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青雲天一

青雲山地處中原腹地,雄奇壯闊,綿延起伏上百里,從空中俯瞰仿若青色游龍一般,其上山林密佈、多奇珍異獸、飛瀑奇石,景色迷人,天下聞名,其主峰“棲霞峰”更是幽險奇峻,層巒疊嶂,自古以來也不知道有多少文人墨客來此題詞立碑,山陰有玉龍江水繞山而過,山陽則有一名爲“青陽”的小鎮,更是爲這俊美的靈山平添了幾分人氣。

在普通人看來,這座高聳入雲的大山無非就是風景秀麗了些,並無其他特別之處,其實在這座大山深處則是別有洞天。

青雲山脈之所以能在神州大地上滿載盛譽,其冠絕天下的風景確實是一個極其重要的原因,但更爲重要的便是因爲在其七座通天的高峰上,有着當今修真界最爲有名的正道修真大派——天一閣。

如今的修真界大大小小的門派林立,修真之人猶如過江之卿,數不勝數,各門各派的修煉法門自然也是各不相同。然天一閣能夠在如此衆多的修真門派中脫穎而出,隱隱現出“正道第一大派”的氣勢,自然有其得意之處,是爲旁人所不能及。

傳說在千餘年前,有一位落魄書生,心有抱負,卻是屢考不中,鬱郁不得志,於是雲遊四方,縱情山水之間,以泄胸中苦悶。

一天,書生途徑青雲山脈,見此處風景秀美遠勝其它,便決定登山一觀,卻不料被此處美景吸引,他在山中流連忘返,日日飲酒題詞,倒是忘卻了心中煩惱,幾日之後,書生登上棲霞峰遊覽,恰逢此時,天有流光落入山中,霎時間,整個棲霞峰紫氣朦朧,祥光陣陣,隱隱有龍吟鳳鳴聲傳出。

天降祥瑞,書生見此情景頗爲驚奇,當下循跡而去,竟是在山頂處得到一本無名古卷,書中所記玄奧非凡,晦澀難懂,竟是暗合天地至理,書生得此古卷大喜,心想此乃天書,其中所記若是參透定能成就一番功業,於是便在山中尋了一處山洞,隱居其中靜心參悟。

山中無日月,寒盡不知年。書生日夜參悟無名古卷,餐風飲露,雖說辛苦,卻也讓他從其中習得一身玄奇道法。出關之日,書生揹負雙手漫步而出,腳下青光陣陣,御空而行,仿若仙神臨世一般。

書生修煉有成,遂離開青雲山外出闖蕩,憑藉古卷之中所學,行走江湖幾十年間,縱橫四方,雖不能獨步天下卻也頗有盛名。

至此,書生返回青雲山,拋開紅塵俗世,潛心悟道,他自號“天玄子”,以青雲山主峰棲霞峰爲門派根基,取那無名古卷中所記的天人合一之意,建派“天一閣”。

天一閣初立,名聲不響,可收徒卻甚是嚴格,門人弟子首重心性,自建派以來,天一閣弟子便以除暴安良,造福一方爲己任,惡少宵小之輩悉數避退,百姓生活安居樂業,天一閣也是聲名漸起。

如此又過幾十載,青雲山附近百里遭遇百年罕見的大旱,連續數月滴水不見,莊稼枯死,土地開裂,就連井水都開始乾涸,大旱導致饑荒瘟疫遍佈,流寇橫行,天災人禍使得周遭百姓苦不堪言,竟食草木度日,更有甚者,食同族之肉以活命,那等景象着實讓人不忍直視。

眼見周遭百姓遭此劫難,天一閣廣開山門相助百姓,短短數日,周邊盜匪流寇皆是伏誅,奈何天地無情,人們苦苦期盼的雨水仍舊看不到影子。見此景象,天玄真人便以自身通天修爲施展高深道法,開山造渠,竟是硬生生的將百里之外的玉龍江的江水給引了過來,江水從山陰處繞山而過,日夜不停,此等神仙手段更是讓天一閣聲名遠播,無數年輕俊傑慕名而來。

