向,緊貼着牆壁立着兩個十分高大的藥櫃,上面足足有上百個個小抽屜,抽屜上貼着字條,用娟秀的字體寫着藥材的名字。他不由得感嘆:師孃真是厲害,修爲高深不說,還懂得藥理之術。

兩人放下藥婁,秦怡低身查看了一番,見宋毅的藥婁中藥材大小不一,甚至還有未長成的幼苗,雖然有些品相還算完好,但大多都有不少損壞,只怕是藥性也有了虧損,已然是不好再用了。

秦怡見此,臉色一變,正要說些什麼,可忽的面色一緩,又似是想起了什麼,輕聲嘆了口氣,說道:“辛苦了!”

一旁的宋毅見秦怡臉色不好看,急忙打哈哈,說道:“師孃!藥都採回來了!弟子之前約了大師兄論道!先走了!”

話音落下,宋毅便轉身一溜煙的跑出了藥堂,遠遠的傳來他的聲音:“小師弟!你留下給師孃打下手!”

林凡見宋毅跑的忒快,一時間也是愣在當地,可現在想走又走不掉,只好站在一旁,看着秦怡檢查他採回來的草藥。

看看林凡放下的藥婁,秦怡本以爲會更加失望,可還是忍不住拿起其中一株烏蘞莓查驗了一番,卻很是意外的發現品相非常好,她又將其餘幾株拿起來一一查看,竟是無一損壞,根莖葉片聚在,甚至那葉片上的露水珠也還未乾透。

秦怡心中一陣驚喜欣慰,看着藥婁中那品相完好,無一破損的烏蘞莓;再看看身邊立着的不過剛剛十三歲的小徒弟,她的心中更是久久不能平靜,好像看到了多年心願達成的情景。

在這一刻,秦怡似乎覺得自己心口懸了多年的那塊大石終於在此時此刻,轟然一聲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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