天玄真人壽終三百七十載,臨終時將門派掌教之位傳於最小弟子——青玄真人,以棲霞峰爲天一閣掌門之所在,是爲一派之根本,又以無名古卷中所記神奇手段,以棲霞峰爲陣眼,其餘六座高峰爲陣基,凝聚天地靈氣,佈下大陣,以爲門派之護衛,方纔闔然而逝。

青玄真人資質過人,遠超其他同門師兄弟,修行幾十載便將師傅天玄真人所傳盡數融會貫通,成爲當時天一閣頂尖的高手,不僅如此,更是將天一閣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條,加上有諸位師兄弟的悉心輔佐,天一閣更是聲威大震。

在此之後,天一閣勵精圖治,廣收弟子,斬妖除魔,造福一方,青雲山方圓百里範圍,皆被肅清,邪魔避退,百姓安居樂業,又過三百餘年,青玄子將掌教之位傳於坐下弟子,自己跑去清修去了。

到得今日,天一閣已歷經一千多年,門人弟子千餘,高手衆多,掌門玉清真人更是道法通玄,修爲高深莫測,引爲正道領袖,其他幾位師兄弟也都是盛名在外,蒸蒸日上的天一閣,隱隱有了“正道第一大派”的氣勢。

這一日,青雲山還如往常一般平靜,雲霧繚繞,仙鶴飛舞,可不多時,只見一道金光橫空而過,朝着青雲山飛來,速度極快。

“林凡!你且往前看!我們到了!”

見空聞大師伸手指着前方,林凡當下擡頭看去,只見遠方青翠掩映之間,更有云霧朦朧,一座巍峨高聳的大山映入眼簾,隱約能見高山之上靈鶴飛舞,亭臺樓閣,似有仙音妙曲不時傳出,真是好一派仙家盛景。

見此,林凡心中忍不住一嘆:這就是那盛名在外的青雲仙山了吧!行了半月終於是到了!

金光劃過高空,慢慢的朝着棲霞峰的半山腰落了下去,光芒散去,現出空聞大師和林凡兩人的身形。

“來者何人?”

兩人剛剛穩住身形,便聽不遠處傳來喝問,林凡側頭看去,只見幾名弟子御劍而來,姿態超然,好不瀟灑。

聞言,空聞大師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老衲梵音寺空聞!攜林凡施主求見貴派掌教玉清真人!”

爲首的弟子聞言急忙還禮,說道:“原來是梵音寺的空聞大師!晚輩剛纔失禮了!還請大師不要見怪!”

見此,空聞大師笑了笑,說道:“無妨無妨!還請施主引我們二人上山去吧!”

爲首的弟子點點頭,說道:“好!兩位請隨我來吧!”

“多謝施主!”

那名弟子跟同伴囑咐了幾句,便帶着三人沿着青石臺階朝上走去,山路蜿蜒,通向雲霧深處,不知何時纔是盡頭。

林凡這一路走來,所見所聞皆是神秒非凡,更聽空聞大師講解諸多奇聞異事,神怪搜奇,此時倒也沒有之前那麼驚訝,反倒是平復了一番心情,細細欣賞起沿途的風景。

領路的那天一閣弟子見林凡如此年少,卻氣定神閒,不由得感覺有些詫異,心想這少年不一般,怪不得能跟着空聞大師這樣的高僧一同前來。

青石鋪就的山路蜿蜒而上通向更高處,山腰處皆是飄渺雲煙,亭臺樓閣若隱若現,山林間珍禽異獸不時一閃而過,走完了青石路,便能看到一處高大的門樓,其上掛着巨大的牌匾,寫着“天一閣”三個大字,門樓再往後便是一座巨大的廣場,青石砌成,白玉圍欄,遠遠看去雲氣蒸騰,仿若仙境,廣場的中央處,立着一座巨大的石碑,足有三丈餘高,上面寫着“天地”二字,筆鋒剛勁有力,隱隱透出一股玄奧的氣息。

林凡從未見過如此盛景,自然看的入神,可當他看到這石碑的時候不由得感嘆道:“好大的石碑!”

一旁那領路的弟子看林凡這般模樣,臉上自然有些得意,當下笑了笑說道:“這塊石碑是當年我派開山祖師天玄真人所立,高三丈有餘,上刻天地二字,名字自然也是跟着起的,就叫天地碑,傳說祖師本爲一介書生,當年他到青雲山遊覽,恰逢天降流光,得到一本無名古卷,祖師從其中參悟出無上道法,之後便創建了天一閣。後來祖師感念一身修爲皆爲天地所賜,所以便立了這塊碑,上面的字也是祖師所刻!”

林凡聽他說完,讚歎的點點頭,說道:“沒想到這石碑還有這麼一個故事!!”

引路的弟子聞言應道:“嗯!這都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世代相傳,不過青雲山上還有很多漂亮的地方,雲海青松,飛瀑虹橋,各有風姿,以後有機會你都可以去看看!”

林凡點點頭,繼續朝着廣場前方看去,只見繚繞的雲霧飄動之間,遠處亭臺樓閣若隱若現,待到看的真切了,才發現所有的建築都是依山而建,參差錯落,如同繁星般點綴其間,星羅奇布卻又恰到好處,他心中感嘆,真不愧是傳承千年的修真門派,這等手筆真乃是鬼斧神工,稱作人間仙境也不爲過。

又過不久,三人穿過巨大的青石廣場,只見一位俊朗的青年邁步迎了過來,星目如電,黑髮飄逸,一襲白色長衫,揹負長劍,氣度不凡,正是玉清真人座下高徒——雲逸。

天一閣年輕一輩中人才輩出,雲逸當之無愧排於榜首,不知多少門人弟子視其爲榜樣,學藝不過二十多年,修爲便是遠超同輩,頗有當年青玄真人的風範,協助師傅玉清真人管理整個天一閣也是井井有條,頗有章法,師門長輩對其也是期許甚多。

“家師說今日有貴客到,特命我在此相迎,想必就是大師一行了!”雲逸上前幾步行了一禮,笑着說道。

“阿彌陀佛!真人道法通玄,竟然已經算到我們二人到此,只是不知尊師可在殿內?”空聞大師還禮問道。

見空聞大師如此說話,雲逸臉上的笑容又濃了幾分,當下點頭應道:“家師和幾位師叔剛剛在殿內議事完畢!此時還未散去,就是在等大師和這位小兄弟呢!”

空聞大師聞言道了一聲佛號說道:“阿彌陀佛!如此甚好!不然老衲可要白跑一趟了!還請雲施主帶路吧!”

雲逸點點頭,側身做了一個請,說道:“家師已經等候多時!兩位這就隨我來吧!”言罷,便帶頭朝着前方那宏偉肅穆的大殿走去。

見此,空聞大師朝着林凡一點頭,兩人便也邁步跟上。

走在前面的雲逸見林凡轉頭四處張望,不由得嘴角笑了笑,心道這少年倒是有幾分意思,居然到了這天一聖地也不害怕。

大殿位於青石廣場的正北方,遠遠看去黑壓壓的一片,待到走近了一些,林凡才發現其雄偉高大,大殿人建在高高的臺基上,透着一股莊重肅穆。光是一根玉石支柱便有數丈高低,更是足足有兩三個成年人合抱般粗細,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得來的這巨大玉料。

擡頭看去,只見巨大的牌匾上“太極殿”三個大字分外醒目,這裡就是天一閣一派核心之所在,掌教真人和其他幾位真人平日裡會客議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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